卫无忧住的主殿特意做了夹墙,采用火墙取暖的方式,保证冬日里的温度。因而从外头一进来,就像是到了春日。
担心内外温差过大,会叫小公子染了风寒,南风还细心地将火墙的温度控制在合理范畴内。
小家伙们进来就脱了狐裘貂裘,再用上一碗热乎乎的姜茶,手脚顿时便暖和了。
卫无忧惦记着半个多月前的孵化箱,算算日子,这也该到落盘的时间了。他问南风:“孵化箱里面可有动静了?”
提起这个,南风面上倒是有些变化,唇角染上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回小公子,今日清晨已经有两只出壳了,照您的吩咐给移到出雏盘,做好保温先养在暖房了。”
刘小据几个人一听,竟然有刚出生的小鸡意,顿时也不提什么堆雪人打雪仗了,全都嚷嚷着要去瞧瞧。
卫无忧皱了皱眉。
这出壳日赶得不巧,正逢上大雪天了,过几日出壳的碰上化雪还会更冷。他忍不住就有些担忧,这样的孵化箱出来的小鸡身体状况偏弱,有很多照看的小细节,他得一点一点嘱咐过南风才行。
于是,三言两语之间,卫无忧索性叫南风带路,大家一起去看看。
北排的暖房内。
这里原本是用作种植反季节蔬菜的花房,如今在西北角上收拾出来一小片地儿,给了鸡崽子们暂且安家。
卫无忧一进去,就瞧见大木箱制成的出雏盘周围,是四盏长明的鱼雁形青铜灯。
花房的温度基本保持在三十度左右,没法达到小鸡需求的环境热度,因而,这些烛火统一照射向出雏盘,就是为了小雏鸡能在暖烘烘的环境里头。
几人轻手轻脚靠近,看到芦絮和粗麻铺好的箱内,三只小鸡正挤作一团,互相拱着对方在睡觉。箱中还备了温水和料桶,只不过料桶中没有放吃食。
刘据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小鸡崽,低声问:“无忧,能不能给它们吃
的呀,要不然饿死了怎么办?”
卫无忧道:“没事的,刚出壳的小鸡还不能吃东西,得等一天后才能喂些新鲜的小米。”南风很听话的遵从了他的嘱咐,这让卫无忧多少放心下来。
这要放在平日,李禹早就闹腾起来了,今日反而最安静,悄悄蹲在木箱前头,眼巴巴望着里头的小鸡。
卫无忧笑道:“李小禹,想不想摸摸?”李禹双眼放光:“可以吗?”“不行。”“.....”
懂了,卫小四又在耍他玩!
李禹气呼呼的撅着个屁股,不打算再搭理这个坏蛋。
其实,卫无忧也不是欺负小朋友玩儿。主要刚出生的鸡崽子携带了什么病菌也不清楚,听南风的意思,它们的胎粪还没有排出来,也更加大了风险。
小鸡可爱归可爱,几个人的生命安全还是更重要一些。
确定各方面都是能够提供给雏鸡最好的状态,卫无忧又问南风:"前些日子,我叫刺儿给你递消息加盖的孵化室和火炕呢?”
南风提起这事儿就觉得头大。
盖两间北室做孵化室倒是没什么。小公子吩咐下来两日时间,庄上的官奴和农户们就给盖好了。
关键是那个炕!
那根本不是正常的土坯炕,什么第一洞炕,第二洞炕的,每一处洞炕还要竖立两排相对的斜坯,一排就要十六个。
这些日子,南风真是要被这些个士坯、炕炉、火门、火口之类的东西搞魔怔了。
卫无忧看着这位冷静的面瘫脸管事终于露出几分无奈,不由也笑起来。
小仙童露齿,叫人如沐春风。他开口时满是赞叹:“南风你太厉害啦,辛苦这么些日子,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我帮你问老姨夫讨赏。”
南风:“……多些小公子,不必了。”他还想多活几日。
确定了春日可以利用火炕孵蛋,卫无忧就开心多啦。
毕竟这种批量孵化方法效率非常高,后期孵化个鸭子鸟儿的都不是问题。等到试验改善以后,大汉的养殖业可以向前再迈进一层。
主仆二人又闲说了几句注意点,就瞧见那头撅着屁股的三小只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呼。
卫无忧望过去,原来是木箱里的小鸡崽们醒过来了,正摇摇摆摆站起
身来,好奇地四处张望着。
刚出生的小鸡毛茸茸的,睁着黑豆眼,一眨不眨地歪着脑袋看来时,刘据他们心都化了。毕竟都是富养大的小公子,谁也没见过鸡小时候长这样呀。
要不是无忧特意叮嘱过不能用手碰,他们早就蜂拥而上了。
三小只正闹腾着,木箱中最小的一只黄鸡突然盯着李禹,"叽叽叽叽叽"地叫起来。
李小禹懵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结结巴巴问卫无忧:"它,它怎么了?我可没弄疼它啊。"
卫无忧瞧了一眼木箱。
那只小鸡还在叫着,噪音很清亮,扑棱着翅膀摇摆摆往李禹这里奔,一副很着急的样子。他忍不住笑道:“听说刚出生的鸡会乱认阿母。”
李禹头皮发麻:“你……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小鸡崽把你当作阿母啦。快,看看你刚出生的三个好大儿。”
话音落,木箱中的三只鸡崽一起冲着李禹叫唤起来。“叽叽叽叽叽——”李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