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能加快脚踝扭伤的痊愈吗?"
"你真的能治疗感冒吗?"
一连串的问题从对面的斯波女士口中问了出来,好在谢白术记忆力不错,且这些问题也并不复杂,谢白术于是道:“对于以上的问题,我的答案是——是的。”
“斯波女士,恕我直言,单纯的问‘是否’这样的问题,对于你了解情况并不会有太大的帮助。"
阿兰当然知道这一点,可除此之外她还能问什么呢?
这几天她都在观察这家店铺,甚至还找了从店中出来的人了解情况,可那些人口中的把脉、针灸、推拿,她一个都听不懂,她回去翻遍了自己的医学课本,也找不到丝毫跟此相关的内容,就在她重新坚定信心,确认这家店铺老板是骗子的时候,店里那些‘受害者’的显而易见的治疗情况又将她的脸打得生疼。
课本上没有记载,但的确能为人缓解疼痛,这家店的老板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是的,这才是她真正想问的问题,可她的直觉告诉她即便问了出来她也得不到一个明确的答案。就好像医院里,患者问医生,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给我治病的了?医生要怎么回答?该怎么回答?把自己学过的相关的知识都说出来吗?
更有可能存在的情况是对方回答了她的问题,可她却听不懂,就像她无法理解把脉和针灸一样。对面的女士沉默不言,谢白术只能问她:"斯波女士,请问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看得出来,这几天或许发生了一些谢白术不知道的事情,总之这位校医女士对理疗店的态度比起前几天肉眼可见的和缓了,再加上对方是学校校医,在可能的情况下,谢白术还是希望对方能支持理疗店,不,应该说只要不纠集学校针对理疗店就可以了。
在他对面的阿兰心里乱极了,她还有问题吗?当
然有,但她不知道是不是要问出口。过往的经验告诉她这样一家店铺真的不像是正经的店铺,那些所谓的被缓解疼痛的人,说不定都是被骗了,很可能对方在药里加入了止痛药。
可理智告诉她,止痛药绝对达不到这样的效果,更不要说学校的学生们选择这里而放弃了止痛药,这一行为本身就说明了这里的疗效比起止痛药更好。
想起自己这几天在街上学校打听到的关于这间店的消息,阿兰最终选择相信自己的理智,她咬咬牙,问:"你知道该怎么治疗青春痘吗?"
“青春痘?”
谢白术有些诧异,他还以为对方憋了这么久,会问诸如你究竟是怎么给人治疗的,你的治疗原理是什么这类的问题,毕竟是校医不是吗?关注的大可能就是这些问题了。
所以他怎么都没想到对方似乎是来求医的。
既然有患者,谢白术立刻端正了态度,说:“青春痘的治疗也得因人而异,没有看到患者的具体情况,我很难直接给出治疗方法。”
看向对面的斯波女士,谢白术接着道:“但我的确能治疗青春痘。”
话落的那一刻,他看到对面的斯波女士愣住了,几秒后,这位女士把视线移到了他的脸上,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还不待谢白术回答,她突然激动起来,盯着谢白术说:“你发誓你接下来说的必须是真话!”
谢白术无奈,玛尔斯星的人是真的喜欢让人发誓啊,在他们看来誓言似乎有着一股神秘的力量,让人不敢轻视和违背,但对于谢白术来说,如果他真的想骗人,一百条誓言也不够他说的。
为了让对方放心,他只能说:“我发誓我接下来说的是真话,我能治疗青春痘这件事情,是真的。"
"好,好。"
斯波女士站了起来,急匆匆地离开了理疗店。谢白术挠挠头,究竟有没有病人,倒是给句准话啊。
乌兰综合学校的男生宿舍里,弗洛那正在收拾衣物,他的爸爸在一旁帮忙,小声安慰他:“弗洛那,休学是暂时的,医生说了,青春痘是会自愈的,只要过上一段时间你的脸自己就会好起来的。"
弗洛那沉默不语,他把有些松了的帽子往下压了压,再度将整张脸遮得密不透风。
见此他的爸爸忍不住劝说道:“弗洛那,医生说你的脸最好不要被闷着,不利于之后的痊愈。”
“那还要我怎么样?!”弗洛那压抑着声音问道,“难道要我脱下帽子,摘下口罩,用这样一张脸出现在所有人面前吗?!"
他发泄似地扔掉帽子,扯掉口罩,指着自己的脸,看着自己父亲说:“爸爸,这就是我现在的样子,你看看,真的能见人吗?!"
他的爸爸讷讷不能言,只能呢喃道:“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这低声的呢喃不知道是在安慰弗洛那,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捡起帽子戴上,弗洛那重新开始收拾衣服,他重重道:“不会有办法了,斯波女士都没有办法,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再有办法了!”等待他的只会有毁容这一个结果。
东西终于收拾好了,父子俩提着东西沉默地离开了宿舍楼,在离开校门的时候,弗洛那回头最后看了眼学校,就在他和父亲打算继续往前走的时候,远处呼喊传入了他的耳中:“弗洛那!弗洛那!等等,请等一等!"
弗洛那转过头,从帽檐和口罩的缝隙中看到了远远跑来的人,那是——斯波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