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学则虽然不爱说话,但是记账的时候格外严酷。
一手交金子,一手记名字。
先交先画。
短短片刻的功夫,沈禾的小荷包满了。
沉甸甸的。
拉开系口一看,里面金灿灿一片。
沈禾激动的小短腿晃来晃去,想要抻着脖子去看看自己的荷包,又嫌弃自己的黑手。
别把他金贵的钱袋子弄脏了。
郑学则甚至还给排了号。
沈禾每天顶多只给两个人画。当然,今天是不给画了,今天还得给郑学则画呢。
瞧着戚厌病那既害怕,又跃跃欲试的模样,沈禾自然也是要给他画的。
戚厌病还小声嘀咕: "小禾要不你先给郑学则画吧,我再看看,再看看。"
郑学则把人扒拉开,对沈禾说:"可以明天再画。"
今天已经画两张了,不着急。
沈禾一点不累,他开心得很,觉得自己干劲十足。
柳峥又试图给沈禾擦手,结果废了第二条帕子,手掌的黑碳灰也没能擦干净。
午饭沈禾接受了投喂。
举着两只掌心黑黝黝的胖手,吃的十分开心。下午画了郑学则与戚厌病的速写。
戚厌病皱着眉头,仔仔细细拿着那张画看了许久,用手摸摸自己的脸,再看看郑学则。最终,他勉为其难的接受了这就是一幅画,不是什么邪术。
回到柳家后,两个孩子继续叮叮哐哐。
沈禾将自己小荷包里的金子放好,去找连翘:“连翘,你可以再给我一个荷包吗?”现在这个荷包里的钱,都是他们未来基业的启动资金,要另外存起来!
连翘看见了沈禾的小脏手,捉过来: "呀,小公子你这是摸了什么,怎么手变成了这样。新荷包想要什么花样呀?奴婢重新绣一个。"
沈禾被抓去用皂角跟饭粒子搓手,两只小胖手都黏糊糊的,连翘还不准他立马洗掉。
沈禾整个人痛苦面具,鼓着腮帮子嘟嘟囔囔: "这要洗多久呀连翘?我想要老虎,要威风的大老虎!不要小老虎。"
连翘
说: “好,这回给小公子绣个威风凛凛的大老虎。荷菱马上端着水过来了。”
沈禾说: “这个是碳条弄得,我每天都要这么洗吗?”他每天都得画呀。
连翘说: "这样才能洗干净。"
孩子连袖口都蹭到了,黑糊糊一圈,她将小衣裳换下来,也用皂角泡起来。
沈禾瞅瞅自己的衣袖,有一点点心虚:“我下次把袖子挽起来画!”
想了想沈禾补充:“我给你跟荷菱也画!画完太子哥哥的就画。但是我们悄悄的,不要让太子哥哥跟宋少傅知道,好吗连翘?"
连翘又笑起来。
小公子不想让宋少傅知道,每日都偷偷画。
但是太子殿下早就知道了,他还以为他瞒得很好呢。她压着嘴角,骗小孩: "好。"
沈禾欢欣鼓舞,等着终于能洗干净手,上面黑糊糊一片果然掉了,他举着自己白白净净的小胖手冲进去: "好了,好了哥哥我洗干净了,我来帮你!"
国公府。
嬷嬷领着沈砚回去,见了老国公与老夫人。
老夫人笑眯眯的摸了下沈砚,问: "小砚今日在学堂学了什么呀?"沈砚就乖乖的,将今日在学堂学会的东西,给老国公与老夫人讲一遍。
讲到半道的时候,沈国公进来了。
听见沈砚在说什么,显得尤为高兴: "不错,不愧是我儿,砚儿好生在太学读书,日后考个状元,光耀咱们沈家门楣。"
老国公瞧见他便没好气,脸皮耷拉下来:“考不考得上状元皆可,行端坐正,尽力便可,何况砚儿年岁这样小,你与他说些什么东西。你自己尚且考不中状元,我沈国公府何时要靠个状元名头光耀门楣?"
沈砚有一些害怕,大人们吵起来了,他缩到了老夫人膝边。
老夫人揽着他小小的肩头,轻轻拍拍他的后背说: “好了,祖父与你父亲谈话,砚儿上了整日的学堂,也累了,去玩儿吧。晚膳的时候祖母命人去唤你。"
沈砚立刻迈着小短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