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打赌(2 / 2)

日后又多了个能逗孩子的笑料。

沈禾完全不知道这些成年人内心的险恶。

一个十八岁男高,最险恶的朋友也才十八岁,这群二十岁的险恶,已经超出了沈禾过去的认知。他还在左右摇摆。

总觉得好像是真的,可原著里男主大结局也没有老婆。再说了,要娶老婆,凭他跟男主的关系,竟然会不告诉他!?

这不太可能,沈禾思忖。

他跟男主关系这么铁,男主的小挂件里,他说第二,绝对没有人敢去认第一。铁哥们娶老婆不告诉他,不合理。

他以后要是找到了男朋友,肯定不管多远,都要跟男主报好消息的。沈禾摸摸自己还有点圆乎的下巴,嗯,还是假的更有可能。

沈禾放心了,他嘀嘀咕咕说: "到时候你们三个都要穿女装!都要让我看,不准赖账啊!"他坏心眼的想,嘿嘿,等他看过之后,他就把他们三个人女装的样子记住,画下来!

京郊。

护卫队统领拽住缰绳,将令牌出示,冷声道: “太子殿下车驾。”

城门士兵立刻放心,纷纷行礼,恭迎太子殿下回京。

马车骨碌碌驶入城内。

带着暑气的热风撩开马车小窗帘子一角。露出其中一名穿着黑衣的青年。

漆黑的锦衣上用金线绣着暗纹,在这样多动一下便能出一身汗的天气,他的领口交叠,封住了脖颈下的一切肌肤,仅仅露出喉结,与一张俊美冰冷的面容。

他的眸色与衣料是一样的黑色。

如墨点。

长眉漆黑,眉峰微微聚拢,带着难以名言的点点压迫感。随着他的眉宇展开,那点压迫威势消弭无踪。

他放下手中的

书卷,宽大的手掌撩起帘子一角,不让它垂下,瞧着逐渐熟悉的街道。

在看见某个小摊子的时候,青年太子的眉目像是融化了般,变得柔和,想到了什么,他唇畔还勾出一点点细微的笑意: "忠洪,你去买一份栗子糕。"

他顿了几息,在忠洪应声下马车,准备去买的时候,补充道: "将饴糖也买一份。"

忠洪笑道: “是,奴才就去。”

戚拙蕴唇畔的笑意没有维持很久,转瞬淡了去。当初的小太子,在时间的磨刻下,变得成熟高大,不复少年单薄的模样。

逐渐收拢在手中的权柄,也让他周身的气息日益迫人,眸色不经意间泄出的,全是上位者的威色。

忠洪很快便回来了。

他跑了一圈,额角就带上了细汗,小心提着油包上车,擦掉额角的汗,笑着说:"小公子眼下还未下学呢,若是回东宫时瞧见殿下您提前回来,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模样。"

戚拙蕴轻声说: “谁晓得他今日回不回东宫,兴许趁着孤不在,四处玩得欢,要宿在外头。”忠洪心说,那倒确实很可能。

不过太子殿下的心情显然是很不错的。

在外头的时候,操劳奔波这样久,好不容易归京能见到小公子,可不是高兴?

他想着,要不然回去的时候瞧瞧,若是小公子这两日真不回东宫,就背地里遣人去宫外,跟小公子偷偷说一声。

小公子听见,一准儿立马往东宫赶。

车队一路进了皇城,转去东宫。

太学那头正好下学。

沈禾正在跟五皇子斗嘴。

五皇子总是斗不过沈禾,沈禾在长辈跟前乖巧,到了同辈跟前属实有点儿小霸王属性在。

一张嘴叭叭的,比戚厌病也只好上那么点,真心气起人来,能把人气得胸闷气短几天吃不下饭。

五皇子便是头号受害者。

一边受害,一边试图找回场子,然后反复被害。

越挫越勇了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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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禾抱着胳膊: "五殿下是皇子,不是太子,有些东西没有多正常。"

五皇子: "……"很好,无处反驳。

沈禾就仗着他住在东宫,吃穿用度都是随着太子来,所以才这么嚣张。他气得脸发红,深深吸口气。

瞧见窗外,想起来什么,得意说: “你晓得京城这两日,有个新玩意儿么?”他保证,沈禾一定没见过。

就算之后他也能搞到手,总之现在还没见过就是。沈禾竖起耳朵,有点好奇: "什么?"

这京城里他都要逛烂了,什么旮旯角都被他踩过,还能有他不知道的东西忽然冒出来?五皇子看沈禾的好奇心被他吊起来,更加得意。

他故意卖关子,说:“你一定在想,京城还能有什么东西是你不知道的,但这个东西刚冒头,连本殿下都是昨日凑巧才从人手中见到,整个京城见过的不过一手之数,你没见过也不必气恼。"

沈禾好奇,又不耐烦听他卖关子,于是他强压着自己的好奇心,心说大不了他后面自己打听呗。嘴上很是硬气: "殿下要是不想说,可以不必告诉我。"五皇子: "……"很好,又是一口气闷在胸口。他早晚被沈禾这家伙气死!

实在是太可恨了!

他深吸一口气,吸进来的全是暑热,没让他冷静下来,反而热得更烦躁。

他用扇子给自己扇了扇,道:“京城中,凡是家中有些小钱的,都会在暑热天买一架风扇。可惜那风扇需得手摇,虽然风大凉爽,比寻常扇子好用许多,仍旧麻烦。你可晓得,世上还能有自己转动的扇子?"

沈禾:?

这不是巧了吗这?

唉嘿,想不到吧,老板在这里呢。

沈禾顿时来了精神,他不耐烦的小表情变得真诚,从侧身子倚在车窗,用后脑勺对五皇子,变成了端端正正面向他。

他一双手放在膝盖上,小学生似的,要多乖巧有多乖巧,要多真情实感有多真情实感。

眼睛里倒映着五皇子得意的表情,里面满是求知若渴,小眉毛跟眼尾微微上扬,好像好奇得不行,很是羡慕的样子。

沈禾问: “真的吗?能够自己转的扇

子?殿下您别是叫人骗了。近来京城外地商贩涌入颇多,说不得就有些骗子混杂其中,做骗局故意骗人银钱呢。"

少年白嫩的脸颊上随着话语,露出怀疑的小表情,眼中的好奇与惊讶变淡,很是犹疑不信任的样子。

不过,这一次,沈禾这副模样没有惹炸毛了五殿下。尊贵的五殿下心想,他就知道,这回沈禾肯定没见过。他总算掰回一局。

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五皇子不打算这么轻易抖落,满足沈禾的好奇心。他决定要吊着沈禾,让他主动开口,求自己带他去看。

当然,他也不会吊沈禾太久,因为只用一两日,沈禾定然找到路子,去瞧别人买回来的风扇。

五殿下道: “你不信?也是,本殿亲眼见到之前,与你一样,不能相信。可世上还真有这等神奇之物,你不信也没有用。"

五殿下说: “你想看吗?”

他习惯性的跟小时候一样,抬起自己的下巴,想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睥睨沈禾。抬到一半,他想起沈禾从小就不按人想法走的脾气,硬生生把下巴压了回去。他说: "你想看的话,本殿明日可带你去瞧。只要你求求本殿。"说完,五殿下觉得是不是太过了?

让沈禾求他?沈禾一准儿拒绝,说他忍两天去问他人。

五皇子顿时后悔了,他应该只用沈禾主动说自己要去看,他要看,不就等于求自己了吗?

五皇子正要再说点什么,把难得扳回来的局面维持住,吊着沈禾的时候。

对面的沈小公子没有翻脸,仍然是一脸好奇,明亮的眼眸里藏着蠢蠢欲动。

脸上写着几个大字:"好想去看。"

五皇子张开的嘴闭上,不确定,他再看看。

沈禾还没翻脸,好像有戏。

沈禾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对着五皇子说: “五殿下,求求你,你带我去涨涨见识呗。”

他心里乐开花!

天哇!这是什么天降良机,全自动宣传客户?

沈禾看五皇子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他在银庄里存着的小钱钱。无限包容。

求就求,他撒娇求人的时候多了去了,反正不是什么正经求人。沈禾说的太顺畅。

/>没有多想,便张口顺着五皇子的意思,求了。

第一次这么被顺着,目的得逞的五皇子: "……?"他有瞬息的恍然,今日是否还未睡醒,在梦里。五皇子不着痕迹的抬起手指,捏了把大腿肉。很好,很有点痛。

沈禾确确实实在他跟前吃瘪,服软求他了。

五皇子简直飘飘然,心情说不出的好,谁知道他在沈禾跟前吃过多少次瘪,这次终于能够让沈禾

来求他,在他跟前第一头,可是从未有过的事!

他努力让自己的唇角别飞的太快,抬抬下巴,矜持道: “看在你求了本殿的份上,明日午间,本殿带你去瞧。"

沈禾点点头!

好好好,带他去看,他再名正言顺的多带几个人过去,大家一起看,把名声打出来!发条风扇,贵族名品,大家都值得拥有!今日的五皇子看沈禾格外顺眼。

入宫后,分道扬镳前,他好心情的对沈禾说:“早些睡,不必太惦记,本殿下明日能让你瞧见,无半字虚言。"

跳下车的少年用力点头: “嗯嗯好!”

说的都对!明天带人去的时候,五殿下你一定要像今天一样,多夸,多多夸!最好夸的天上有地下无!

沈禾心情飞扬。

简直能够看到一大堆的银子哗啦啦流进他们的荷包。他满脸都是笑,开心起来,便跟个小旋风一般,从宫道一路飞奔,朝着东宫冲回去。

回了东宫,他喜滋滋的想要去找连翘再讨碗加糖的莲子羹,心中琢磨,明日要不要看完后便去找小表哥他们,说一说这件事,要让他们有个准备。

他蹦着跳过门槛,嘴里喊: "连翘!荷菱!我要喝莲子羹,给我多加一勺糖哦!"

尾音上扬,撒娇的调调。跳进门槛,转头,就看见了屋里的小榻边,坐了个人。

戚拙蕴长得很高,他十二三岁的时候便抽条到接近成人身形,之后好几年仍旧没能停下,只是速度逐渐减缓。

最终停留在了现在这样一个,鹤立鸡群的高度。

他身形修长,君子六艺样样都未曾落下,在摆脱少年的单薄后,身上成人气息的压迫感逐年加重。

坐在那里,空间仿佛无端端,变得狭仄。沈

禾瞧见这样的男主后,愣了下。

他先是露出惊喜的笑容,眼角眉梢都跟着愉快的扬起来,白嫩的腮帮子软肉被嘴角牵动,下意识就要朝着戚拙蕴那头扑,嘴里欢欢喜喜的喊: “哥哥!”

扑到一半,沈禾瞧着他家太子哥哥那双似笑非笑的黑眸,急刹车按住了小几,转身就往外头跑。完啦完啦!

他刚刚喊了什么来着?

他让连翘她们给他多加一勺糖。还没进门就喊,男主一准儿知道他这段时间没少偷吃糖!

等等,他先逃一会,能逃一会是一会。

少年按住小几,脸上惊喜的表情回过神来,露出懊恼的小表情时,戚拙蕴就预料到了他下步动作。

他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沈禾,将他按到了自己怀里,一手捏着他腮帮子软肉: “嗯?跑什么?张嘴让我看看?"

沈禾望天,欲哭无泪,腮帮子被人按着,有些发酸,张嘴委委屈屈让戚拙蕴检查牙齿。

他张了一下,含糊说: “哥哥我也没有吃很多,真的,我只是偶尔让连翘她们给我加一点点糖,不会坏牙齿的。"

戚拙蕴低低哼笑了一声: “一点点是多少?偶尔是几回?你跟哥哥数一数?”戚拙蕴才不信这小家伙的鬼话。

沈禾换牙前偷摸吃糖,坏了一颗牙,蔫了好几个月不能好好吃饭,直到换牙将那颗坏牙顶落,才算是让人松口气。

原本戚拙蕴对沈禾的糖管的还没有那样严,偏偏他嘴甜,撒娇卖乖找人讨糖,无往不利,四处的长辈都愿意给他塞。

戚拙蕴只好严苛到底,拘着他不让多吃。

少年眼珠子转悠,一脸无辜,用力鼓着腮帮子,将嘴闭上。

沈禾才不数,这是钓鱼执法,只要他不数,他就可以伪装只有两三次。戚拙蕴好笑,倒没真想知道个一二三四来。他松开了沈禾的腮帮子,仍旧将小少年搂在怀里。

沈禾单薄的身形,坐在戚拙蕴怀中并不突兀,几乎比青年太子小了一圈。坐在他的腿上,视线才能够与他平视。

身上摸起来没有几两肉,虽然知道是少年人长身体,戚拙蕴还是有一点不满: “光吃糖,要好好吃饭,知道吗?"

分明小时候白白胖胖像个汤圆般,长大了总是养不出几两肉来。

沈禾头如捣蒜: "嗯嗯嗯!我一顿三大碗!"

这个沈禾可不骗人,就算一顿没有三大碗,他还能摸各种点心零嘴四处吃。每天吃的可多了。

戚拙蕴随手用帕子,将少年额角上跑出来的汗擦干净,他皮肉雪白,现在脸上被热意抹上一层淡粉。

瞧起来白里透红,是块甜滋滋的糕点。戚拙蕴给他擦完额角,抓过来他的手,握在自己宽大的掌中,擦拭他纤长的指尖与指缝。

最后握着掌中比他稍小了一号的手,取笑道: “你糊弄哥哥没关系,等你个头不长的时候,不要哭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