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莫名觉得害怕,低着头不敢看。
即便如此,都觉得太子的视线犹如实质,正冰凉的落在他身上。护卫大气不敢喘: “小公子说……”
“孤知晓,你下去罢,继续随着禾禾一道……他既然要去锦州,你们几人便跟着一道去。”戚拙蕴停顿片刻,吸口气,才沉沉出声。
护卫得令,低头退出去。
戚拙蕴面无表情,握紧了手中的茶杯,深吸口气,才忍住自己出宫去逮人回来的冲动。今早人溜走的时候,他便晓得晚间不可能见到人。八成是要在外头住上几日,才肯回来。
万万没想到,是打算直接溜去锦州,连京城都不待,等到生辰时才肯回来。……是他操之过急,将人吓住了。
不知道禾禾眼下到底在想些什么……若是能看见人,他还能猜到七八分。戚拙蕴心胸不畅。他心心念念的宝贝,若是在他跟前待着,他如何忍耐都熬得住。
可一旦他的宝贝从他视野消失,有了要溜走的迹象,戚拙蕴的忍耐力便会成倍的下降。
他心情变差。
变得极差。
是以,忠洪弓腰捧着折子,送到戚拙蕴案头上,低声道: “殿下,陛下抱病,二皇子要入宫在陛下龙床跟前侍疾……您瞧可是要?"
戚拙蕴垂着眸子,黑眸阴沉森冷一片。
他道: “去。他既然想尽这份孝心,自然让他去。”忠洪小心应声,退出去后,在心中叹口气。不知小公子何时回东宫。
他心绪复杂。
既盼望着小公子回来,又盼望着小公子干脆不要再回来。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太子殿下若铁了心,小公子又能去何处?
沈禾确认自己要搬出宫。
然后他就开始成天琢磨说辞。
不知道戚拙蕴什么时候才能摆脱他那属于监护人的焦虑。
反正现在沈禾自顾不暇,初恋没开始就结束,他难受的要命,也顾不上监护人焦虑不焦虑的。
总之想个办法,说服戚拙蕴,答应他搬出东宫。
>沈禾还没有忘记,他要是出宫,得带上连翘荷菱他们。
而且……沈禾不大想住在国公府。
想到沈从允那人形垃圾堆就觉得膈应。
自己选个宅子好了。
又不是租不起。
正好,他有自己的宅子,要赚钱,做些什么都可以全都堆在他私人的宅子里,方便多了!
沈禾规划的详细。
夜里睡在国公府。
睡梦中,沈禾再度梦到了早晨让他社死又混乱的场景。
不同的是,在梦境中,他羞耻跟害怕变得浅淡,身体本身的感觉变得格外突出。他能感觉到麻痒感自尾椎一路往上攀爬,让人微微战栗。
梦境清晰的要命,白日里他刻意忽略掉每一处细节,都在重现,像是要提醒他般。清早,日头未升起,草叶上都还挂着露水,正是一日中最凉爽的时候。
沈禾却热得浑身都微微粘腻。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撩开幔子喊: “忠言……”
喊到一半,沈禾觉得身边空落落的,比往日少了个人。
他清醒过来,意识到现在是在国公府,连翘忠言他们都在宫中,昨日他也并未与戚拙蕴睡在一起。
他躺在床上,望着床顶,好半晌,用手盖住脸,另一只手甚至不想往下探。皮肤上有湿腻的触感。
梦中的东西在脑子里竟然是清晰的,一丁点儿都没有模糊。他用力压着自己的脸,在床上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气声: “唉——”要命了。
沈禾躺在床上缓过劲,很是不好意思让国公府的下人给他洗脏裤子。他们到底跟忠言连翘他们不同,在沈禾心里,要生分无数倍。正在他烦恼的时候,门被推开,熟悉的身影走进来。忠言嘿嘿笑一声,问: “小公子怎地这样叹气?”沈禾诧异: "忠言,你怎么在这?"
忠言说: “小公子昨日不是传信去宫中,说是要在外头住上段日子,还要去锦州的庄子玩?生辰前都不回京城,这样久的日子,殿下念着旁人照顾,您一准儿不习惯,便连夜让奴才几个出宫,陪您一道去锦州。"
锦州贴着京城,要去不算太远,两日的车程也就到了。
若是不要马车,骑马过去还能更快,一日多的时候就能到庄
子上。多带几个人去不算什么麻烦事。
沈禾伸长脖子看忠言身后,也不知道他是想看见谁跟进来。
忠言笑说: “小公子您放心,连翘姐姐与荷菱姐姐是来了的,眼下在外头呢,您的衣裳也带了两箱笼出来。"
忠言说完,想到补充: “就是您那大布老虎,留在宫中。连翘姐姐昨夜给您收拾的时候,太子殿下说您只在宫外小住几日,不收拾也成,奴才们便未带出来。"
沈禾撇嘴。
他有点心虚。
什么小住几日。
他不回再回去了。
等生辰一过,就去找戚拙蕴说搬出宫的事。
真是的,跟没有界限感的直男住在一起,压力山大。还是早搬早为妙。
等戚拙蕴登基,他便马上收拾东西离开京都。
到时候不住在东宫内,要收拾东西跑路,也方便些,可以先跑再说,不必跟戚拙蕴多交代。
不然的话,沈禾不用想都能猜到,按照戚拙蕴那个尽职尽责,恨不得时时刻刻跟在孩子屁股后头的状态,一准儿是不愿意让他出京城的。
在他登基之前的这段时间,沈禾树立好了目标。
搞钱!
多多搞钱!
越多越好!
银子多不压荷包!
万一他日后发展恋情,找到男朋友,戚拙蕴发火,要教训他,他在外头待的的时间就得再延长几年。
多多准备点银子,免得有个万一,手短。
他心里有些焦虑,如果不是清楚他现在的年纪,真要跑出京城肯定有一大堆人拦着,他真想现在就收拾包袱跑。
可惜,不能。
……也还有些放不下。
剧情点还没有过呢。
沈禾在心中悄悄的想。
……就留三年,留着,看看戚拙蕴登基。
然后他就彻底放心了。
没有造反这档子事,他跟戚拙蕴关系又这么铁,柳家跟国公府在他走之后铁定也能混的很好。
"小禾?"沈砚叫他。
沈禾回过神来,感觉指
腹侧发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他抠的通红。沈砚问他: “你在想什么呢?”
沈禾说: "想锦州庄子上有什么好玩的。"
锦州的庄子,严格来说,现如今算是沈禾自己的产业。他还是个团子的时候,老夫人便将锦州庄子的地契塞给了他。沈砚无奈。
沈禾嘿嘿笑两声,说: “哥哥,锦州有老虎吗?咱们进山不会遇见老虎吧?”
沈砚摇头:"庄子的山上,哪儿会有这样的凶兽。便是真有,也早早叫人驱赶到深山老林里去。"
沈禾摸摸下巴。
他嘿嘿笑两声,又问: “就只有咱们两个去?要不再叫上几个人,人多比较热闹!”
沈砚没有意见,他说: “随你,要叫上柳峥表哥他们?”
沈禾不去想戚拙蕴的事,便重新变得精神,像是棵勃勃生长得小树苗,又或者吃饱喝足的小猫,圆润的眼眸明亮:"柳表哥应当不会去,但是小郡王九成九会答应,嘿嘿。"
戚厌病不像柳峥,他要求不高,能不当纨绔子弟,随便考个功名就行。
说白了今年秋闱下场主要是为了陪柳峥与郑学则这两个兄弟,加之恒亲王唠叨,他得为自己寻个事做。
八成早就想找个由头松快松快。
沈禾兴冲冲的说:“我等日头落下来,便去找他!”正好,去了锦州,他还能问问戚厌病,日后离了京城,去哪里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