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在父母的羽翼下长大,明荟从来没有离开过父母这般长的时间,已经快一个月没有见到父母了,心里十分挂念。
段琛廷漆黑的眼眸倒映着怀里女孩的身影,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抚着女孩有些濡湿的发丝,淡声道,
"现在已经不早了,若是想见伯父伯母,明日就能见到。"
可督军府距离明家其实并不算太远的啊,半个小时就能回家的了……明荟抬眸地看了眼男人,并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
墨色的发丝被橘红色的发带缠束着,骨节分明的指尖置于发带上轻扯了一下,发带松开,微卷的乌发彻底在背脊上散开。
时下时髦的女郎追求西式发型,用手段将头发弄成及肩卷发的女士不在少数,女孩的头发乌黑发亮,发尾却是天生地微卷
,披散着的时候,倒是西式发型有些异曲同工。
明荟被男人的举动惊住,眼睫又颤颤抬起,在灯火下莹润闪烁的眼眸似覆着蒙蒙泪意,唇瓣微启欲言又止。
找了一个月的女孩乖乖地待在自己怀里,虽然依稀还能看得出对自己的畏惧,可这番不曾反抗予以予求的隐忍姿态,却足以叫人心尖火热..
"头发沾了雨,要不要先去洗澡?"男人视线在明荟两鹭的濡湿发丝上停留一瞬,询声道。
洗澡?
头发湿了有些不舒服,自然想去洗的,只是、只是……明荟垂下眼睫,将复杂情绪尽收掩下。西式的浴缸宽大整洁,里头已经放满了温度适宜的水,指尖轻轻一划,水面便有波纹荡漾开。这是明荟从未在家里见过,却又在海城见了无数次的物什。
水珠因为不断地激荡而从浴缸里溢出,最后跌落在地板上的暖昧水声回荡在耳侧,女孩划着水面的指尖颤了一下,赤着足来到浴室门口处往外瞧。
男人依旧端坐在沙发上,似乎在看着书,背脊挺直,身着军装的身影被灯光斜照着拉出了一个影子,依旧挺拔。
他并没有离开。
距离不算太近,明荟看不清楚男人脸上的神色,只迅速将浴室的门关上,将门栓栓好,才又赤足来到浴缸旁……
细弱的水声从浴室缝隙里隐约传出,手里的书久久不曾翻页,卧室门已经被敲响了,是送换洗衣物的佣人过来了。
慌里慌张跑进浴室的女孩,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少拿了什么,段琛廷将换洗衣物接在手里,冷淡的眸色再次泛起了一丝波纹。
叩叩叩
浴室门被敲响了。
"衣服忘记拿了。"
"我放在外面。"
简短冷淡的话,叫人看不出男人的心思。
浸在浴缸里的明荟闻言眼眸睁大,在浴室里环视了一圈,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自己进来那时急匆匆的,并没有带上换洗的衣服。
浴室门被敲了三声就不敲了,门外的男人似乎早已经离开了,明荟从浴缸里起来,赤着足踏出了浴缸,水珠顺着雪白的肌肤不断下滑,最后才从脚踝滑下落在地板上..
浴室门被打开,里头的女孩似乎观察了
一番,确定门外没有人后,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够放在门外的衣物。
玉一样的手臂带着水珠,修剪干净的指甲泛着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衣物放得有些远,以至于伸手够衣服的女孩裸露着的肩膀若隐若现。
努力了一番,终于够到了。
五指颤颤着将门外的衣物攥起,女孩迅速地将手臂伸回去,紧接着浴室门嘭地一声阖了起来.…
男人静静地站着,即便是浴室门被关上了也并没有离去,翻滚着各种情绪的视线落在门上,仿佛能够穿过门扉落在浴室里的女孩身上。
……那个明显已经通晓了人事的女孩身上,段琛廷闭了闭眼眸,努力将心底翻涌的戾气压下去。洗完澡的女孩很快就从浴室里出来了。
出来的时候,段琛廷还坐在沙发上看着书,见她出来后,起身又将人揽在怀里坐下。
香甜的气息涌入鼻腔,将心底不断涌出的戾气压了下去,段琛廷将唇瓣印在女孩光洁的脖颈上,掩着眼底的沉色, "能和我说说,是谁把你掳走了吗?"
有些事他的确能探查清楚,但是很多时候,即便是他也不能彻底探查清楚的。
男人的话语不缓不慢,明荟并没有察觉到其中的意味,只是有些不自在地前倾了一下,发现后颈处的触感如影随形般跟上来后,湿润的眼睫垂下,没有继续动作了。
可刻意去忽略身后的湿润温热的异样,女孩眼泛着水意,指尖难耐地蜷起,努力将注意力放在对方的问题上。
……自从下了去往海城的邮轮后,自己好像,好像就忘记莫耀了..女孩久久不曾言语,段琛廷眸色暗沉,牙尖轻咬着软肉,嗓音有些沙哑道。"荟荟……是不方便说吗?"
嗯?
没有不方便。
后颈轻微的刺痛让女孩回过神,明荟忍不住继续前倾,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后,努力地将来龙去脉缓缓地讲了一遍。
女孩本就是不太会掩饰情绪的性子,说着说着就忍不住沉浸在这段时间的各种情绪里了,段琛廷垂眸看着女孩脸上的神色,时不时颔首,气氛看起来倒也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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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琛廷看得清晰,环抱着女孩腰肢的手愈发收紧,眸色彻底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