榊原司吐出一口烟圈,被炙烤的感觉仿佛还萦绕在身体周围。
说出来可能不好听,但那一瞬间他真的共情了烤乳猪。
他深吸口气,无奈的看着宇智波斑:
“我说这是误会你信吗?”
“呵”
宇智波斑双手抱胸而立,一声冷笑,道尽了现场的尴尬。
现在的宇智波斑还未经历仅剩的弟弟的死亡,也未曾经历黑绝的欺骗。现在的他高傲但不偏激,尚对这世界有着美好的期待。
只是为了族人他还可以弯腰装作谦恭,但在最珍贵的弟弟泉奈的事情上,此时却有了未来那个唯我独尊的战场玫瑰的架势。
榊原司看向宇智波泉奈,宇智波泉奈挡在了他面前。
“斑哥,这只是个误会。”
他赶忙上前解释,抽空还瞪了几眼门外看热闹的族人。
族人保持着外人眼中冷艳高贵不可一世的宇智波家经典形象,但愣是对泉奈的这个眼神视而不见,脚像是扎根了一样,没有一个老老实实的离开。
毕竟,虽然泉奈大人的眼神很吓人,但是这个瓜实在太难得了,放过绝对会后悔。
反正这么多人,事后最多也就被骂一顿,也值了。
宇智波泉奈面上温柔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下去了。
时间回到宇智波斑刚刚出门时。
看着族人也在宇智波泉奈的示意下离开,榊原司很好奇,今天自见面开始这个人就奇奇怪怪的。
“到底有什么事情?”
宇智波泉奈垂眸,片刻后方开口。
“您是如何看待忍者这一族群的呢?”
所谓忍者在他们眼里到底是什么?
刀剑、武器、野兽还是普普通通的人。
榊原司有些惊讶,若是提出这个问题的是宇智波斑或者千手柱间他都不会感觉到意外。但是他是宇智波泉奈啊。
要知道在他看过的故事里,宇智波泉奈可是一个绝对的家人、家族至上主义。他小时候拆那对挚友组,长大了也固执的拒
绝着与千手死对头的合作,看上去温和有礼,但骨子里却比谁都坚定、执拗。
没想到年轻时也会有这种自我迷茫。
宇智波泉奈像是看懂了他的疑惑和感慨,有些羞恼。
“仅是有些好奇而已,毕竟忍者地位低下,但您好像并不在意。”
否则也不会因此与白修罗纠缠不清。
榊原司很想说自己很冤,他真的和影清清白白,手都没碰过,等等摸过胳膊,上一句撤回,总之就是清清白白,但是可惜没人相信。
他认真思考着泉奈的问题,想了很久,从连幼小的孩童也要上战场拼命的战国开始想到了那个数十年之后那个已成体系的忍村。
似乎有在变好,至少孩子们不用几岁就成为战场的养分。
但好像也没有变好,十几岁的少年依旧被迫在一场场生离死别中,消磨掉少年时眼神中的光芒。
“悲剧吧”
“忍者的本质也许就是一场场彻头彻尾的悲剧。”
他想起了故事的结局,happy end。
改变了吗?改变了。
改变了吗?没有。
“……为什么会这么说。”
宇智波泉奈愣怔了好一会,才开口,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被这几个轻飘飘又格外沉重的字眼卡住了喉咙。
“因为忍者本身在将自己的苦难当成理所当然。”
榊原司试图组织起自己的语言。
“世界上时时刻刻都有苦难发生。他们大多没有力量反抗,只能将怨恨埋藏心底或是伺机报复、或是带进棺材。
极少部分拥有着反抗的力量,于是不顾一切,纵使献祭自己也要将这苦难拉入地狱。”
“人类的历史从不乏反抗者,但好像唯有忍者,明明拥有着强大的力量,但这份力量却只是将忍者推入更深沉的悲哀之中。”
“一个轮回又一个轮回。不懂反抗,也不会反抗。”
“你在胡说什么,我们明明一直在和敌人战斗,我们一直在……”
榊原司抬手阻止了他继续下去的话。
/> “不,你们对抗的从来都是你们自己。”
千手也好,宇智波也好,其他忍者家族也好,兜兜转转,所积累的仇恨、所收割的生命从开始就不是出于自己的意志。
“忍者是无自我意志的刀,因为刀锋对准的从来不是你们的敌人,而是持刀者的敌人。”。
“泉奈,你们落入了没有头尾的圆环之中。”
找不到缺口,也逃脱不掉。
宇智波泉奈张张嘴,下意识的想反驳,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榊原司的话犹如一把刀劈开了他自出生起,不,从他祖辈出生起就存在的框架。
框架外,有什么在隐隐的吸引着他。
宇智波泉奈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问,或许是因为不满那般弱小武士会理所当然的觉得败于强大的忍者之手是耻辱。
或许是发现因为自己的错误,强大的哥哥要向弱小的用迷药就可以迷倒的废物贵族弯腰赔罪。
更或许是因为眼前这个看上去养尊处优的贵族大人在没有了那份高贵的头衔和人为的层层叠叠的关卡和障碍后,平和的目光竟然与忍者没什么区别。
一样的爱憎痴怒。
那么为何只有忍者是低下的。
榊原司无法向他们解释自己的家徽是自己仿照别人的刻着糊弄人的,也不知道因为自己没有什么假扮成贵族的自觉而产生了误会。
只是回忆着看过的故事,抒发着一个旁观者的观点。
“当然,我只是一家之言,你不要介意……”
话还没说完,白皙却有力的双手已经抓上了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