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瞥见前面的马车被一个贵公子拦住,那贵公子朝马车里女子说着调戏的话,笑得很风骚。车夫马上认定,前面马车坐着的,是楼里的女人。这种坐豪华马车的楼里女人,他平素可见不着。
车夫瞬间热血,一跃下马,跑前面去责骂。他自然不敢骂贵公子。他骂的,是马车内的女人。
"哪儿来的婊子?怎么拦着路呢?""还让不让别人走了?""大白天的,在路上就勾起了人,伤风败俗。"
他骂得太难听。车帘一掀,露出香儿的脸。香儿骂道:“哪儿来的野汉,胡说什么呢?”
车夫见马车内的女人果然又美又骚,当即上头,跳着脚道:“勾人还不许人说了?敢不敢下马车,让爷瞅瞅你们!"
郭靖安皱了眉,挥鞭子朝车夫道:“走不走?不走回头叫你兜不了走。”
车夫听得郭靖安说话,分明不是本土人,自然不怕,叉腰道:“不走你能把我怎么着?”
郭靖安在美人跟前失了面子,当即大怒,拍马朝车夫冲去,一边挥鞭子。
车夫一边跳脚,一边大喊起来:“夭寿啦,一个外地人,为了一个婊`子,要行凶杀人啦。我要告官去!"
李丹青在马车内听着这变故,忙喊老丈道:“快去拦住他,别节外生枝了,咱们还要赶路。”老丈正掀车帘看得津津有味。
他道:“大白天的,路上就勾起来,确实伤风败俗,得骂骂,煞煞这歪风。”
李丹青大急,再耽搁下去,万一魏家人追来……她惶然道:“老丈,回头婆母知道我遇上楼里的女人,听了这些污言污语,要骂我的。咱们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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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丈闻言,终于喊车夫道:“老陈,咱们杵这儿不走,回头拦了别人的路,也会叫人骂的。”又补一句,“出城晚了,回头拉不着客,要空车回来,不合算。”
车夫骂骂咧咧跃上马。
不想郭靖安不干了,拍马过来道:"不是要报官么?倒是下马,跟我一道去见官。"李丹青差点嚎叫,什么破事,还扯着不放?
正郁闷,突听外面传来另一个声音道:“郭公子,发生何事?”是朱峰的声音。
李丹青一阵无言。
浑身无力。
怎么又碰上他!
洛兰也认得朱峰的,这会掀帘子,委屈道:“朱爷,你得帮我做主。”郭靖安则三言两语,把事情经过说了。
朱峰腰中佩刀,浑身冷气场,一看就是官门中人。车夫早怯了。
他忙道:"官爷,是一个误会。"说着拍马要走。
朱峰按着刀,拍马上前,冷声道:“车里还有何人,下来!”
车夫嚅嘴唇道:“我们赶时间走亲戚。”
朱峰扬声,"车里的人下来。"
他们搜查那人,一个多月了,遍寻无果。只疑自己查得不仔细。
现下这辆马车的人,就有疑点。车夫和人骂得口水四溅。车内一个老丈掀车帘看戏,另一个瞧身形,是女子,却一直不吭声。
这几日,他和严江离诸人讨论,心下也有猜测。他们注意力一直在年轻男子身上,若对方扮成女子呢?所以这几日,他们也开始留意女子。
李丹青自叹倒霉,只得缩肩驼背,垂头下马车。她缩在老丈身后,盯着自己脚背,一副怯懦怕事的模样。
老丈倒是坦然,跟朱峰道:“官爷,我们出城走亲戚,路过这儿,马车被挡住,车夫急了而已。官爷大人有大量,不与我们计较,放我们走罢。"
朱峰视线定在老丈身后的女子身上。嗯,身形不大对,矮了些,纤细了些。不过……
他下马,走前两步,突然拨刀,刀尖伸出,一下架在李丹青下巴上,把她的脸架了起来,端详一番道:“你这女人,为何在脸上抹灶灰?”
李丹青一脸惊吓,颤着声音道:“婆母说我长得白
,不许我出门走亲戚,我就涂了灶灰。”朱峰视线移下,看着李丹青的脖颈,问道:“姓甚名谁,多少岁?”李丹青吞吞口水,念头急转。
虽则自己在脖颈上涂了一点灶灰,但脖颈这儿的皮肤,是最哄不得人的。姜玉兰这个身份的年龄是二十五岁,能哄过朱峰吗?
她似乎吓软了腿,求救似的喊姜老丈。"大伯,我,我……"
姜老丈很不满意朱峰仗势欺人的模样。
他冷声道:“好教官爷得知,我家侄女姓姜,夫婿是陈家的,陈家在石龙镇虽比不得魏家,也算有头有脸。"
"侄女胆小,你拿刀子吓她,要是吓出一个好歹,回头可……"
朱峰撤刀,才要上马,突然又回身道:“不对。”
李丹青:什么地方不对,到底什么地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