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青想了想道: “不用了,到前面再看看。”
又策马半个时辰,李丹青肠胃一阵翻江倒海,呕了出来。齐子蛰忙止马,回身一摸她额角,眉头皱了起来。发烧了!
李丹青有气无力道: "不能停在这儿,得到前面,看看有没有遮风的地方。"齐子蛰怕她身体不适坐不住,索性把她抱到自己身前,圈在怀中,再策马前行。李丹青眼皮沉重,脑子开始迷糊。
昏睡过去前,她有些嘀咕。这身体太弱,没准路上就挂了。可怜,轮回九次,凭智计逃出来,最后败在身体条件上。
李丹青做着噩梦。
梦里,她被装进猪笼,四个准备抬猪笼的精壮男把手伸进猪笼内。她惊惶,偏嘴里被塞了手帕子,根本叫不出来。
下一刻,魏凌希出现了,赶走四个精壮男,站在猪笼前。他蹲了下去,眼神痴迷,把手伸进猪笼内,一边喃喃喊嫂子。
再下一刻,魏三娘出现了。拿刀子戳她的脸,一边骂她狐媚。
好难受啊!
好痛啊!
脸上鲜血淋漓。
泪水划过伤口,如刀钻。
猪笼被抬了起来,
地下有点点血迹。是她脸上滴下的血。
不远处有另一摊血迹。那是齐子蛰断臂处流出来的血。
她和齐子蛰被沉入河塘。河水漫过头脸。脸上的伤口渗了水,如万针戳骨。
口鼻被水流辗压,强灌。
除了窒息还是窒息。
河水好冷啊,刺骨。
李丹青哭着挣扎。我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
一个声音在耳边喊道: “丹娘,丹娘!”一只手覆到她额上,带着温暖。身上渐渐暖了起来,有人抱着她。那个声音继续喊着她名字。
李丹青挣扎着,喝斥自己道: “这是梦,快醒醒,醒了就没事了。”她眼皮动了动,睁开眼睛来。
齐子蛰正抱着她喂水,见她睁开眼睛,惊喜道: “丹娘,你醒了!”
说着摸她额角, "你烧了一整晚,现下烧得没那么厉害了。"
李丹青张嘴,发现嗓子暗哑,发不出声音。
齐子蛰忙又喂她喝水,低声道: “这儿是破庙。别怕,已经天亮了,咱们继续赶路,前面可能有医馆。"
李丹青手指动了动,在齐子蛰手背上点了点。
齐子蛰看着她道: "咱们是盟友,我不会弃下你的,朱峰等人赶来,也不会弃下你。"李丹青闭上眼睛,嗯,果然是生死之交,靠谱。片刻功夫,她又昏了过去。
这次,又进入噩梦里。
梦里,一次又一次逃脱,却一次又一次被捉了回去。她在梦里奔跑,只觉十分疲累。
“醒来,醒来!”李丹青喝斥自己。"嘤"一声,她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不是在床上,不是在魏家。不用逃,不用逃!
一个声音喊道: “丹娘。”是齐子蛰。齐子蛰抱着她,坐在马车内。
见李丹青醒来,齐子蛰忙摸她额头,又揭葫芦盖,喂她喝水。一边道: “路上遇见商队,见我们可怜,让了一辆马车给我们。”
又安慰: “商队的人给了一颗药丸,我捏碎给你服下,你没有那么烫了。到了前面,有医馆,请大夫另给你开药。"
李丹青点点头
脑袋像被塞了棉花,没有思考
力。她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是在医馆里的木板床上。
大夫正给她把脉,又跟齐子蛰道: “小娘子是得了风寒,若不好生养着,危矣。”齐子蛰道: “请务必治好她!”大夫道: "现下不能吹风,须得静养着,待退了烧,能吃下东西,方算好转。"
李丹青被喂了一碗苦药。药太苦,她一张脸全皱了起来。什么破药啊,为什么这么苦?
齐子蛰见她蹙眉皱鼻。
摸摸她的头,沙着嗓子道: “乖乖喝了,好得快。”见她抬眼,便贴到她耳边, "放心,没有人追来。"
李丹青吁出一口气,发现自己能说话了,便沙着声音道:"这里离京城多远?"
齐子蛰摸她额角,发现不算烫,稍放下心来。“我问过了,这里离京城,也就半日路程。”
“已央托商队的人进京后,去武安侯府报个讯,说我在医馆这儿。”"照估算,最迟,明早武安侯府就会来人了。"
李丹青听毕,松了口气。齐子蛰又道: “你先跟我到侯府小住,慢慢再寻你父亲。”
李丹青沙了嗓音道: “我以什么身份跟你进侯府?”
齐子蛰道: "义妹怎么样?"
李丹青: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