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子蛰站着,上前半步,握住李丹青的手, “若没有破局之计,恐怕我们得劝服各自的父亲,逃出京城,亡命天涯。"
李丹青沉默一会,小声问道: “圣人呢?他也压不住秦王么?”
齐子蛰叹息道: “圣人最近偏听偏信两个方士,一味服用他们献上的丹药,无心朝政。”
他说着,揉了揉眉心,摆手道: “这些且不说,说说你和离的事罢。”
“我派人到石龙镇盯着魏家一众人,昨日收到信,魏母和魏二郎诸人,已准备上京。”"魏母最爱面子,咱们到时先下下她面子。"
说着话,见张娘子端茶果子进来,两人便止话。
张娘子放下茶果,瞅瞅他们道: “院子里凉爽,要不要在院子里设茶桌?”外间谣言好多,这两位一见面,还往房里窝着,真怕他们出事啊!
齐子蛰笑一笑道: “张娘子不要烦心,我这就走。”
张娘子听得这话,倒又不好意思了,摆手道: “齐三公子莫怪,我没有赶客之意。”
李丹青朝张娘子道: “你下去罢,我再和子蛰说两句话。”
待张娘子下去,李丹青看向齐子蛰,温声道: “我看看你的肋骨。”她脸上微微一热, "这会子不瞧一眼,过后会担忧。"
齐子蛰眉间沉郁之色突然尽消,眉稍有笑意,轻声道: “看了,就得负责。”李丹青轻轻跺足, "快点,再不给看,张娘子又该进来了。"
齐子蛰竖耳听了听外间动静,迅速撩袍子,露出肋骨道: "搓了药油,已经好多了。"
李丹青一瞧,见他肋骨处青紫一大片,忙问道: "严重吗?多久能好?"
齐子蛰放下袍子,整理好衣裳,低声道: “过几日就好了。”
他道: “我先回去。”
李丹青准备送齐子蛰出去,一抬头,见他耳朵尖是红的
,不由问道: “你这耳朵,怎么动不动就红?"
齐子蛰若无其事道: “我耳朵有些毛病的,你别管。”
李丹青盯着他耳朵,见片刻功夫,整只耳朵全红了,不由感叹道: “你耳朵这毛病,还怪有趣的。"
齐子蛰脸上没有表情,抬步就走。
待齐子蛰走了,李丹青坐在窗边,托腮想着他提过的消息。秦王势大,晋王根本斗不过,圣人沉迷丹药,无心朝政。这局,如何破?
这会子,魏凌光已到了秦王府。
秦王今年二十一岁,长身玉立,剑眉凤眼,高鼻薄唇。他适才得知潘雷落水亡了,已令人去彻查经过。
一面又和身边谋士道: “郑公,你觉得此事是谁所为?”
谋士郑之淳道: “若潘雷不是失足落水,而是有人做了手脚,则那做手脚之人,十之八九是晋王的人。"
他细细分析起来。
秦王点头,一会儿听得魏凌光求见,便让人请他进来。
魏凌光进了秦王府,见了秦王,行礼毕,也不敢废话,忙将魏二郎写信来,自己判断武安侯府一早和将军府勾结之事说了。
秦王听毕,冷笑道: “李大一介草莽,侥幸得了军功,封一个将军,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给脸不要脸。"
郑之淳道: "听魏状元所言,李大将军是因为女儿李丹娘之故,才投向武安侯府的?"
郑之淳是秦王身边第一谋士,魏凌光听得他询问,不敢怠慢,忙将李丹青和齐子蛰的事说了。
待魏凌光退下,郑之淳和秦王道: “一位小小女子能引起这么多风波,足见其楚楚动人,有过人之处。"
秦王道: “听起来,是一位祸水。”说着微微一笑, "过几日设法让皇祖母召这位美娇娘进宫一趟,本王见见,看看是什么祸水。"
郭之淳一听,忙劝道: "殿下,大事要紧,莫要被这些小事扰了心思。"唉,殿下什么都好,就是有一个喜欢祸水的毛病。但凡听得某女子是祸水,就会兴致大发。纳到王府那些贤良淑德女子,全当了摆设。
秦王摆手道: “本王近来寡兴,夜间少眠,日间心烦,总得散散
心。”
他说着,又略有幽怨, “已近两个月,没有女子合本王心意了。你知道的,不合本王心意的,本王便没兴致。"
“那位李丹娘,既是状元之妻,却去勾着齐子蛰,想来也不是好女子。”“这等良家坏女子,最全本王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