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潘雷想给妹夫谋一个位置,有心趁着秦王心情好开口求一求,又怕自己一人不够份量,便拉了他一起去见秦王。
可那会,却没见着秦王。下人说秦王薄醉,去了内间更衣。
候了足足半个时辰未见秦王。他们只得先回席上。又过半个时辰,传来妹妹的死讯。
严江离握在刀柄上的手满是青筋。他喝斥道: "连我也不知道的事情,你从何得知?"
李丹青看着严江离的表情,知道自己编的东西基本编对了,不由暗喜。
她摇了摇头, "严兵马,有一句话,你应该听过,世间最了解你的,不是亲人,而是敌人。"“秦王殿下的敌人,是晋王殿下啊。”
“秦王殿下这些年设尽法子在晋王府埋钉子,晋王殿下同样如此做。”"那一晚,荷花池边,有晋王殿下的耳目。"
齐子蛰此时接话道: “晋王殿下手边有一个卷宗,记载着你们的事。你妹妹之死,也记载在列。至于晋王府的线人是谁,现下还不能告诉你。"
他顿一下, "待过了今日,若我们还活着,自会让线人见你,跟你说清当晚所见真相。"
/>李丹青接下去道: “你们跟了秦王殿下多年,他是何禀性,难道不知?他如此的人,一旦握上最大的权柄,真会宽待你们?真会让你们共享富贵?"
"你们在他身边,知道太多秘密了。""知道他秘密的人,还能活得长久?""况且,他辱过你们的妻子和妹妹,他难道不怕你们知道了,心生反骨?"
齐子蛰插嘴道: “严兵马,朱副兵马,晋王殿下这些年一直斗不过秦王殿下,是因为什么呢?是因为晋王殿下仁厚,有些事情做不出来,也是因为晋王殿下没有敛财,没有草官人命。"
“秦王殿下这些年做的事,有好多是不能拿出来说的。”
他看向李丹青, "晋王殿下手边的卷宗……"
嗯,这个编出来的卷宗,里面应该记载了严江离和朱峰的事。
齐子蛰语调流畅了起来, "卷宗记载,两位虽是秦王殿下的下属,这些年一直守着底线,领命行事时,尽量不伤天害理。"
“晋王殿下极欣赏两位。两位若愿投靠晋王殿下,我拿人头担保,晋王殿下一定会厚待两位。”
朱峰打断了齐子蛰的话, “齐三爷不必说了。我们在秦王殿下手下多年,不管秦王殿下如何,到底宾主一场,现下去投靠晋王殿下,岂不成了一桩笑话?"
他摆摆手, "这会且放你们一条生路,只你们能在我们手中保下命,也未必能活过今日。"说毕朝严江离道: “走!”
李丹青心念急转,大喊道: "等等!严兵马,朱副兵马,活不过今日的,是你们哪。"
她急急道: “在石龙镇时,我跟子蛰为何能逃过你们的耳目,成功逃出镇外呢?你们难道没有疑惑过?"
说起这个,严江离和朱峰确实疑惑。两人齐齐停下脚步。
李丹青迅速编了起来。
“那天早上,我们从魏家逃出来,在路上遇着倚云楼头牌洛兰姑娘的马车。马车上跳下一个蒙面男子,引我们到一边说话。"
“男子说会帮我们递个消息,把你们引到城西百里坡小树林中,让我们拿捏着时辰跑出城外,又说长生寺有人接应我们。&#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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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当时不信他,质问他是谁。”
“男子举了一块腰牌给我们看,那是宫中近卫的腰牌。”“他是圣人身边的人。”
严江离和朱峰脸色大变。
两人细想石龙镇当日之事,后背开始发寒。没错,当时是倚云楼头牌洛兰递了消息给郭靖安,郭靖安跟他们说齐子蛰在城西,把他们一干人
引去了城西。
那时,他们一行人在石龙镇搜寻齐子蛰,夜间无事,常去倚云楼听曲,并试着从洛兰诸人嘴里探听消息,却原来,洛兰是圣人的眼线。
如此,岂不是说,秦王当日所做的事,全落在圣人眼中!哪今日呢?秦王今日要做的事,圣人是否早就知晓?
李丹青成功看见严江离和朱峰变了脸色,心下大定。
很好,这两人当下定要猜测,秦王私会丽嫔之事,圣人一早知道了。秦王派他们追杀齐子蛰时,圣人的人在后面看着他们。所以,今日秦王起事,其实是进了圣人之局。秦王若被擒下,他是皇子,最多囚禁,但底下这些人,必然被灭族。
李丹青看向朱峰,又换称呼,喊道: “姨父!”她一脸仓皇, “我也是这会才想起石龙镇之事。”"今日秦王殿下要动,晋王殿下一样要动。""可圣人,圣人……"“只怕圣人早等着他们了。”"今日过后,恐怕秦王和晋王的人都得成为阶下囚。"
朱峰收起了剑,看向严江离。
严江离一脸凝重,这时辰,想必秦王殿下已布置完毕,丽嫔自候在佛香阁中,等着圣人。而先圣人一步进佛香阁的,是晋王殿下。这一切,是秦王身边的谋士郑之淳布局的。
却原来,圣人一直在等这个局!若要保下全族的命,便要阻止秦王。
可现下要是动一动,其它布下的人手,都会跟着动。到时是另一场宫乱,一样要诛九族。
李丹青抿抿唇, “我有一计,可保下大家性命。”严江离和朱峰看向她,生死存亡之际,再不能计较其它。他们齐齐道: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