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鸡场主不疑有他,也不敢靠近大耗子,顺着梯子往上,有些艰难地拿着手电上了阁楼。
上去的一瞬间,强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他没忍住一个干呕,结果吸进了更多的气体,腐臭味像是贯穿了整个肺部。
楼下的人后知后觉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说:“上面很臭,记得憋气。”
“……”
养鸡场主的肺已经被这个味道腌入了味,感谢他这迟来的提醒。
手电筒的光扫过阁楼。尽管自己平时也杀鸡,但他也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堆叠的尸体就这么挤在墙角,有的堆得过高,还在缓慢下滑。按照下面的人的指示,他走向半掩着的窗边,从窗户往下看,看到了养鸡场房顶上的通风口。
跟他之前想的不一样,鸡莫名消失不是人为,而是非人类做的。这被叫做大老鼠的东西应该就是从通风口把鸡拖到这里,完全没有经过监控范围内,难怪摄像头什么也没有拍到。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养鸡场主心确实大。认为这个体型巨大,造型略微扭曲的大老鼠就是一只莫名变异的大耗子,他把这东西处理了,再戴着口罩把阁楼的东西都清理掉顺带消毒,整件事情就算是完成。
江于尽得到了他的委托费,并见到了传说中的DVD。结果养鸡场主长得一脸憨厚相,但是对肥皂剧很有研究,两个人一拍即合,遂留下一起观看经典肥皂剧。
养鸡场主把阁楼打扫完后已经接近傍晚,江老板给好大儿L和新上岗男朋友发了消息说今晚不回家吃饭,放下手机后和养鸡场主一起排排坐。
养鸡场主还拿出了一堆啤酒,说老婆和孩子在家的时候自己被限制得厉害,今天她们都不在,终于可以喝得过瘾。
江于尽发出了同样被限制的声音。两个同病相怜的人莫名有了精神上的共振,同时叹了口气。
两个人就着小酒看电视的途中有附近人找养鸡场主,他出去了会儿L,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一个消息,说是刚才邻居来找,说今天又有人试图去打那棵很大的树的主意,没成功,跑了,按照以往惯例,大概不出一天就可以被抓住。
养鸡场主说:“一定又是那些反社会组织的残党。”
江于尽点头:“确实。”
两个人一番唏嘘,又把视线对上了电视屏幕。
桌上的空酒罐越来越多,电视也演到了关键的地方,沙发上的两个人看得聚精会神,结果门口传来响动。
今天晚上莫名热闹,继邻居之后,大门又被敲响。
“来了。”
放下手里酒罐,养鸡场主起身走向玄关开门,江于尽继续聚精会神看着电视。
大门打开,养鸡场主一手握着门把,看向站在外面的人,问:“你是谁……”
他的话在看到对方手里拿着的锋利的匕首后全都咽了下去。
站在外面的男人眼下青黑,眼神让人不寒而栗,身上也一片脏污,他一手拿刀一手捂着腰侧
,捂着腰侧的手上还渗着血,很明显受伤了,但是受伤也并不妨碍他对着人的刀拿得稳。
男人没有说话,拿着刀一步步向前逼近,养鸡场主不断向后退,喝进去的酒瞬间清醒了大半,眼睛死死盯着对着自己的刀尖。
……他想起来邻居之前和他说过的话,想起前不久还提过的在潜逃中的反社会组织残党。
男人看上去没想真动手,还不断回头看,像是在观察有没有什么人或者东西出现,两人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电视声音还在响着,养鸡场主略微侧眼看向坐在客厅的人,希望对方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哪怕反应过来趁这个时候跑出去报警也好,结果对方还是认真看着电视,丝毫没察觉到任何异常。
变故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一边后退一边看客厅的人,还得注意面前的刀,一心三用的结果就是养鸡场主在拿着刀的男人转身关门的时候被底下突起的瓷砖绊了下,手不自觉往前伸,试图稳住身形,结果正在关门的男人瞬间转身,以为他要反抗,手里的刀在一个眨眼间就毫不犹豫地刺来,不给丝毫反应和解释的机会。
“啊——”
“啊!!!”
养鸡场主的叫声和男人的叫声同时响起,甚至男人的声音还要更撕裂一些。原本被他握在手上的刀转了圈,反过来对上的他的瞳孔。
物理意义上的转了一圈。手腕硬生生被拧得脱臼,男人被突然出现的人一手肘直接按在了地上,刀尖就在距离他瞳孔不到一厘米的距离,像是对方一手抖就能直接刺穿他的瞳孔。
场面一时间很安静,被绊倒的养鸡场主坐在地上,看着不知道怎么从客厅出现在这里的人,还在不断地大口喘气,心脏跳得砰砰响。
屋子里安静,只有电视的声音还在响着,里面的男主还在伤心喊“你不要走”,外面有光亮起,一路快速靠近。
是车灯,且不止一辆车,江于尽把人按地上,抬头看了眼门外,在看到什么后眼神一变,反手直接用刀柄把按在身下的人敲昏,之后转头看向养鸡场主,说:“要是有人问起来就说他疼昏了,左脚绊右脚摔地上,我还有事,下次再找你聊天。”
他语速很快,像是被什么人追在身后撵一样,话说完后又说:“借你后门用用。”
这个人开溜了,同时有车辆在门口停下。
车里的人在第一时间就通过还没能完全关上的大门看到了里面的情况,拿过武器后快速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