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眠轻嗯一声,“现在看出来了。”
以前他什么都不知道,傻傻地以为卫海帆和牧子尘一样就是个比较多情的人,可牧子尘虽然多情,却只是单纯喜欢漂亮的人,从来没有过道德上的问题,不至于像卫海帆这么下流。
“你也说了,他男女通吃。”
“……”
“你就没想过,高中的时候,他也打过你的主意?”
“……”
唐眠攥着手机的手指指尖微微泛白。
傅时昭:“那天,打篮球的时候,天有些晚了,他说的那些关于你的污言秽语被碰巧经过的我听见了,没忍住,动了手,他人多,没打过,打了个两败俱伤,不过卫家惹不起傅家,所以他被迫转学了。”
唐眠心脏险些从胸腔跳出。
来不及去愤怒卫海帆对自己的污言秽语到底是什么,唐眠满脑子都是——傅时昭果然是因为他和卫海帆打架的。
或者说用“为了他”更为贴切。
难怪当时他去医院看望卫海帆偶遇傅时昭之后傅时昭会那么生气,还态度恶劣地摘下了他右耳的助听器。
如果换作是他,他只会比傅时昭更生气。
后来……他还将瘸了一条腿的傅时昭推到了地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手机屏幕内的小人因为挂机又被boss给杀死了,唐眠却再无心去管他。
似是左右已经破了个口子,傅时昭索性自暴自弃般直接将全部都倾泻了出来。
“这次他进监狱也是我派人收集的证据,高中被他搞大肚子的那个姑娘也是我请的心理医生,一直在开导。”
“没想到差点儿没让你看见就出车祸人没了。”
“幸好甘澜来了,告诉了你这些事情,不然我还得继续在高中各种群里散播这件事情想方设法让你看见。”
“唐眠,我是做了很多对不起你、对不起唐家的事,但是这件事你得哄哄我,被冤枉了这么多年,当时瘸着腿还被你推到地上。”
唐眠持续头脑风暴。
“罚你明天伺候我洗澡。”
唐眠:“……”
“累了,睡觉,其他的明天再说。”
“啪”的一声,灯被关上,病房内陷入黑暗,窗帘被拉上,连月光都洒不进来。
只有唐眠手里的手机屏幕依旧亮着微弱的光。
隔壁床铺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应当是傅时昭躺下了。
唐眠机械般息屏手机,也跟着缩进了被窝里面。
他一点儿也不困。
傅时昭方才那一段话足以让他失眠到很晚。
这是这么多年来他们第一次谈起当年
的事情。
可能是因为这场车祸实在是太过惊险,差点儿就再也没有机会与对方对峙了,所以双方的心态都发生了一些变化吧。
傅时昭说,他做了对不起他、对不起唐家的事,指的应该是被傅家认领回去之后与他与唐家渐行渐远这件事。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会伤害到他、伤害到唐家。
可他还是这样做了。
他不是明知故犯的人。
他肯定是……身不由己的。
其实他早就怀疑过傅时昭会不会在傅家过得并没有表面上那样风光了,毕竟傅老爷子风流成性,傅家的关系也十分复杂。
可他的怀疑没办法得到验证,傅时昭一次又一次地将他推开,又表现出一副傅大少爷高高在上、别人轻易靠近不得的样子,他一次次地在他那儿受挫,也是有脾气的。
如果真是这样,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
他在负重前行的时候,傅时昭也与他一样,他们都没办法帮助彼此,只不过傅时昭极端地选择了将他完全摘开。
如今傅时昭接管了傅家,没了任何束缚,所以开始想要“挽回”
他、“挽回”
唐家了。
可唐家如今支零破碎成了这个样子,傅时昭也没办法挽回了,所以才会一直与他维持着这样的状态,不敢进也不敢退。
只能偷偷将妈妈房间内的吊顶换成他们儿时小时候房间内的鸭鸭灯,只能故意挑选他去看望妈妈的日子过去,装作与他偶遇的样子。
唐眠吸了吸鼻子,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眼泪落了下来,打湿了好大一块枕头,他想得太过入神,一直没注意到。
房间里面太过安静,吸鼻子的声音便尤为格格不入起来。
傅时昭也失眠了,听着唐眠明显是哭了的声音,很想安慰,却又生生忍住了。
必须让他独自消化消化才行。
他也不记得什么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只记得是在唐眠之后,听着隔壁唐眠的呼吸声变得均匀他才终于松了口气,闭上眼睛的。
次日。
傅时昭醒来的时候发现唐眠不见了。
傅时昭几乎是瞬间清醒过来,心底一阵害怕,不知道唐眠是暂时有事离开还是…真的直接走了。
他还没有和他说清楚所有的事。
傅时昭躺在床上,盯着与唐眠的对话框,不敢发消息,怕消息发出去显示对方已经不是您的好友,又不敢关掉手机屏幕,怕躺下之后又会胡思乱想。
就保持着这样的状态不知过了多久,病房的门突然被打了开来。
穿戴整齐的唐眠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大袋子热乎乎的午饭。
傅时昭瞬间复活。
唐眠身上的伤要比傅时昭轻很多,出行已经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了,就是活动久了身上还是会疼,还得继续观察观察。
“吃饭。”唐眠将午饭摆放到两人之间的桌子上面。
“好。”傅
时昭坐起身子,
小心翼翼地打量了几眼唐眠的眼眶,
有点红血丝,微肿,昨晚应该没有哭得那么厉害,傅时昭悄悄松了口气。
午饭很丰盛,两人吃得都很香,不约而同地没有提起昨晚的事情。
临近吃完的时候,唐眠突然开口:“你想什么时候洗澡?”
傅时昭愣了一瞬,舔舔唇,“吃完之后休息一会儿吧。”
确实想洗澡了,但昨晚让唐眠帮自己洗澡什么的只是随口一说罢了,没想到唐眠真的愿意。
“行。”
吃完之后唐眠简单收拾了一下桌子,没再问傅时昭要饭钱了,靠在床上准备打会儿游戏。
傅时昭突然开口:“这游戏出了个双人合作的玩法,要不要一起玩?”
唐眠睨他一眼,“邀我。”
两人就这么玩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游戏。
这件事如果放在十七八岁的他们身上看起来倒很正常,如今两人可都是被称呼为“X总”的存在,车祸之后躺在病床上玩双人游戏实在是有些滑稽。
但…没人在意滑不滑稽。
“你打左边那个,我打右边那个。”
“这个远程武器给你,你把你捡到的那个近战武器给我。”
“我把这个门开了,你先过去。”
“可以,杀了。”
……
两人险些玩得停不下来。
还是医生过来照例检查才被迫停止。
医生走后,唐眠跟在傅时昭身后进了浴室。
傅时昭一条腿折了,只能撑着拐儿或者靠着什么东西站立,在浴室这种地方不太方便自己脱衣服。
只见他扯了扯上衣,将衣摆撩到胸口,对唐眠求助道:“帮帮。”
唐眠无法,只能帮他脱下了衣服,很快上身的衣服便都换了下来啊。
腿上还缠着绷带,傅时昭便只撸起没折的那条腿的裤脚,并没有脱下裤子。
唐眠将毛巾用热水打湿,给他擦了擦上身。
这些年傅时昭明显是有在好好锻炼的,身上的肌肉都很漂亮。
唐眠的手指不可避免地一一触了上去。
车祸留下的新伤很多,擦起来很费劲,唐眠却很耐心。
除去新伤,傅时昭的身上还有不少旧伤,留下了浅浅的疤痕。
唐眠的手指轻轻触碰过这些疤痕,随口问道:“这些都是怎么留下的?”
傅时昭抿了抿唇,“有的是小时候被唐伟欺负的,有的是在傅家被欺负的。”
唐眠手指微顿。
唐伟。
就算是已经将他们一家人都送进了监狱,也没办法让他破碎的家庭重新变得完整了。
如今听到这个名字,他还是会止不住地发抖。
傅时昭却突然攥住了他的手指,将他整个人拉了回来。
“这里怕痒,我先自己来。”傅时昭说。
唐眠送开手,让他夺走了手里
的毛巾,微垂下眼眸,声音闷闷地问:“傅大少爷不是挺风光的吗?怎么还在傅家被欺负了?”
“看着是挺风光……”
傅时昭顿了顿,“其实自从我回傅家的第一天起就被监视了。”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也是他曾在现实或梦里幻想过无数回想要亲口对唐眠诉说的故事。
傅时昭一口气说了很多自己在傅家的遭遇,为什么要故意与唐眠渐行渐远,为什么一直不敢与他联系。
说到一半,傅时昭将擦完腰间痒痒肉的毛巾递给唐眠,转了个身,让他给自己擦背。
唐眠一声不吭地接过,又过了遍热水洗净,给他擦起了背。
“还记得傅久明吗?就高中那个和咱们同年级理科名次总是比我差一名的傻逼,欺负我欺负得最狠。”
“高三有一次大考,他故意指示人往我脚边丢写了答案的纸条,想害我,幸好被我发现了,没让那丫的奸计得逞。”
“前年,他又偷偷摸摸在公司做小动作想害我,被我发现,直接反将一军,给他整破产、踢出傅家了。”
……
终于,在唐眠故意放慢动作之下,给傅时昭擦完了身子。
傅时昭:“还有挺多事情的,一时想不起来了,等以后想到了再和你说。”
傅时昭突然感觉自己像是个分享日常的小孩儿。
只可惜这些都是格外沉重的过往,并不是什么儿童欢乐日常。
唐眠轻轻嗯了一声。
虽然昨晚失眠已经想了很久很久,但如今亲耳听见傅时昭轻描淡写地说起这些事情,唐眠还是觉得心里乱糟糟的。
唐眠的反应让傅时昭有些惊喜。
其实在唐眠问他身上那些疤是怎么留下的、他提到了唐伟的名字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些害怕唐眠会不想继续与他说下去了。
他感受到了唐眠的发抖,所以他飞快借着拿毛巾的名义攥住了他的手。
就在傅时昭换好干净衣服重新拿起拐儿准备与唐眠一起离开浴室的时候,唐眠突然开口,问:“唐伟一家的那部分证据也是你给我的吗?”
傅时昭脚步顿了顿,“是。”
唐眠转过身,“你先出去,我也要洗澡。”
“好。”傅时昭十分听话地拄着拐儿出了浴室。
唐眠从里面将门锁上,揉了揉眼睛,发现眼泪又掉下来了。
傅时昭估计是怕自己怪他所以才一直不敢告诉他这些事情的,只敢在背后偷偷摸摸地帮他。
毕竟不管怎么样爸爸和哥哥都复活不了,妈妈的精神疾病也难以医治,曾经那个无忧无虑的唐家小少爷也再回不去了。
倘若不是差点儿死在了这场车祸里,傅时昭会不会一辈子都将这些事情埋在心里?
毕竟如果他们都死了或者都好好活着那还算是好事。
如果只有一方活着,对另一方来说便是很严重的折磨和遗憾。
傅时昭大概也是怕了吧。
与他一样。
唐眠换下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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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温暖的水流从头而下,浇了好久。
出来的时候他的头发不断往下滴着水,傅时昭见状又将病房内的暖气调高了几度,道:“快吹头发,别着凉了。”
vip病房内是配有吹风机的。
唐眠折回浴室找了找,拿着吹风机递给傅时昭,声音闷闷的:“你帮我吹。”
“好。”傅时昭从他手里接过吹风机,插上了床头的插座。
唐眠搬来一个凳子,坐在了傅时昭的病床前,背对着他。
没一会儿头顶便传来了吹风机的呼呼声。
暖风在头顶掠过,带走了发间的水汽。
唐眠眨了眨眼睛,眼泪又落了下来。
他曾幻想过许多种与傅时昭的对峙,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
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像是两只出去冒险的小兽,冒险的过程中因为误会分道扬镳,受了一身的伤回来之后发现彼此的窝都被毁掉了,没有了家,只能互相舔舐伤口。
起初唐眠还是努力忍住让眼泪无声流下,后来再也忍不住,肩膀也跟着颤抖起来。
不知何时,头发上的水珠被全部吹干,身后吹风机的声音再也没办法压制住哭声,一双温暖的大手将他搂进了怀里。
“我好想爸爸,好想哥哥。”
“我好想妈妈能好起来。”
“我想画画。”
……
傅时昭也没想到他与唐眠的坦白局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想过唐眠会像以前那样毒舌怼他,说他不自量力,擅作主张将自己推开。
他想过唐眠会平静面对,说自己早就已经想到这一点了,终于得到他的亲口承认了。
他甚至想过唐眠没办法再与他恢复以前那样的关系,得到答案之后直接转身就走。
却唯独没有想到唐眠会向自己露出最脆弱的一面。
感受着怀中的湿润暖意,傅时昭只能轻拍他的背安抚。
他没办法让唐叔唐盛哥死而复生,也没办法保证能让沈阿姨好起来,他至多能做的就只有帮他实现最后一点了。
-
彻底出院是差不多一个月后的事了,傅时昭的腿还没有好个利索,但实在是不想再继续住在医院消毒水味那么重的地方了。
所以……傅时昭大剌剌地住进了唐眠家里。
借口是不想回去工作,他平时就住在公司。
唐眠是知道傅时昭“工作狂”人设的传闻的,虽然对他这句话有些怀疑,但还是勉强答应了。
主要还是傅时昭这人腆着脸。
房子是唐眠后来自己买的一个小房子,房间不是很多,也没怎么打扮装饰,看着有些空落落的,但傅时昭莫名就是很喜欢这里。
“你住客房。”唐眠淡淡道。
“我想住主卧。”傅时昭不依不饶。
唐眠:“OK
() ,你睡沙发,省得我铺客房的床。()”
“……?()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当晚,傅时昭还是强行挤进了主卧,与唐眠睡上了同一张床。
虽然在病房里一起住了一段时间,但两人都是各自睡在自己的病床上的,并没有一起睡过。
今晚傅时昭强硬钻进自己的被窝里面,还是让唐眠觉得有些别扭。
虽然说傅时昭被傅家认领回去之前他们也是睡在一起的,可这么多年过去,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确实很难再回到以前了……
傅时昭:“腿疼,架你身上舒服一点。”
傅时昭:“还有其他娃娃吗,没有的话我就抱着你睡了。”
……才怪。
傅时昭这人能不能有点边界感??
他能允许他住进他这里已经很让步了。
唐眠直接转了个身,挣脱了他的桎梏,抱着怀里的小猫娃娃闭上了眼睛。
身后的人却突然没有任何动静了。
这倒是有些出乎唐眠的意料。
这么老实……可不像傅时昭。
终于,唐眠耐不住心底的疑惑,装作不经意地转了个身,未曾想对上了一双含笑的眸子。
唐眠心下一惊,质问道:“你想干什么?”
“你猜我当初为什么要和卫海帆打架?”傅时昭不答反问。
唐眠抿了抿唇,“因为他说些污言秽语,你听不惯,想维护我。”
傅时昭又问:“那你再猜猜,当时在医院,我摘下你右耳助听器之后说了什么。”
不知怎的,唐眠的心跳开始加速起来。
他本以为傅时昭在他耳畔说了一句恶劣嘲讽的话,可如今他知道了傅时昭与卫海帆打架的真正原因,那句话也应该朝另一个的方向去猜。
会…会是什么?
唐眠完全没有头绪。
又或者说有,能抓住一点儿,但他又不敢去抓。
“说的是……”傅时昭故意凑近了些,放低了声音,但这回唐眠听得清清楚楚。
“你是笨蛋吗?谁对你有意思都看不出来是吧?”
……
确实是在“骂”他。
但其中的另一层含义实在明显。
谁对他有意思都看不出来。
这里谁指的是……
唐眠落荒而逃,抱着猫猫玩偶去了隔壁客房,锁上了门。
傅时昭跛着腿在外面敲了好久的门都没有回应,只能悻悻离去,回到主卧,重新打开灯,躺在床上欣赏起了唐眠的卧室。
他其实也有些犹豫。
但毕竟已经向唐眠坦白了当年的事情,自己的这点小心思自然也没必要再继续藏下去了。
不如趁热打铁,让唐眠一起消化了。
人都是贪心的。
一开始只是想与唐眠能有些交集就好。
后来出了车祸,开始害怕,鼓起勇气互相说开。
() 现在,两人关系缓和了许多,他开始肖想得到更多了。
既然都没有了家,那就重新组建一个家。
时光无法倒流,生活只能朝前看。
-
第二天,唐眠便搬出了自己的家,住进了公司里面。
傅时昭“独守空闺”
了一天,后知后觉地给唐眠发了条自己已经离开的消息,也回了自家公司。
公司睡着没有家里舒服,傅时昭不想唐眠因为他一直躲在公司里面不回家。
可唐眠还是躲了很久。
忽地一天起,每天都会有一束花被送到唐眠公司,连带着一同被送过来的还有一盒子新鲜的草莓。
公司的人都在传——唐总要恋爱了,不知道对象会是谁。
唐眠本人则一边吃着草莓,一边翻着白眼,随手将傅时昭送的花插到办公室内的花瓶里面。
他确实被傅时昭那天晚上的那番话给吓到了。
但他知道……他的心里对此并不排斥。
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而已。
他需要一段时间缓冲一下。
最近接收到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合理怀疑傅时昭是想趁热打铁、赶鸭子上架。
唐眠就这么收了一个月的花和草莓。
忽然有一天,唐眠从公司回家的时候,一个人早早蹲在停车场内他的车子旁边等着他,看样子腿脚已经好利索了。
傅时昭:“晚上一起吃顿饭吗?送了一个月的花,怎么着能有点成效吧。”
唐眠睨他一眼,“请我吃饭,还让我当司机?”
“钥匙给我,我来开。”傅时昭朝他伸手。
唐眠却没给,而是直接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悠悠道:“你的车我可不敢坐了。”
其实那场车祸与傅时昭无关,完全是对方的全责。
傅时昭顺势坐进了副驾驶位,笑眯眯地附和道:“我也是,近期不想开车了,打算找个司机。”
唐眠启动车子,“找呗。”
又不是请不起。
傅时昭:“咱俩公司挺顺路的。”
暗示意味十足。
唐眠翻了个白眼:“别想了,我你请不起。”
傅时昭:“以后工资都给你,也请不起吗?”
唐眠抿了抿唇,踩下油门,没再理他。
唐眠没问傅时昭去哪里吃饭,擅作主张地将车开到了高中的学校旁边,朝着熟悉又陌生的小吃街走去。
熟悉是因为他们曾在这里生活了三年,很多店铺以及店铺里的人他们都还有些印象,陌生是这些年来小吃街有了很大的变化,搬走了很多店铺,也增加了很多新的店铺。
两人边走边买,没一会儿两双手上都拿满了东西。
唐眠吃得腮帮子鼓鼓,心情也很不错。
傅时昭突然开口:“好想再看一眼你穿校服的样子。”
唐眠觑他一眼,“想着吧
。”
说完唐眠便转身离开了。
其实他也未尝不想再看一眼傅时昭穿校服的样子。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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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被一只白色的长毛小白猫给碰瓷了。
小猫一路跟在两人后面跟了好久,怎么也甩不掉。
唐眠一个心软,没忍住将它给带回了车上,连夜与傅时昭一起带着它去了宠物店,做了一系列的身体检查。
结果显示它很健康。
“咱们养着它吧。”傅时昭说。
盯着蹭自己手心的柔软小猫,唐眠眼睛微弯,没太注意傅时昭这句话里的主语,重点只在最后四个字上了——“养着它吧”。
养吧。
唐眠:“好。”
当晚唐眠便将它与一堆猫咪用品带了回去,傅时昭也打着照顾小猫的借口留宿在了他的家里。
渐渐的,唐眠家里便莫名其妙多了一个人,怎么也赶不走。
傅时昭给的理由有两个——
一,小猫是他们的共同财产,是要一起养的,总不能今天住唐眠这里,明天住傅时昭那里。
二,唐眠每天开车上班正巧能够顺路将他送到他的一个分公司,他最近在处理这边的一个项目,暂时在这边工作”。
唐眠合理怀疑傅时昭当初开这个分公司的时候是故意选择这个位置的——离他的公司实在太近。
近到傅时昭开始闲着没事儿的时候跑到他这儿来串门。
第一次来的时候前台小姐姐差点儿以为商战一触即发,赶忙让人去唐眠那里通风报信,颇让唐眠有些哭笑不得。
渐渐的,公司的人便熟悉了他们之间关系的转变,甚至开始传起了他们的绯闻。
“我听说啊…傅总和唐总可是竹马!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成了死对头。”
“果然死对头到最后都是要变情人的哈哈哈。”
“妈呀,傅总带着小猫草莓花束来看唐总,太甜了。”
“好想rua棉花糖啊,白色长毛小猫看着就好好rua的样子,嘿嘿……”
唐眠对此毫不知情。
他和傅时昭给小猫取名为棉花糖还是有一回牧子尘突然给傅时昭打视频电话的时候碰巧看见了小猫,说它长得像团小棉花糖一样,才给了唐眠取名的灵感的。
棉花糖这个名字就很适配小猫。
棉花糖长大一些之后,唐眠试着带它出去遛弯,发现它并不会产生应激反应,而是一只胆子很大的猫猫,看见大狗都能直接一记喵喵拳揍过去的那种。
有一回傅时昭喊他一起去疗养院看望妈妈的时候唐眠突发奇想将小猫也给一并带了过去。
妈妈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听说毛茸茸可以治愈很多人,唐眠便想试一试。
结果很成功。
妈妈很喜欢棉花糖,棉花糖也很黏妈妈,团在妈妈怀里乖乖巧巧的,将妈妈
() 逗得特别开心。
唐眠一咬牙,将棉花糖留在了妈妈那里,让它陪着妈妈复健。
后来疗养院的医生说猫猫治愈的效果很好。
唐眠总算松了口气。
只是他与傅时昭之间的关系依旧模模糊糊的。
傅时昭看起来也并不着急的样子。
唐眠自然也无所谓,都到这一步了,顺其自然就好。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去。
在傅时昭的鼓励下,唐眠打开了被自己封存已久的画具。
在里面,唐眠出乎意料地发现了一幅画。
是他幼儿园的时候画的,小狗和小猫的简笔画,旁边写着自己和傅时昭的名字,笔触稚嫩,却被他保存的很好。
“再画一些吧,”傅时昭突然开口,“我和你。”
唐眠心底微动。
-
正式在一起是在临近过年的时候。
傅时昭突然神神秘秘地说要送给他一个礼物,还说如果能逗他开心,就考虑一下和他在一起。
唐眠说先看看礼物再说。
礼物是一个不算太小的箱子,箱子旁边留了许多的孔。
傅时昭小心翼翼将箱子搬到了他的面前,示意他拆开。
唐眠十分配合地拆开了箱子。
一团白色的柔软球球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是一只雪白的小萨摩耶。
笑容十分治愈。
傅时昭解释道:“是我母亲家里那边的人养的萨摩耶蛋下的小狗崽,我寻思着棉花糖被你送给了沈阿姨,咱们再养一条小狗也挺好的。”
唐眠迫不及待地将小狗抱入了怀中,触感好极了,小狗尾巴摇啊摇,开心得不行。
“喜欢这个礼物吗?”傅时昭问。
唐眠听罢抬眸与他对上视线,下巴搭在小狗的脑袋上面,抿了抿唇,回答道:“喜欢。”
“那……”傅时昭顿了顿,“可以试着和我交往吗?”
唐眠垂下眼眸,又将下巴在小狗柔软的脑袋上面蹭了蹭。
“可以试试。”
傅时昭开心得像条大萨摩耶。
已经是冬天了,外面雪积得很厚,唐眠和傅时昭索性给小萨摩耶取名为雪球。
圆滚滚的,可不像是个小雪球么。
还总是笨笨的,勒进雪堆里面。
唐眠笑着照着它的样子画了不少Q版小狗。
-
大年三十之前的一天,唐眠和傅时昭一起去给爸爸、哥哥扫了墓。
唐眠没忍住又掉了眼泪,傅时昭也不免红了眼眶。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一同扫墓。
一直扑簌簌往下落的小雪却意外地突然停了下来,像是来自另一个国度的安抚。
离开的时候他们碰到了嫂子,嫂子什么也没有问,只是与他们互相道了一句新年好。
大年三十的晚上,唐眠和傅时昭带着雪球去找了妈妈和棉花糖一块儿过年。
傅时昭向她坦白了自己这些年来的身不由己。
妈妈笑着拍了拍他的手。
“我知道,你一直是个好孩子。”
唐眠忍住泛红的眼眶,鼓起勇气告诉了她两人在一起的事情。
妈妈第一次露出释怀的笑容。
“妈妈只希望你开开心心的。”
雪球和棉花糖相处得很好,没一会儿便团在一起睡着了。
今年…是一个暖冬。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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