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哥,你怎么了?今天没休息好?”
其他几个手底下的研究员看了过来,看着闻折燃略白的面色有些担心。
闻折燃微微皱了皱眉,对自己刚才的恍惚也有些意外。他向来是注意力很集中的人,尤其是在做实验时,即使是几天不眠不休都不会走神,可是刚才居然听着耳边的声音恍惚了。
面色冷峻的青年收紧手,在回过神来见其他人担心地看着他时,淡淡道:“我没事,可能是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
“继续吧。”
听见闻哥声音,其他人才算放下心,继续忙起了手上的实验。
闻折燃在实验室里呆了一下午,到了晚上的时候才回来,下午的恍惚感好像只是一个意外一样没有再出现。一直到他开车回到家将车停在车库里,状态也和平时一样。
闻折燃按了按眉心,难道真的是他太累了,没有休息好?
可他昨晚确实睡着了。睡眠手表检测着他的入睡数据,显示他进入了深度睡眠之中。但是早上起来眼底下却一片青黑,像是一夜没睡一样。
比当初得知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的贺厌出车祸时还要严重。
想到贺厌,闻折燃又记起了隔壁买了去世的贺厌房子的那个邻居。
当初贺厌去世之后还没几天,这套房子就被挂在了网上销售,虽然贺厌不是在房子内出事的,但是关系到原主人,担心有些人忌讳,中介还是在房屋前标注了“凶宅”的字样,没想到刚放上去房源,就被人预订了,快的连房屋中介所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闻折燃处理完贺厌的丧事回来之后,就发现隔壁贺厌的凶宅里已经住进了新的人。
还是一个——行动不便的青年。
想到那个送花给他的青年,闻折燃动作顿了一下,在上楼后忍不住看了隔壁一眼。
……
谢绒还在迷糊之间,就听见了敲门声,“咚咚”的声音隔着门板响起,疲乏的将他从昏睡中唤了醒来。
浴缸里的青年睁开眼不知道自己怎么莫名其妙的就睡着了,还有些茫然。
随着外面的敲门声有规律的再次响起,谢绒才反应过来,艰难的从浴缸中挪起来。
闻折燃知道对方身体不好,所以在敲门的时候很有耐心,在门外等了十分钟后,终于听见了里面传来的动静。
轮椅声隔着门板传来,闻折燃收了手,等着里面的人开门。
谢绒只是简单的擦拭了身上,就连头发还湿着,这时候穿着宽大的衬衣打开了门,却在门外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闻折燃?
怎么是他?
谢绒有些意外,从原主搬过来到现在,两人除了偶尔遇见一两次点头示意外从来没有过交流,这还是第一次闻折燃来敲门。
他疑惑的握紧轮椅,疑问是出了什么事?
却见闻折燃淡色的瞳孔在他头发上扫视了一眼,微微皱了皱眉。
“先擦干头发。”
谢绒:……
想到第一次见面时对方身上一丝不苟的制服,谢绒误会对方有洁癖,这时候点了点头。
“那麻烦闻先生稍等一下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找他是为什么,但是这样将人晾在外面还是不太礼貌。他在推着轮椅让开之后抬起头来,试着问:“闻先生要不进来等吧。”
原主对闻折燃的暗恋很隐秘,即使是那天送的花里卡片上也只是写了几句通用的祝福用语,没有直白表露心意。
谢绒隐约猜测对方是不知道原主在暗恋他的。
只是闻折燃一向对其他人很有距离感,谢绒问出口后,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进来。如果不进来的话,他只能先关上门等到吹干头发之后再去找对方了。
在让开轮椅之后,青年往旁边侧了一下。
闻折燃却走了进来。
他十分自觉的走到门口戴了鞋套,看向谢绒。
谢绒反应过来,又笑了一下,才推着轮椅去了浴室。
这是他今天见到谢绒第三次笑了。
早上一次,刚才两次。
闻折燃很少见到这么爱笑的人,他身边最熟悉的人只有贺厌,他和贺厌都不是爱笑的人,他日常情绪冷淡,而贺厌却桀骜凶戾。
和眼前的谢绒都不一样,只是日常打招呼的礼貌性表情被青年做的格外真诚。
干净温和的青年进入这座死过人的房子,就像是误入凶宅的羔羊一样,叫人莫名想到这个比喻。
尤其是对方还——无法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