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一场电影看完,谢绒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之前被严邂喝了他的奶茶的事情弄的不自在,后面就沉浸到剧情里去了。这部权谋纯爱片不愧是大片,情节跌宕起伏十分好看,就连谢绒也被带入到里面去了,看的十分入神。一直到电影结束,前排都陆陆续续的走了很多人他才回过神来。
贺厌对电影没什么兴趣,只是看谢绒看的认真就没有再作乱。一直到电影结束,片尾曲都开始放了起来,他才垂下眼:“阿绒喜欢看这种?”
谢绒回过神来,知道严邂指的是什么,这时候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是喜欢这种。”“就是这部还挺好看的。”
虽然是同性别题材的电影,但是感情很细腻一点也不尴尬,也没有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叫谢绒一开始看时的担忧放下不少。
想想也是,毕竟是在院线上映,面对这么多人的大电影,怎么可能有不好的情节。
他耳朵红了红,心跳恢复正常。
贺厌却看在了眼里,阿绒刚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想到谢绒之前的纠结,贺厌隐约有些了解了。他勾了勾唇角: “阿绒如果喜欢的话,以后每周我都陪你过来看。”
谢绒:..….也没有很喜欢。他总觉得严邂的话怪怪的,但随着后面的人站起身来,谢绒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们坐在边缘,眼看着中间的人过来要出去,谢绒准备侧开身让开位置,想着等到其他人走光了他再挪轮椅。
贺厌在将轮椅撑好之后转过头来,就看到他眼里直白的打算,不由有些好笑。如果一个人,谢绒或许需要等大家走光之后再离开,但现在……还有他。
贺厌想到这三个字,心底的愉悦遮掩不住,好在灯光昏暗,没有人看到他的表情。谢绒耐心地等着,但没想到严邂却忽然道: “人少了。”
“什么?”谢绒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贺厌看了眼旁边: “那边人过来还得一段时间。”
他没直接说抱谢绒,而是转移话题。“你想吃什么?”贺厌表情自然,谢绒当然没有防备,正想着出去再说,眼前就笼置下了一片阴影。
贺厌趁着谢绒不注意,将人抱了起来,准备放在轮椅上。"这边座位有些不稳。"“我来吧。”
谢绒还没开口,猝不及防眼前一花,
还有些惊讶。昏暗的电影院里看不清轮椅的具体位置,只能听见耳边其他人离开时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在看不见的情况下,谢绒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地伸手抱住了贺厌脖颈,担心自己摔下去。
“你怎么实然抱我。”
他语气有些尴尬,说完就察觉到了自己动作,心跳快了些,想要松开手,但胆小的本能到底还是占据了上风,谢绒有些担心自己摔着,只能咬紧牙抱着,低声解释:
“其实我自己来就行。”
然而下一秒,贺厌没说话,却挑了挑眉,用手机灯光照了一下。
他的轮椅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挪到了边角,周围人来人往,想要打开再等谢绒自己慢吞吞挪过去显然不现实。
他只能任由严邂抱着,即使他自己知道面前的人是个男生。对方手臂有力.精壮,但是其他人却不知道。
想到别人看到的或许是一个雌雄莫辨的高个女生抱着他,谢绒就有些无言。
贺厌却完全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在谢绒手搭上来的一瞬间,他身体微不可察的停了一下,甚至肌肉都紧绷了一瞬,但是谢绒完全没有察觉。
那只手还吓的搂着他脖颈,像只香香软软的抱枕。属于谢绒的香气好像就这样扑面而来,他嗅到谢绒身上自然的气息,还有头发上洗发水的香味,忍不住喉结滚动了一下。
“马上好了。”
谢绒只听见他这样说。
下一刻,单手抱着他的贺厌一只手打开了轮椅。谢绒转过头去,就被放到了轮椅上。
贺厌其实是想要再抱一会儿的,谢绒的重量对于一只恶鬼来说完全不算什么,即使是单手抱着也不觉得累,但是时间长了还是太明显了,谢绒肯定会发现,他心里不由有些可惜,只能微微压下想要继续抱着谢绒的.欲,望,将人轻轻放在了椅子上。
熟悉的轮椅和扶手叫谢绒心里莫名升起了股安全感,这时候不由松了口气。
刚才严邂单手抱着他,他实在太尴尬了,他转过头去遮掩住耳后的通红,尽量语气自然: “刚才谢谢你了。"
贺厌摇了摇头,伸手推住轮椅: “我说过你很轻的,没什么重量。”
听到身后的人似乎笑了一下,谢绒更觉得不自在了,好在后面严邂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在放下他后就推着轮椅
一起出了电影院。
走出场内到走廊里后灯光终于明亮了起来,谢绒长时间处在昏暗的环境里还有些不适应,不自觉的眨了眨眼,等到看到面前出来的人流之后才回过神来。
而贺厌则是警了眼地面。
在外面呆了一天,贺厌用怨气维持出的身体也有些显示出诡异了,如果这时候谢绒靠近他,就会发现他脸色比之前青白了很多,身体体温也冷的像是……刚从太平间里出来一样。
不过他面上倒是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十分自然的看了眼餐厅。“阿绒想好吃什么了?”
谢绒本来吃什么都行,但是他好长时间没吃火锅了,昨天晚上直播,弹幕上有几个网友去吃火锅,描述的绘声绘色,有点勾起他的馋虫了。
他目光看向一家火锅店,贺厌瞥了眼,干脆推着轮椅进去。
“悠好。”
一进来后火锅店店员就拿着菜单过来。贺厌声音微低: “两位。”他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 “要个包厢。”
火锅店内刚好有包厢,平时是为了那些注重隐私的食客设计的,服务生也没有多想,在查询之后直接带着两人到了包厢。
谢绒倒是没想到严邂会要包厢。不过,他以为严邂是不喜欢在外面吃饭,因此虽然可惜火锅在热
闹的地方吃应该会更好吃,但是也没有说什么。
一直到点好菜之后服务员离开,贺厌才看向轮椅上的青年。"不好意思,忘了没问你想不要来包厢。"谢绒连忙摇了摇头: “哪里吃都一样。”平时是严邂迁就他,现在他迁就严邂也一样。
贺厌垂下眼开口解释:“刚才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想来包厢休息一下。”谢绒没想到是这个原因,还有些诧异。身体不舒服?严邂怎么了?
他担忧的看向对方,有些关心: “不然吃了去医院看看吧?”“是不是中暑了?”今天天气还挺热的,这种天气最容易中暑。
恶鬼怎么可能中暑,医院当然是不用去的。
但对于谢绒的话,贺厌却没有反对,只是顺着他的话皱眉: "确实有可能。"“我那会儿吹着空调感觉有点难受。”
中暑后吹空调会感觉到恶心难受,这也是典型的症状,谢绒顿时更加担心了,不过也确定了是什么病,知
道应该买什么药了。
贺厌适时开口道: “先吃饭,我记得门口有个药店,出去的时候再看看吧。”
看他暂时还好,谢绒只得点了点头。“你生病,我帮你吧。”
他见严邂坐的远,不由开口。青年身形隐没在角落里,开门上菜的服务员甚至有时候都看不到他,更何况脚下的影子。
贺厌缓慢的没入黑暗中,等到东西都放下之后,包厢里再没有人进来,里面只剩下了两个人。如果有人意外进来,就会看到谢绒正对着黑暗自言自语。
贺厌直直地盯着他,眼瞳漆黑。毕竟是正午,贺厌这类邪祟极容易显露出端倪,但并不妨碍他用这点来叫谢绒担心。
小羊羔很好骗,只是轻轻装作一点难受的样子,对方就会相信。他心里轻笑,面上却一副需要人照顾的表现,和刚才单手抱起谢绒的模样天差地别。
因为严邂不舒服,今天下午吃饭,谢绒一直在照顾对方,夹菜递水什么的都是他来。时不时的还转过头去询问对方怎么样,要不要他去买个暑热贴?
贺厌心里诡异愉悦,脸上却表现的十分虚弱的样子。"没事,出去再买吧,这会儿已经好多了。"即使他这样说,谢绒还是有点担心,吃完饭刚一出去就去药店买了暑热贴。
额头上贴了一个东西,显得严邂更加苍白,谢绒还有些担心: “要不还是去医院吧?”中暑可大可小,他担心严邂比较严重,毕竟严邂身体那么好的人下午脸都白了。贺厌摇了摇头: “回去休息一会儿就好。”见他坚持,这会儿又贴上了暑热贴,谢绒也不好再说什么。
两人吃完饭打车回去,因为出去玩了一天,等到家时已经快到傍晚了。闻折燃打开电梯就看到谢绒和那个严邂一起回来。
不过……一向身体很好的那位严小姐这时候额头上却贴着暑热贴,一副生病的样子。
闻折燃微微皱了皱眉,看着对方苍白的面色,第一次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多虑了。这个严邂真的没有问题?
毕竟对方如果真的没有影子是脏东西的话,应该不会生病中暑。
心里沉思着,闻折燃看着严邂的目光时间长了些。贺厌回过头若有所觉: “闻先生有事?”
闻折燃脸色淡淡: “没事。”“只是想询问你们需不需要帮助。”他虽然不喜欢严邂
,但对方毕竟是谢绒的朋友,看在谢绒的份上这人生病他也得问一句。
贺厌倒是第一次察觉到当绿茶的好处,厌恶的人不喜欢他又不能表现出来的样子实在太好了。他脸上更加虚弱了些,却扯了扯唇角。
“不用闻先生担心了。”“阿绒已经给我买了药,回去吃了就好。”
因为严邂生病,谢绒不得不扶着他。在听见他拒绝后,还是不好意思地看向了闻折燃:“你不用听他的,如果晚上发烧还是要送医院,到时候可能还是要麻烦你。”他虽然说的话和贺厌不一样,但也是担心他,贺厌一点儿也不生气。
刚刚还语气冷淡的女生微微勾了勾唇角,目光直直看着谢绒。
闻折燃应了一声: “有事可以打我电话。”这句话当然是给谢绒说的,他和严邂对视了一眼,两人就收回了目光。
只是闻折燃看着严邂背影,想到对方刚才的样子,还是微微皱起了眉。这人应该和贺厌没关系,即使是长相神似一分。毕竟他和贺厌认识那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贺厌用这么……绿茶的语气说过话。
闻折燃虽然一直醉心工作,但也不至于听不出绿茶语录,这时候扯了扯嘴角。
隔壁的门被关上,谢绒才回过头来,就看到严邂靠在墙上好像有些累的样子,不由有些迟疑。"难道真发烧了?"
他不会这么乌鸦嘴吧?刚说发烧有可能要去医院就真发烧了?谢绒不由有些后悔自己刚才那么说了。
贺厌不知道谢绒想法,这时候只是装病而已。他微微垂下眼,彻底不再控制自己的怨气后,任由整间房子被森冷鬼怨笼罩。在谢绒担忧地看向他时,低声道: “阿绒能扶我回房间吗?”
谢绒点了点头,在严邂弯下腰时勉强撑着他,带人回了房间。只是严邂看着瘦,实际上却不轻,他刚一松手对方就倒在了床上。
谢绒擦了擦额头上的水,见严邂好像很难受的样子,转着轮椅过去客厅帮忙冲药。
只是谢绒不知道,他刚一出房间,刚才还好像要发烧的人眼神就清明了。贺厌躺在床上心跳快了些,又闭上了眼睛。
医生开了一包冲剂和药,谢绒在冲好之后端进来,本来还想问严邂能不能起来自己喝药的,但是看到对方的样子后却有些迟疑。
原本英俊凌厉的面容变得有些苍白,青年
垂下眼,这时候身上莫名多了几分脆弱。
谢绒叹了口气,推着轮椅过去将药放在一边,只好努力将人撑起来靠在床上。吹了吹手里的药碗后,抬眼将冲剂喂给他。
“药得现在喝,坚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