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可能是自己学艺不精.,控制法诀不好的缘故,张道长心里略微有些尴尬。思索着晚上的时候还是打电话给赶尸匠问问他那边怎么控尸。
心里想法一闪而逝,谢绒等了半天,在司机离开十几分钟后才看到了严邂回来。
严邂在他们车后面,比他们稍微晚一点。看到谢绒在等他之后下意识地笑了一下: “怎么不先回去?"
这会儿外面天气有点热,从车里出来之后,谢绒熟白的脸色就好了很多,还
有点出汗。谢绒摇了摇头: “没看到你不太放心。”
一直到严邂回来之后谢绒才松了口气,张道长没看到严邂的车子还有些疑惑: “你怎么过来的?"
严邂指了指旁边: “刚才路口堵车,我提前下来过来了。”
张道长看过去,果然看见路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堵了起来,他们过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旁边的“贺厌”一动不动,和之前一样听着几人说着。
谢绒看了对方一眼,收回目光来,却没注意到严邂微微笑了笑。
回到家后,小猫咪照常在角落里玩着,谢绒下意识的看向了泥塑。
这里面只有他知道泥塑第三天会出事,谢绒心里思索着贺厌当时到底是怎么对付这东西的,冷不丁就察觉到面前站了一个人。
张道长忽然想起来: “他用不用换鞋?”“他”指的是谁大家都知道。谢绒:.."换了吧。"今天一天都呆在家里,不换鞋也不行。张道长点了点头,掐诀让“贺厌”换上拖鞋。
谢绒不动声色的离眼前的身影远了一些,好在小猫这时候跑过来隔开了他和“贺厌”。谢绒松了口气,暗暗地给小猫点了个赞,低头将猫咪抱了起来。
“今天有没有喝水?”
他亲昵的蹭了蹭鼻尖,小黑猫“喵喵”叫了两声算是回应,贺厌则心里“啧”了一声,对这只争宠猫能蹭谢绒鼻尖有些不满。
小猫茫然的探出头去,对贺厌吡了呲牙,得意洋洋地被铲屎官抱走。
贺厌瞪了小黑猫一眼,看着谢绒推着轮椅过去,认真的给小猫换水。“我先接个电话。”
事关重大,张道长因为掐诀不熟练,担心明天误事。一进门就打电话给了赶尸派,想要请教湘西的驭尸术,今天再练习一下。不过毕竟是对方的秘术,也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聊,张道长歉意地看了谢绒几人一眼,就拿着电话先进了卧室。
张客也跟着一起进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了谢绒和贺厌两个人。贺厌走过去给张道长几人倒了杯水,目光看向了自己的附灵。
刚刚张道长松手时他就让附灵一动不动了,现在看着也和普通尸体没什么区别。贺厌想到今天阿绒靠在了他肩膀上,心情又愉悦起来。
谢绒刚给小猫倒
完水,抬头就看到了严邂的表情,不由有些迟疑。“怎么了?”
怎么这样看着他?
他心里隐约有些怪异,谢绒刚刚低头喂猫的时候没有抬起头来,只是刚一转身就看到了严邂的目光。
莫名觉得对方的眼神好像有些危险。
这种直觉来的忽如其来,谢绒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只是严邂看他的眼神刚才确实让他有些不舒服
好在一瞬间,严邂就收回了这种目光。“阿绒手边有猫粮。”他笑了一下指了指手腕。
谢绒低下头去,发现是自己给小猫换水的时候不小心沾染上的。小猫发现猫粮,这时候停下喝水,兴奋的抬起头将猫粮卷走,像是多吃了顿饭一样。谢绒不由看的抽了抽嘴角,刚才怪异的感觉被小猫一打岔也消失了。
原来是这个啊,他还以为怎么了呢。
严邂不动声色地看了小黑猫一眼,见谢绒放下防备后走过去推起了轮椅,忽然道: “阿绒要是害怕那个尸体的话,可以让他在书房里呆着。"
他和谢绒晚上在主卧,张道长和师弟暂时居住在侧卧。如果不想让尸体放在客厅里晚上吓人,只有书房一个地方了。
谢绒当然不想在客厅一抬头就看到贺厌的尸体,听见严邂的提议之后,松了口气。“那张道长出来之后和道长说一声吧。”控制“贺厌”的是张道长,还是得他出手。
张道长对尸体在哪儿都没有意见。
过了会儿出来,听见谢绒的提议后有些不好意思。“我差点忘了这事儿。”
“尸体放在这儿确实不好看,我让他进书房里去吧。”谢绒看着“贺厌”走向书房,才眉梢松了些,担惊受怕了一整天的心情缓缓平复了下来。
晚上.…“贺厌”和泥塑邪像都没有动静,总算平安的度过了一天。谢绒临睡前靠在床上,本来只是随意看一眼,却没想到忽然察觉邪像微微动了动。
分明今天白天的时候刚动了一次,再出现变化应该是明天早上的,但是叫谢绒意外的是,邪像现在居然就变化了!
架子对面的邪像高高在上,这时候脸上似哭非哭,似笑非笑,随着泥塑的皮像是被揉皱一样裂开,邪像的脸上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痕。
谢绒头脑一阵昏沉,看着面前变化的邪像,
甚至来不及恐惧,就要去叫严邂。邪像上是严邂的脸,泥塑开始变化,严邂怎么样了?他心里紧张,在转过头去之后,却忽然顿住。
面前的严邂就在他身边,见他醒来之后有些疑惑地望着他,但是谢绒却头皮一阵发麻。甚至怀疑自己现在是不是还没清醒,陷入了泥塑邪像的幻境里面。
不然——他为什么会看见,严邂和贺厌长着一张脸呢?!
白天在阳光下仔细看过那个恶鬼的面容,谢绒对对方的脸记得一清二楚。因此在严邂转过头来时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
可是怎么可能?他记得严邂分明不是长这个样子的…
记忆里严邂的脸在这时丝毫想不起来,谢绒下意识又转过头去看对面的泥塑。
他记得泥塑的脸是严邂的脸,看看泥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泥塑现在并没有流血泪,但即使是脸上面皮一片一片的裂开,泥塑的五官也没有被破坏,谢绒一眼看到了一双熟悉的凤眼。
泥塑脸上依旧是似笑非笑的表情,然而熟悉的人脸却叫谢绒瞬间僵住,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复制了严邂面容的诅咒上显示的也是贺厌!
耳边严邂还在温和的询问他怎么了。谢绒牙关发冷,觉得自己现在肯定是不清醒,不然怎么会看到这些。
贺厌看着阿绒半夜被惊醒定定地看着他,心里就有些奇怪。
阿绒看着怎么像是被噩梦吓着了?他微微有些疑惑,见谢绒目光直直望着泥塑,也望了过去。泥塑和之前一样,静立在原地,谢绒之前看到的裂皮贺厌都没有见到。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对面,回过神出声询问,却看到谢绒忽然闭上了眼睛。
过了会儿后,谢绒伸手抓住枕头,慢慢才睁开眼。他以为是幻觉,但是等到闭眼再睁开之后还是一样。
脖颈上的符纸没有发烫,说明他现在看到的都是真的。
裂开的神像早已经恢复,但是谢绒眼里的景象却彻底变了。他眼里的严邂就是贺厌。
身上一阵阵的发冷,他莫名想到了今天白天在抱着猫时察觉到的背后那个眼神。他就说怎么感觉到危险,原来是和贺厌相似。
谢绒清醒了过来,看着面前关心他的人,目光在他脸上看了眼。
在察觉到伸过来的手上冰冷的触感之后,
身上微僵了一瞬,随即不断深呼吸告诉自己放松下来,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现一样扯了扯嘴角。
“我没事。”
“刚才……做了一个噩梦。”
贺厌皱了皱眉:"是不是泥塑邪像?"他眼神冷下来,晚上漆黑的瞳孔终于被谢绒看到。
虽然知道泥塑邪像必定是怀着恶意才让他从鬼遮眼里清醒过来,但也叫谢绒终于确认。
——他一直被一只恶鬼蒙在鼓里,同床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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