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大床上躺着一具被啃得不成样的尸体,五脏六腑全都淌了出来,粉白的床上满是血渍,而躺着的丧尸肢体与肢体间虽然还有点连接,但实际上只能说已经四分五裂。
可即使这样,丧尸在看到门口的闻淮还是下意识往这边挪,全身上下只剩下一个会动的脑袋。
见了不少冥场景的闻淮,在看到眼前极具冲击力的一幕时心里还是有些泛毛。
可是床头柜也是常放医药箱的地方。
随着闻淮的靠近,床上的丧尸脑袋也跟着转动,闻淮尽量不去看上床的丧尸,好在他拉开了第一个柜子就发现了医药箱,闻淮提着医药箱就退出了房间。
幸运的是还真有绷带,闻淮呼了一口气,他边缠绷带,边朝窗边走去,想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看看有没有其他人。
结果还真发现在他不远处有个黑色的人影,闻淮一眼就认出了那是祈渊的人,穿着和当初他们在工厂附近遇到的巡逻人一模一样。
只见那个黑衣人抬起头朝他这边看来,闻淮立马警惕地侧身躲在了窗帘背后,随意地给手上的绷带打了个结。
听说祁渊有六个心腹,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忠心的同时身手又好,而这六个人他们都见过,就是那日在工厂巡逻的黑衣人。
闻淮悄悄探出了一点脑袋,只见到一抹黑色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院,于是他又等了一会儿,在确定没有第二个人的时候立马转身下了楼。
他下意识伸手去摸腰侧的对讲机,刚想按下按键时突然犹豫了。
他曾听柏克基地的人说过从未见过黑衣人出任务,黑衣人一般都是驻守在工厂。
而这次居然让他遇上了,很显然对方只有一个人。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黑衣人一定是接了祁渊的特殊任务。
最后,闻淮还是没按下按键,他将对讲机放了回去。
万一这次真的碰巧遇到了祈渊呢,对方发起疯的话不仅他的秘密会暴露,还可能会拖累大家,就目前来看,他的方位和其他几人隔得远,只要其他人没到这儿惊扰到黑衣人应该就不会出什么事。
想通了的闻淮,立马朝黑衣人消失的小院走去。
但他没注意到的是,在他刚进了那个小院没多久,也有人跟了进去。
*
小院没什么特别的,就普普通通一处老宅木屋,整体面积并不大。
可是闻淮进来后就再也察觉不到黑衣人的踪迹。
真的奇了怪了,这儿又不大,怎么却找不到人影呢,是不是已经没在这儿了,或者只是路过这儿,还是说这里有什么密道,一想到密道这种可能性,闻淮立马就想起了工厂下面那个巨大的决斗场。
或许这里也有地下室之类的?
就在闻淮想在进屋再细细查探一番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响动,于是赶紧转身躲进一旁的墙缝与大树之间。
很快黑衣人就从屋里走了出来,警惕地看了
眼周围才离开。
果然就在这儿,只是对方是来干什么的,动作居然这么快?
一看就不简单。
就在探索这里的秘密和继续跟着黑衣人的这两个选择中,闻淮最终选择了前者。
于是在确定黑衣人已经彻底离开后,闻淮才敢进屋内,他立马轻手轻脚地将门关上。
屋内他刚刚就转过了,没什么特别之处。
闻淮蹲下身试图敲地板,这是他突然注意到了一点不同的地方。
佛龛!
之前他一进门就注意到了佛龛,可是他记得那时候佛龛面前并没有这个蒲团,而现在佛龛面前正中间的地方放着一个蒲团。
于是闻淮连忙把蒲团拿了起来,他细细观察着蒲团周围的地面,果然不同,四四方方有着整齐的划痕。
其实这间屋子已经年代久远,到处都是摩擦的划痕也十分明显,而这种浅显的痕迹倘若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这一看就就是通下地下的入口。
但要怎么才能打开呢?
于是闻淮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挪动佛龛,来回两下,佛龛又在原来的位置,但是此时地板已经微微凸起,只要他稍稍一扣就能掀起来。
底下是一条长长的楼梯,好在两侧都有微弱的灯光。
在末世里,这么偏僻的地下室居然能用上电,况且还和祁渊他们扯上了关系,这也让闻淮更加好奇。
很快狭窄的通道就变得开阔了起来,在路的尽头,闻淮遇到了三扇门。
他分别都凑近闻了闻,并没发现人和丧尸的气味。
这里的隔绝功能绝对比不上祁渊的办公室,所以这么一来这只能证明要么是真的没有,要么就是数量少空间大。
犹豫了片刻,闻淮打开了最左边的那扇门。
这间地下室灯光充足,明亮了许多,乍眼一看是一个极简版的实验室,仪器和药剂都不少。
这搞什么实验的?
闻淮不自觉地皱了皱眉,随着他的靠近他才注意到角落有块移动白板,而白板正中间画着人体骨架,周围贴满了密密麻麻的纸条和便签。
闻淮好奇地走过去看了眼。
然而就这一眼,就立马让他惊站在原地。
因为他看到了不少纸条都是丹博士发表的研究报告。
闻淮顺着看过去,密密麻麻的一排。
一想到这儿是个研究室,而且还有这么多和丹博士有关的内容,闻淮不禁有些激动,脑海中闪现了一个想法,丹博士会在这儿吗?
既然剧情已经乱套了,那丹博士有没有可能会提前出现!
然而就在这时,安静的实验室里突然发出的细微声响让闻淮顿时警惕了起来,他细细分辨着声源。
这才发现这个实验室的尽头居然还有一道暗门,仿佛嵌在墙体里一般,没有门把手闻,但能推动,闻淮握紧手里的木棍,轻轻推开了一条缝,他闻到了人类的气息,还听到
了略为急促的呼吸声。
只见这间屋子的正中央放着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
闻淮继续推大缝隙,视线慢慢上移,很快他就看清了躺在床上的那个人的脸。
竟然是祁渊!
只见对方双眼紧闭,眉头死死皱起,表情很是痛苦,似乎陷入了沉睡,有了这个发现后闻淮就毫不犹豫地溜了进去,并转身将门反锁死。
等他再靠近些,才注意到祁渊额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细汗,脸色惨白如纸,嘴唇的血色尽失,给人一种奄奄一息的感觉,简直和他之前见到的嚣张到无边际的祁渊截然不同。
而闻淮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却是,祁渊这是要尸化了?
可是又不太像。
然而最能判断一个人是否真的尸化了最明显的地方就是心脏的位置。
于是闻淮低低地叫了几声祁渊的名字,床上的人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眼皮下不断滚动的眼珠和皱起的眉头昭示着此人似乎陷入了极度痛苦中。
闻淮小心翼翼靠近,他一边警惕着祁渊的随时苏醒,用木棍顶部的枪尖对准祁渊,一边伸手去拉祁渊的衣角。
随着衣服被掀起,满目的疮痍映入眼帘,闻淮的眼睛不自觉地微微睁大。
从小腹到肋骨这一块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各种疤痕相互交叠,旧伤添新伤,居然比丧尸尸化更骇人。
只见祁渊心脏下方的位置包裹了一块白布,布上已经映出了点点梅花,这应该是最近受的伤。
闻淮拉着衣服的手慢慢上移,不知为何在即将知道结果的时候他竟然有些紧张。
直到露出了整片胸膛,祁渊左心房的位置除了一些伤痕,根本没有出现凸起的乌青色蜿蜒的经脉,没有和他一样尸化的特征。
所以说,祁渊根本没有尸化。
可他不仅抓了祁渊,还咬了祁渊。
祁渊,为什么不会尸变?
就在闻淮盯着祁渊心口纳闷的时候,伴随着一声惊呼,他揪着衣角的手被猛地握住。
他侧过头恰好对上了祁渊那双黑沉的双眸,此时如同破冰似的竟盛满了慌乱,但很快又沉寂了下去,宛若深不见底的眸子直直盯着他看。
糟糕,祁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