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别说太满,我跟你嫂子大学那会儿就谈了,到现在长跑七八年,你俩才结婚多久。”
谢逢周把花生放进嘴里,拍掉手上的碎屑,这才抬头瞥他一眼,不咸不淡地纠正了三个字:“前嫂子。”
徐颂今:“……”
徐颂今:“你他妈会不会安慰人啊?”
谢逢周笑了下,往后靠进椅背里,两手懒洋洋地抄着兜:“不正安慰着吗。”下巴冲徐颂今抬了抬,“少喝两杯,我没空送你回家。”
徐颂今已经不指望他嘴里能说出什么人话了,他心里清楚,这弟弟虽然嘴损,却是一圈人里最靠谱的,不然他也不会失恋就来找谢逢周喝酒。
两个大男人之间没有什么细腻话可聊,徐颂今闷头喝了几杯,酒精作用下还是没忍住开口:“……其实也没什么,就她前任回国找她了,她决定先跟我分了,去和那男的复合。”
谢逢周:“这你都能答应?”
“她高中暗恋她前任两年,分手还是因为那男的要出国,不想异地恋。”徐颂今苦笑,“凡事都得讲究个先来后到,我一个后来者,我能说什么?要怪只能怪自己出现的太晚了。”
这次谢逢周安静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徐颂今倒着酒抬头,发现这人正窝在椅背里滑手机:“你干嘛呢?”
“给你订张去乐山的机票。”谢逢周耷拉着眼皮子,不阴不阳道,“这么慈悲为怀,大佛都得给你让座。”
徐颂今:“…………”
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徐颂今啪地搁下酒杯,准备撸着袖子想好好教训这小狗东西什么叫尊老爱幼。
小狗东西把手机收起来,沉默片刻,给自己也倒了杯酒。
–
岑稚站在桐文街路口,红灯第二次变绿的时候,她抬腕看一眼表。
七点十五。
说七点过来接她的人现在也没影。
路上堵车了?
岑稚拍掉毛线帽上落的雪,从羽绒服口袋里摸出手机,想给谢逢周打个电话问问,又担心影响他开车。
正琢磨着发条微信,屏幕自动跳转到通话页面,一串陌生号码。
岑稚划开接听:“您好。”
“弟妹。”
那边长吁口气,“可算要到你电话了,有空来八三一酒馆接个人不?”
“你老公喝醉了。”
–
八三一酒馆在金融街附近,岑稚没多久赶到,按徐颂今在电话里说的位置找过去,远远瞧见谢逢周在吧台前,手往后撑着台面,松散地倚在那儿。
酒馆里光线暧昧昏沉,岑稚隔着段距离,没看清他表情。
徐颂今拎着瓶酒站他旁边,拍着他肩膀说着什么,感动中夹带一分欣慰。
岑稚走近才听清。
“……不愧是我兄弟,我失恋你喝得比我都伤心,哥哥平时没白对你好!”
谢逢周起初没反应,挺好欺负地任他折腾,没一会儿就不耐烦起来,耸了下右侧肩膀甩掉徐颂今的手。
“别烦……”
话说一半,听见个清甜的声音。
“谢逢周。”
被喊的人一秒敛起烦躁,转头望来。
刚刚离得远,岑稚凭他站姿感觉他没怎么醉,现在和他对视,发现他眼尾泛着薄红,一双桃花眼里水光潋滟。
眼神直楞楞的。
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他应该是喝酒不上脸的类型,但黑发下的耳朵很红。见到岑稚就下意识地撑着吧台站直,把右手伸向她。
表情也乖乖的:“老婆。”
谢逢周平时很少这么叫她,岑稚脸上发热,嗯一声,牵住他递来的手。
指尖刚碰上,就被他分开指缝穿进去,清瘦指骨硬硬地硌着她掌心。
有点黏人。
岑稚还没有见过这人喝醉的样子,他平时基本上不怎么喝酒。
别说喝酒,抽烟好像也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