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五体投地的姿态，小少爷已然什么都顾不得，趴在绒毯上将那几块冷掉的花糕捡起来，狼吞虎咽的塞进嘴巴里，囫囵吞下。

如此饿虎扑食，却又狼狈的姿态，看的月瑶一愣，小少爷抬起头腮帮子鼓鼓的，他一边咀嚼一边死死的盯着月瑶，眼眶通红铺满湿意。

等把糕点全部咽下，他□□巴的咳了几下，羸弱的身躯花枝乱颤，小少爷红着眼眶低头：“谢瑶姬赏赐。”

玩家好心情的眯起双眼，朝他勾了勾手。

小少爷收敛起獠牙乖巧起来时，像只听话的小狗。

他脱了鞋袜，尽管如此，还是弄脏了绒毯，最后低眉顺眼的跪坐在月瑶跟前。

葱白如玉的手指，勾着少年人棱角分明下巴抬起，无惨看着距离极近的如花容颜，瞳孔微颤…他垂眸，纤长浓密的眼睫，颤颤巍巍的将眸中异样情绪掩藏。

“你也知道，我们要往西国妖都去，要想活命，你可不能做人了。”

少女呵气如兰，无惨却早已不知神游到了哪里去，藏在宽大袖子里的双手微微蜷缩，只觉得心底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酥麻的痒意。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养的一条狗，千万要记好了。”

什、什么？

终于回过神来，勾着他下巴的手指松开，少女退回原位，一个眼神都没有再分给他。

漆黑的夜幕中，树上挂的，草丛里跑的，属于狸猫的一双双兽瞳冰冷的打量着无惨，那眼神似乎在说：你何德何能做瑶姬的狗？

小少爷一颤，跪坐在玩家身后低下头，不敢言语，安安安静静当起了背景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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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深沉，无惨神情恍惚的蜷缩在车厢里，骇人的狸猫妖怪丢下几件女子的衣物，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病秧子，这几天你穿瑶姬的衣服。”

两天一夜，如今已是第二夜，无惨只吃了三块小小的花糕，腹中饥饿到开始灼烧，体温也流失的极快。

夜间寒凉，小少爷躺在车厢里蜷缩成一团，身上盖着女士和服。

又饥又渴之间，他迷迷糊糊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会是医生的摇头叹息，一会又是妖物们闪闪发亮的利爪。

恍惚之际，他闻到一股清凌凌的香气，像是山巅之雪在融化，带着万物复苏的暖意，这股香气将他包围、覆盖，于是所有的痛苦都得以缓和。

梦中的少女面上无喜无悲，高高在上低垂着眼眸。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狗了，记住了吗？”

于是，一切都开始回暖，他的身子因这样一句话开始滚烫，像有火焰燃烧，这团火焰让他五内俱焚、神志不清，他居然觉得能做少女的狗，是他几辈子才修来的福气。

瑶姬、瑶姬…

可恶的女人…

“哎呀，他发烧了…”

不知道睡了有多久，小少爷掀起沉重的眼皮，一只葱白的柔荑落在他额头上，冰冰凉凉，无惨下意识的去蹭了蹭。

蹭完之后，无惨一僵，抬眼对上一双略带笑意的眼眸。

月瑶的神情比之前柔和了不少，似乎对他的“撒娇”很受用，退回右手，她端起一碗苦汤药。

“小少爷，你的身体可真差。”

无惨靠着车厢坐起身来，受宠若惊的就着月瑶的手，一口一口的喝着汤药，他脸上还带着病时的潮红，整个人透着一股子糜艳的湿腻感。

因为月瑶很喜欢他的病容，难得态度好了起来。

小少爷似乎有不敢置信，他像兔子一样，一边喝一边偷偷瞄月瑶的脸色。

“多、多谢瑶姬。”

无惨规矩极了，他似乎学会了如何在玩家手下讨生活，四方皆是妖魔，只有待在月瑶身边他才是安全的。

无惨不是没有想过逃跑，只是，一旦想起

那枚【净化丹】…他就无法甘心离开…

小少爷垂下眼眸，鸦色的睫羽又密又卷，在月瑶将汤碗收起来时，小少爷沉吟良久，他咬着唇，眸中挣扎着做下决定。

他忽然凑过来，乖巧的伏在了玩家的膝头。

随后他仰起头，脖颈又白又长，紫水晶一样的眼眸水雾朦胧：“主、主人…多谢主人…”

月瑶一愣…看着眼前小少爷努力讨好她的场面，她诡异的沉默了。

主要是月瑶忍不住又想起了对方气急败坏，叫嚣着要划烂她脸的恶毒模样。

哎呀哎呀…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

月瑶双眸一眯，笑得眉眼弯弯，伸出手在对方的发顶，摸小狗一样的揉了两把。

“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