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米高的围墙根本不给月瑶反应的时间,像一只银色的蝴蝶折了翼,白发男人快速坠落进了尘埃里,伴随着噗通一声巨响,四周的花草连带着一同摇曳起来。
月瑶快速跳下围墙,这高度对她而言根本不叫个事,可便宜邻居却半死不活,一动不动的躺在草从里
他还睁着眼,胸口的画被他护的完整,连尘土都没沾染半分,月瑶跳下去蹲在他旁边,一时间竟有些无措。
“喂…你没事吧…”
男人闻言挣扎着坐起身来,天青色的衣服后背,染上了尘土的黄和草汁的绿,狼藉一片。
在月瑶略显担忧的蹙眉之际,他忽然爽朗的笑出了声,唇角牵动凤眼弯起,他伸手在玩家面前挥了挥,举手投足间仍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怎么样,是不是被我吓到了,方才有没有心跳失衡的感觉?"
"……"月瑶。
"别闹,衣服脱了,让我看看。"
"哎?"
凤眼被他瞪成了杏眼,圆滚滚的模样,让他这张俊秀的脸多了几分少年气,几乎在霎那间红了耳根,他支支吾吾道。
"在、在这里?光天化日之下,不太好吧…"
说罢,他低头摸摸鼻子,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月瑶看不到的角度,正因疼痛微微颤动着,但是再一开口,他又是那副轻浮不着调的模样。
"如果是瑶姬的话…幕天席地…我也不是不可以。"他又笑,无辜的歪着头,全然没有察觉自己毫无血色的嘴唇,早就将想要隐藏的秘密暴露。
从来没有这么无语过,月瑶面无表情的从背包里取出一颗药丸子,上次救玲子时玩家买了很多治愈类的药物,如今终于派上用场。
“张嘴。”
r />她开口,浅色的眼眸清凌凌的,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雪白的指尖捏着那颗灰扑扑的药丸,径直递到白发青年唇边。
男人视线触及那颗药丸时一滞,这一刻…他忽然明白自己的伪装,在心思剔透的辉夜面前都是无用功。
于是在心头隐秘的叹息着,他讷讷的张开嘴,任由那颗微苦的药丸子进入口腔,在唾液濡湿的一霎那,便化作一股神秘的力量,顺着喉管进入体内,流转于四肢百骸。
他站起身来,假模假样的活动了下筋骨,那双湛蓝的眼眸带着澄澈的赞许: "不愧是姬君,满血复活了哦…"
一点也不想被你这样夸奖啊。
月瑶拍了拍衣袂上的尘土,施施然起身,她看了看那道围墙,开始思索要不要让母亲再加高一些,总觉得这家伙以后…肯定狗改不了吃屎,哪天就会给自己摔个脑震荡出来。
"不可以那样想…”男人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发,随着月瑶的视线,他笑的温软: "等到春天时,我手植的这颗树会开满花,那时候瑶姬隔着围墙,就能瞧见探来的花枝。"
他狡黠的眨了眨眼,明媚意气的脸上,带着连自己都未发觉的柔情。
好怪…这人真的好怪。
月瑶又看了围墙一眼,想起刚刚的灾难,她收起翻墙的心思,转头朝着前院的大门走去。
"告辞,卖桃的。"
青草没过鞋袜,淡蓝色的衣袂摇曳在庭院中,在迈过那道高高的门槛时,月瑶忽然停住了脚步,她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一眼。
白发青年站在枝繁叶茂的桃树下,阳光穿过树叶,投下斑驳的碎影。
【卖桃子的】他衣襟微乱、宽大的衣物罩在略显消瘦的身躯上,那双清浅的凤眼追逐着少女的背影,带着还未来得及收起的沧桑与落寞。
没由来的心头一突,玩家怔愣在原地。
这一霎那,她好似穿过漫长的时光,看到那颗桃树开了又败、败了又开。
无数个日日夜夜里,那个身影执拗的等在树下,他不懂时光的残忍,不知命运的悲哀,又或许他什么都知道,但依旧满不在乎。
他就那样仰着头带着笑,看着满树的花团锦簇。
光阴流转,那双漂亮的
凤眼,在漫长的等待中依旧干净澄澈,一如年少。
"卖桃的,你…叫什么名字?"
月瑶轻声问,她垂下眼帘,浅色的眸中,带着自己都未层发觉的震颤与动容。安倍晴明歪了歪头,细碎的笑意在眸中晕散开来,他开口,又一次将少女拒之门外。
"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姬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