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虽然四津村确实一直以来存在和神隐有关的传说,不过被神隐的对象按道理只限于七岁以下的小孩子。
这边村子的人普遍认为,七岁之前的孩子都是神的孩子,而不是属于自己的孩子。
他们随时有可能被神明在某一天带走,也就是神隐。
四津村的人们信奉名为“四目神”的神明,并相信着“不被需要的孩子会被四目神带走”*。实际上,佐原真依从小就有个双胞胎哥哥。
在封建残余严重的四津村,双胞胎是被视为不详的存在,最先出生的孩子被认为是次子,次子没有存在的必要。
因此佐原真依的双胞胎哥哥从小便被自己的亲生祖母带走并“处理”掉了——这在村人眼中也就被认为归还给了四目神。
不仅是他们家,其他村人一直以来也是这样对待家中“并不需要”的孩子的。
长相怪异的、先天患病的、基因不优秀的、不被期望降生的,他们都会用
四目神神社中遍地的曼莎珠华所带的毒素,给予“不被需要的孩子”正确的死亡..
“于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四目神社内所聚集的被杀死孩子们的怨灵越聚越多,直到某天成了气候,侵蚀和污染到了神社中的四目神。"
“一日比一日更加痛苦、不得不吸收死去孩子亡魂的所有怨念的四目神终于有天再也无法忍耐,在吞噬掉了那名叫做‘真依’的少女后力量变得愈加失控,直到最后彻底吞噬了信仰这座信奉着他的四津村和全村的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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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面不改色地说完了最后部分的所有内容,并表示这个算是这边当地一个很久远的怪治传说了。
直到我亲口提起“佐原真依”这个名字之前,并无人知晓这个传说到底是真是假。也没有人能够确认历史洪流中的四津村是否真正存在过。总之听了这么多,我差不多知道了..
这就是一个封建迷信害死人的故事!
数年前消失的佐原真依和被覆灭的村落,说不定都是由从被愚昧村民杀死的孩子们临死前身上产生的负面情绪最终集合而成的诅咒。
一开始没准根本不存在什么四目神,只是因为村民作死最后愣是搞出了这么个四目神诅咒,最后就又被这个他们亲手制造出来的这些咒灵给灭掉了。
纯纯的自作自受了属于是。
"这么说,我和硝子当时遇到的那两个小孩也是咒灵一类的东西?”夏油杰摸了摸下巴, "不过长得人模人样的诅咒倒是很少见……应该还混杂了一些别的东西吧?"
"有可能,”我说, “或许也可以理解为被杀死送到神社的孩子身体被四目神这个真正的诅咒影响,从而发生了生理上的改造,结果变成了死者与咒灵之间这么个相像的东西。"
“原来如此,”夏油杰也认同了我的说法, “怪不得那个时候将我们关起来却没做任何事,而只让我们聚一起玩百物语了。"
——因为是小孩子的缘故。
他们想要和我们玩。
"怎么样都无所谓啦,"掏了掏耳朵,五条悟在虹龙背上伸了个懒腰,没什么兴趣挥了挥手,"反正都是不该存在的东西,全部消灭掉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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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吊儿郎当从兜里摸出来一枚糖果,拆了丢嘴里吃了。我和夏油杰则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些许不忍。
纵观整个故事下来,那些无缘无故枉死的孩子是最可怜的。
明明什么都没做错,明明连这个世界都没好好多看一眼,最后却要化成这样的存在,最终也只能迎来走向湮灭的结局。
不过虽然知道他们可能很多情况下并无恶意,这次造成让整个宅院孩子消失的事件也有可能仅仅是因为寂寞想要找同龄人玩。
但出于对已经造成实质性危害的状况考虑,想来想去好像也只有祓除他们这一条路子可走。唉。
虽然心里总有些堵得慌、怜悯那些孩子,但我和夏油杰都知道,此刻不是圣母的时候。算了,不要想那么多了。
这种情况真的就应该向五条悟多学学。没心没肺的不用考虑那么多,只做正确的事情就好。
可是……
事情到后来果然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简单。
是说当我们乘坐着夏油杰的咒灵找去山中、佩戴着真依交给我的“钥匙”成功再一次进入到那件神隐的神社中后,在那里遇到了一个自称是“田方”的男人。
他自称是四目神的侍从,并表示拒绝归还那些失去的孩子。
此外还表示如果我们执意要打破这间神社的清净的话,那么那些孩子不仅永远不会回来,我们的朋友也将受到四目神的诅咒。
"朋友….…什么意思?"
听到这个字眼,我和五条夏油都皱了皱眉,旋即看看彼此,半晌后露出了同等惊愕的神情。
"硝子!?"
三个人同时出声。
与此同时,田方身后的圆镜中展现出清晰的影像。画面里是还留在居室里睡着的家入硝子。
而在对方手腕上所佩戴的手链延展出来的,赫然是一只体型庞大、全身生满血红色眼睛的扭曲怪物。
“那个手链不是当时早就已经被那两个孩子掌走了吗?"夏油杰认了出来,有些吃惊, "怎么会在……"
"呜啊啊啊啊!我的锅我的锅!"我抱头痛哭,几乎要捶胸顿足,
脸上全是悔恨, "是我后来路上捡到了然后顺势交还回去的!"
可恶!
当时我就应该检查一下的。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田方这个时候若有似无地瞥了我一眼,旋即那张可称是温和儒雅的面孔上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
"不用自责,就算没有被你们带回去,我也会想办法找个时机重新放回到那位没有战斗能力的小姐身边的。"
我:艹。
他专挑软柿子捏的嘴脸还真是可恶啊。"怎么办,悟?"
夏油杰这时也满脸焦急地询问挚友的意见,捧着脸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看起来都要急得嘤嘤哭了。
可谁知,五条悟却是毫不犹豫道:
“既然这样就没有办法了,干脆我们就放弃那些直接孩子回去吧?”
“你疯了吗?悟!”夏油杰和他激烈地争吵起来, “那些孩子可都是和你拥有血亲关系的亲人,你不管他们死活了吗?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
“嗳?可是硝子被吞了就没办法给自己治疗了嗳?会死哦?”被揪住衣领的五条悟撇了撇嘴,仍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嘴里道出来冷漠无情的话语, "比起不怎么来往的那些小鬼,我更倾向于我的熟人能活下来啦。"
“五条悟……”我不敢置信,一时间瞳孔地震,痛心疾首,声音激烈,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五条悟!我看错你了!"
眼看着我们这边明显有了分歧在起内讧,那边的田方只是抱着臂挑眉注视着,一副好整以暇围观好戏的样子。
“你们那么激动做什么?”被我和夏油杰围攻的五条悟有些无奈地皱起眉, "那些孩子又不一定回不来了,这里的小鬼应该和他们玩腻了就会放走他们吧?所以我们今天就到此为止暂时回去……"
"才怪咧!!"
随着白发少年最后一句大反转的话音落下,一发凝聚着燃烧般炫目蓝光的咒力弹猛然朝着正前方毫无防备的田方直接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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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呀!"
“哇啊!”
被夏油杰的咒灵与我的水猴子凝聚出来的水笼分别钳制的孩子哀叫两声,应声倒地。摔飞了原本扣在脸上分别带着的四眼狐狸面具和四眼般若面具。
"小黑小白!"
被轰飞出去很快又被冲将上来的五条悟一把踩住,被压迫着脊椎趴匐在地面的田方神色焦急地朝那俩小孩方向确认了下,见我们暂时都没对他们作出伤害行为后,转而用怨恨的视线扭头瞪向正抬脚踩实他背部的白发少年:
"你们……难道真的打算放弃你们的同伴吗?"
"NONONO~"一脸春风得意可能还觉得自己贼帅的五条悟伸出食指对着青年频频摇晃, “看来你还搞不明白情况呢,绿毛脑袋。"
田方: "绿毛脑……"
青绿发色的青年面部一阵抽搐。
看得出他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强迫自己暂且无视掉这个古怪绰号,转而警觉地查看原本放置在自己身后一处的圆镜。
便见镜面中呈现的影像早就相较之前大变样。
畸形扭曲的怪物被一柄便携式的短刀型咒具从中贯穿,各处大小伤痕被揍得冒了黑烟。
房间中,已经结束战斗的短发少女,一脸不爽地坐在灵都瘪了的咒灵背上,压着满肚子起床气的样子满脸不爽抽起闷烟。
指尖橘色火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太小看咒术师的话,可是会吃苦头的喑?”五条悟语气怜悯,一副过来人的口吻, “毕竟那女人可是暴力奶妈啊!"
没错。
虽然硝子并不善长战斗,但好歹也是咒术师并且接受过训练。平常也会带着向高专申请的防身咒具备在身上,并非是真的战斗力为零。
所以——当我们看到田方背对向的那面镜中,被诅咒吵醒的短发jk一脸凶相瞪着俩黑暗中布满血丝的幽怨双眼,默默从枕头底下掌出咒具转头就是一通爆杀时——将三声“卧槽”压抑回喉咙间的我们不约而同选择了当场飙戏。
于是这才有了一分多钟前那假得一比的浮夸内讧。
“哈哈啊哈哈哈,逗
死我了!刚才你俩也演得太夸张啦!要不是老子能耐,好几次都要笑场笑死过去我跟你讲。"
一面将已经放弃抵抗的田方用夏油杰的咒灵和两个哇哇大哭的小鬼捆在一起,五条悟一面还不忘回过头来对我们疯狂吐槽。
“倒是悟你一点也不ooc,”我给他丢一个白眼, "从头到脚一副记忆里欠打的样子,搞得我都好几次差点动真格。"
“确实,"夏油杰也颔首认可,温良刀, "顺带一提,我会把你给硝子取的绰号原封不动转述给她的,悟。"
"喂!!你俩不够义气啊!"
五条悟跑过来狂捶我们肩膀,炸毛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