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行宴这边陪辜云嗣一起伺候淑妃用膳。
说是他和辜云嗣一起伺候,实际上就是淑妃和辜云嗣一起磋磨他。
不过今日收到了温辞玉的礼物,辜行宴倒是没有往日那种阴沉的状态,面对辜云嗣和淑妃的刻意刁难显得平静随和了不少。
辜云嗣比辜行宴小三岁,生得十分白净俊美,只不过因为淑妃有一半外邦人血统,所以辜云嗣的瞳孔也带着一点淡淡的金色,显得他漂亮得有点妖异。
这时他看辜行宴分外平静的样子,眸色暗了暗,心里也很不悦。
辜云嗣十分反感辜行宴这个便宜兄长的存在,觉得辜行宴是个污点。
又觉得淑妃也蠢,居然自己年纪轻轻就跑去收养一个宫女生的皇子,后来还为了自己的贤德名声不好甩出去,平白拖了他的后腿,导致皇帝也不待见他。
但辜云嗣没意识到,淑妃的血统就注定了他不能成为太子,他只觉得这些年皇帝十分拉拢外邦人,他的地位也应该水涨船高才对。
可偏偏被心软的淑妃和这个便宜兄长拖累了。
想到这,辜云嗣看着对面辜行宴给淑妃夹菜的样子,眸子动了动,忽然就笑了一下:“九哥,过几日就是西山围猎,你也去么?”
辜行宴听到辜云嗣这话,知道辜云嗣是想让他难堪——他虽然骑射功夫还算不错,可并不讨当今陛下喜欢,就算去了,也是遭受冷眼的份。
更何况,辜云嗣这么一问,必然就是有坏心思等着他。
所以辜行宴便淡淡道:“我功课还没温习好,就不去了,云嗣你好好表现,争取给母妃争光。”
辜云嗣闻言,稍微得意了几分,又虚假说了一些客套的话,劝辜行宴务必要去。
辜行宴仍是说自己不去,辜云嗣见状只好不提。
辜行宴这时看着辜云嗣稍微有点失落的样子,便愈发确定辜云嗣肯定是打算在这次围猎里搞鬼。
但他也不说破,一口咬定不去,辜云嗣倒也没办法了。
这天夜里,辜行宴睡在自己略显冷硬的木床上,把那件鹤氅贴身抱在怀里,嗅着那幽幽的香气,即便手脚冻得冰凉,也不觉得太冷了……
但他并不知道,某人这一夜因为担心他的事,一整夜都没睡好。
·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温辞玉就咳醒了。
他贴身的仆人丛云睡在外间,听到响动立刻就起身命人去煎药。
就这么折腾了一通,时间都晚了,离开课不过半个时辰左右温辞玉才洗漱好,准备穿衣。
丛云习惯性去衣柜里拿鹤氅,但翻了一下却怔住了。
温辞玉问:“怎么了?”
丛云皱眉;“不知道哪个奴才把少爷的鹤氅拿去清理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温辞玉闻言就道:“新的鹤氅我送人了。”
丛云:?
旋即他就惊诧道:“是那件穿过两次的新鹤氅?”
温辞玉也怔住了:“不是当时堂兄送来两套么,我自然不会把穿过的送人。”
丛云顿时骂了一声‘又是蠢货奴才干的好事’,立刻又取了小梯子去上面大柜子里看,果然,就被他翻出一件崭新的鹤氅。
看到这鹤氅,温辞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静了一瞬,他无奈道:“昨日你不在,也是我没同他说清楚,他多半不知道我说的是没穿过的那件。”
丛云一阵头疼,倒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又问了一句:“少爷那衣服是送给什么人的?里面可有什么随身信物玉佩之类的?万一赏给什么外人被有心人利用就不好了。”
温辞玉摇摇头:“是给九殿下的,利用什么的应该不至于,就是我得去跟他解释。”
丛云听到是送给辜行宴的,倒是愣了一下,接着反倒松了口气:“那确实无妨,少爷你同九殿下关系好,殿下应该不会介意的。”
温辞玉眉头轻轻蹙了蹙:“但愿吧。”
丛云听到温辞玉这话,总觉得今天的主子有点古怪,但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拿了那件全新的鹤氅催道:“时间不早了,少爷快上车吧,不然一会上学迟到了。”
·
温辞玉进宫之后,先去的东宫,同辜云琏汇合之后,两人就一起往国子监去。
辜云琏今日穿了一件雪白的银狐皮披风,又轻又暖,比温辞玉的鹤氅看起来更漂亮大气。
温辞玉下意识就赞了一句。
辜云琏闻言,当场就道:“可惜这披风只有一件,又是父皇送的。不然你喜欢,我就送给你了。”
温辞玉连忙道:“谢谢殿下这么记着我。不过陛下赏的东西,殿下还是自己留着吧。”
辜云琏点点头:“我知道,不过下次如果还有什么好东西,我一定分你一半。”
说着,辜云琏忽然又想起一件事,笑笑:“马上要围猎了,冬天貂儿多,我到时候若是能猎到两只就给你做个围脖或是手笼,怎么样?”
温辞玉也微微笑了:“那我就先谢过殿下了。”
辜云琏瞥了温辞玉一眼:“若我真的猎到了,你要拿什么感激我?”
温辞玉怔了一怔,一时间倒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这时,恰好两人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国子监门前,翰林院的夫子已经在那等着了。
两人便不多说话,直接走了过去。
辜云琏的位置在所有位置的最前面,温辞玉挨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