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小小的水蛇精,出身大荒,没有任何背景和势力,就这么搭上了那个让整个凡间都恐惧不已的大魔,还变成了大魔的将军。
甚至后来,取而代之……
这里面发生的事情必然事极为惊心动魄的。
辜行宴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温辞玉心中正是酸涩难言。
忽然——
“你看。”辜行宴抬手指去。
温辞玉微有愣怔,下意识抬头,就看到那大槐树顶上的红色丝绦被吹得飘动不已,而在那高大的树冠中间隐约露出了一个小小的木门。
这是——?!
他们的小树屋!
在一场天灾里就被破坏掉的小树屋!他还记得那次大雷落下,小树屋被毁了,老槐树也被劈得七零八落,破庙更是毁了大半。
他和小小的辜行宴抱着大哭了一场,一个少年就牵着一个小孩,模样狼狈地从那片荒漠中慢慢往外走,寻找新的出路。
虽然后来又被他们找到了另外一间土地庙容身,但那种家园被骤然破坏的阴影感到此刻也还是在温辞玉心头萦绕不去。
所以此刻温辞玉一看到这小树屋,汹涌的情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根本就不再去纠结方才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心事。
几乎是立刻,他就反抓住了辜行宴的手,扭头,眸光急切且明亮地看向辜行宴道:“阿宴,你带我上去看看吧。”
辜行宴被温辞玉这么一抓,再听到温辞玉这个称呼,微怔之余,眸色不觉明亮了几分。
接着,他就微微一笑:“好,你过来,我带你上去。”
温辞玉果真就乖乖地走近他。
辜行宴这时抬手便揽住温辞玉的腰,足尖用力一点,纵身而起,就带着温辞玉旋身飞上了那棵巨大的老槐树。
两人落在树屋前的时候,温辞玉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推门往里走。
辜行宴就跟在他身后。
温辞玉吱呀一声推开小树屋的门,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小树屋里熟悉至极的布置。
而看到那张歪七扭八的小木桌上放着的一只模样极为古怪的木头玩偶,温辞玉眼眶竟是猛地红了。
这个玩偶……
是他亲手做给辜行宴的。
当初天灾发生,辜行宴几乎是疯狂地想要把那只小玩偶刨出来,手都鲜血淋漓了。
温辞玉只能抱着他,哄他,告诉他自己会给他重新做一只更好看的小玩偶。
辜行宴相信了。
可那之后,温辞玉却再没能做出来一模一样的小玩偶,因为他第一次做这个东西完全是随便做的,自然,他也不会再记得那个过程。
现在重新看到这只小玩偶,当年天灾发生时的难忘景象便再一次在温辞玉大脑中浮现出来。
温辞玉薄唇抿紧,最终忍不住默默伸出手,抓住了那只小玩偶。
他没想到……辜行宴竟然连这个都记得。
温辞玉拿起那只小玩偶,十分小心翼翼地伸手轻轻抚摸观察着。
这时他才发现这只小玩偶实在是同从前那一只一模一样,甚至有一根歪了的钉子都一模一样。
温辞玉心中愈发感慨,长睫颤动,眼泪几乎都要掉出来。
却并没有发现,身后有一双深邃黑润的眸子正挟裹着无比浓稠滚烫却又带着一分晦涩的情绪注视着他。
良久,正当温辞玉从回忆中缓缓回过神来的时候,忽然,一双手臂从他身后揽了过来,轻轻环住了他的腰肢。
温辞玉身体猛地一僵。
辜行宴将下巴轻轻抵在温辞玉侧脸:“别怕。”
感受肌肤相触传来的温热气息,嗅到辜行宴身上源源不绝传来的麝香味道,温辞玉愈发不敢动了。
他此刻心中五味杂陈,默默攥紧了掌中的小玩偶,不知道辜行宴到底是什么情况。
辜行宴这时,就在他耳畔,不疾不徐的低声说:“那个梦,太真实了,我总觉得,那就是我们的前世。你说呢?”
温辞玉猛地沉默了。
许久,他长睫颤了颤,垂眼道:“殿下,鬼神之说,不可——”
“可我忍不住了。”辜行宴哑声道。
“就在你刚刚叫我阿宴的时候。你明明,也记得吧?”
刹那间,温辞玉脸色微变,他正要抬头跟辜行宴讲道理,忽然,一股极为滚烫的鼻息贴近过来,辜行宴的鼻梁就这么抵上了他的鼻尖,两人唇几乎尽在毫厘,就差那么一丝丝便能贴在一起了。
温辞玉浑身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可辜行宴却并没有再近一步,反而在这时,他静静睁开眼,就这么用他那幽邃双眼近距离凝视着温辞玉那如同蝶翼般扑簌颤抖的羽睫,几乎是贴在温辞玉的唇上,一字一句地说。
“如果讨厌,就推开我。”:,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