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一声:“寸金!”
“欸!”寸金答应一声,两颗小银粒子便放到了张嬷嬷的掌心中,“辛苦嬷嬷跑一趟了。”
这事儿吩咐下去后,一主一仆又往前走。
背后,张嬷嬷看着他们,脸色又是一阵红,一阵白,一阵紫。
不一会儿,唐公公路过这里。
他眼睛尖,突然看见草丛里有什么亮亮的东西在闪。什么都别说别想,他猛然虎扑,先把那两粒闪亮亮的东西攥在手中!
此后方定睛一看,果不其然,是两枚亮闪闪的银粒子。
他嘿嘿笑到一半,又收声,赶紧左右看看,见没有他人,便迅速把银粒子收入自己的荷包中,如此方才摇头嘟囔:
“哪个不长心的,银子掉了都不知道,倒便宜了你唐公公……今日运气好,运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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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问绮离开书房之际,元观蕴知道,没出声。
尹问绮在他看书的时候看话本,元观蕴看见,也没出声。
驸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和他报备,也不用和他解释。
他们待在一间屋子里,不差;各干各的,也挺好。
他们还可以干些心照不宣的事情。
比如,他将写好的问题装订成册,交给驸马,驸马再转交士庸解答;等士庸解答完了,又转交驸马回复给他。
虽有些麻烦,但驸马着实为他做了不少事。
麻烦一点,也没什么。
“怀樱。”元观蕴喊了一声,“驸马呢?”
“驸马好像出了公主府。”在外头做针线的怀樱连忙回答。
“派人把这封信送去尹府。”元观蕴说。他手里拿着的信封鼓鼓囊囊的,没有封口,也不用封口,里头都是这些书中的问题。
驸马出了公主府,不一定回尹府;但把信送去尹府,尹府的人总能找到驸马;且士庸就在尹府中。
怀樱清脆应了一声,拿着信封出了主院,才走两步,便碰到了张嬷嬷。
张嬷嬷问她:“去哪儿?”
“公主吩咐,将信送往尹府那里。”
“信给我吧。”张嬷嬷道,“我派个外头跑的人,把信送过去。”
因是未封口的信,公主又提过“派人”,怀樱便很自然的交给了张嬷嬷。
而那张嬷嬷,见怀樱离开,不止不忙着将信封吩咐出去,反而袖着信封到了房间,赶紧打开,看上两眼……
“……”张嬷嬷。
都是什么天文地理之乎者也?
公主与驸马黏黏糊糊不堪入目的情语呢?
上午交出去的信封,晚上才送回来。
这中间,元观蕴浅浅补了个觉,又在这座陌生的公主府,逛了好几圈。
他并没有特意去记。
但大脑自然而然地将他逛过的地方都记了下来。
里头的院落怎么分布,里头的房舍怎么建筑,里头巡逻的人员的人数、武器……
等他再次回到书房,见天色已将将黄昏,可送出去信封的回信,依然不见踪影后,便问:“驸马还没让人把信送回来?”
“公主,我去问问。”怀樱正要出去,便见院子处传来响动。
唐公公带着满脸笑,一溜小跑跑进来,手里还拿着叠厚厚的敞口信封。
“公主,信来了,信来了!”
元观蕴将信打开,只看了两眼,便深深皱起眉头。
他没有看过士庸的字,但他记得清楚,士庸对他问题的解答,深入浅出,言简意赅。
而这封信上,他问的每个问题,看似洋洋洒洒回答了一大通,却都东拉西扯,没个重点,这绝不是士庸的回答!
也不会是驸马的。
驸马给他写过一封笺书。笺书上的字,和这个字,也不一样。
一桩怪事。
过去元观蕴会想很多。
现在不需要了,他决定直接去问驸马。
他将信收回信封,拿着信封,往外走去。
唐公公愣住,在后边追问:“公主要往哪儿?要套车吗?要派多少人跟着?”
“不用,去尹府,怀樱跟着。”元观蕴简单回答。
他们很快到了公主府大门,却在这里见到了张嬷嬷。
张嬷嬷双手笼子袖子里。
“公主,天色晚了,您要往哪儿去?”
“去尹府。”
“哪有公主半夜去驸马那儿的。知道的,说是公主;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儿来的女郎夜见驸马。”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大气不敢喘了。
“嗯——”元观蕴看着自己的教养嬷嬷,“你的意思是,让我叫驸马过来?”
张嬷嬷:“奴婢的意思是,自新婚之后,公主与驸马已形影不离四天有余,昨日还双双在书房之中,灯火通明,彻夜不出,公主该注意注意影响了。”
“什么影响?”元观蕴奇道。
“公主唯有自矜自重,方能得他人尊重。”张嬷嬷板着脸道。
“在书房里看书,哪一点不矜,哪一点不重?”元观蕴困惑道。
听见元观蕴还不承认,张嬷嬷越发生气起来:“世人皆知驸马不学无术,驸马如何会在书房内老老实实看书,还是一整夜熬夜看书?必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故事在其中!”
“……”元观蕴终于听懂了。
这张嬷嬷,是在含沙射影的说自己在书房内,与驸马合欢相爱。
不怪他一直没有听懂,乃是他一直没往那个方向想。
“所以,你因为我和驸马四天一直在一起,现在,不让我去找驸马?”元观蕴直接问。
“不错,奴婢忝为公主的教养嬷嬷,绝对不能让公主清誉受损,让世人认为公主白日宣淫,风流浪荡!”张嬷嬷斩钉截铁。
虽然听明白了,但元观蕴还是不明白。
他直接问:
“如果夫妻在一起便是风流。那么不风流,如何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