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琛接过鱼汤,庆幸今天没有去抓鸭子。
何青荷见傅琛喝了一口汤,露出欣慰柔和的神情。
傅琛看着这样的何青荷,有些恍惚。
谁能想到这样温顺喜静的人,下午的时候拿着一米多长的鱼竿,单手抛甩,潇洒又自信。
结婚一年,这还是傅琛第一次见何青荷那样洒脱。
傅琛喝着鱼汤,说:“我不知道你会钓鱼。”
何青荷笑笑,说:“无聊的时候练的。”他补充一句,“家里的事不用我操心,我空闲的时间特别多。”
很早他就知道,自己不用担心生计问题,甚至可以不用上学上班。
可也不能真的每天躺着,总得做些什么。
大家都说钓鱼是一个人的游戏,于是他就去学了。
傅琛听着他说话。
这一年何青荷周末的时候也一直在家,傅琛以为他性格文静,不爱出门,原来他也有自己喜欢的活动。
傅琛说:“回家以后,周末我们去钓鱼。”
何青荷摆摆手:“不用,荒废好久了,已经手
() 生了,今天能钓上鱼单纯运气好。”他笑笑,“你工作日那么忙,周末有机会多休息。”
傅琛闻言不说话。
两个人在农庄里吃完晚餐,等着节目组下一步的安排。
工作人员走出来,通知他们:“今天晚上我们不回酒店,就在这边住下。”
何青荷点点头,说:“说好的任务积分算数,所以我们的分数应该挺高的,可以住好地方吧。”
农庄里的任务全是傅琛雇村民做的,尽管节目组不情愿,还是不得不承认算数,工作人员说:“你们的积分是四个小组里最高的。”
何青荷开心地看了傅琛一眼。
“所以你们的住宿条件也是最好的。”
何青荷松了一口气,折腾一整天,可不想最后去住茅草屋。
工作人员领着他们上了接驳车,沿着河水流淌的方向往下游行进,何青荷疑惑,究竟要把他们带到哪里?
白天在河边垂钓的人早已归家,山区的夜晚没有城市的灯红酒绿,浓浓的夜色格外漆黑,坐在车里也能感觉到空灵寂静的氛围。
何青荷透过车窗看着外面沉沉的黑夜,过了一会,工作人员告诉他们:“到了。”
接着,何青荷看见了层层叠叠的吊脚楼。
干阑式的建筑自河面凌空而起,一层一层延展到山坡,下方是水,背后是山,小楼宛如坐在河边的少女,玉足撩过清澈的水面,回头望,便是陡峭的山石。
一幢幢吊脚楼上点着灯,照亮俏丽的飞檐,又像少女灵动的眼波,含情脉脉地投递过来,让人心思迷醉。
水汽迷离,大山壮丽,楼阁古朴精美,这些元素组合在一起,构成一副绝美的画卷,何青荷忍不住说了一句:“真美。”
这些吊脚楼是农庄旁的一座古镇,今晚傅琛与何青荷就要在这里过夜。
节目组安排他们住进毗邻河道且地势最高的一栋楼,包下整整一层,自带露台,从露台上可以将整个镇子的夜景尽收眼底。
工作人员知道这两位出身豪门,见过不少昂贵的屋子,对他们说:“这是这里景色最好的住处了,其他嘉宾没你们积分多,住宿条件不好。”
何青荷好奇地问:“其他嘉宾住的是什么地方?”
工作人员稍稍透露:“比如山洞之类的。”
何青荷顿时觉得这里是全世界最豪华的房间。
只是还有一个问题,何青荷对工作人员说:“可以再开一个房间吧。”
虽然节目组包下了一层楼,实际也只是一个大套间,外间桌椅不少,主卧的床只有一张。
谁知工作人员说不行。
何青荷不解:“昨天都开了,另外的房间我们自己付钱。”
工作人员说:“昨天是酒店,有空房,这里是民宿,其他楼层要么住着其他人,要么锁住不能用,你们就凑合一晚上吧。”
其实凑合一晚上也未尝不可,但之前那么多天分房睡都坚持下来了,现在妥
协总觉得有点打自己的脸。
何青荷知道节目组是故意的,房间里一定安装着摄像头,打算录他和傅琛同房的情景。
而且他还怀疑,徐导在对他们雇佣村民的事进行报复,他不想答应得太快,让徐导得意,于是选择不吭声。
工作人员还在游说:“你们是合法伴侣,睡一个房间不是天经地义吗。”
越说反而越是激起逆反心理,何青荷不懂,在不在同一个房间睡觉属于个人选择问题,为什么节目组就是不放过他们,一定要按头让他们同房。
何青荷属于性格偏软的人,此时也生出执拗的脾气,不管工作人员怎么劝,就是不说话。
这时候傅琛开口了。
他说:“我在外间就行。”
工作人员说:“外间只有椅子。”他们特意把其他可以躺着的家具搬走,只留一张床,就是怕嘉宾投机取巧。
傅琛眉目深邃,语气冷淡,说:“就这样安排,不用在这方面浪费时间。”
霸总的气场太强,工作人员敢劝何青荷,不敢跟傅琛多说,只能遗憾放弃。
徐导啊徐导,我尽力了,他们实在太顽固。
忙活一整天,天色已晚,明天还要继续录节目,节目组的人退出小楼,把空间留给嘉宾夫夫,只是叮嘱何青荷睡觉之前可以遮挡摄像头。
等其他人离开,何青荷问傅琛:“你准备怎么睡觉?”
傅琛回答:“我自有办法,不用担心。”他看着何青荷,说,“早点休息吧,晚安。”
说完,他就走出卧室,到外间去了。
何青荷没有阻拦,走到床铺边坐下。
为了方便观景,床铺正对着窗户,窗户都是雕花的木窗,只要缓缓推开窗子,外面便是灯影水色的风景。
躺在床上就能看到美景,确实挺浪漫。
何青荷欣赏了一会风景,接着去洗漱,然后换上睡衣准备睡觉。
他在床上躺平,刚闭上眼睛,突然想起什么,再次起身,把房间里的摄像头关了。
接收视频信号的导演组那边则是画面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徐导气得不轻。
他们一直在监控屏幕前守到最后,就是想看看这两人会不会妥协,没想到他们还真的一里一外,死活不愿意睡一个房间,真是绝了。
从没见过这样的配偶。
徐导自己也察觉何傅夫夫恐怕在跟他对着干,想想挺没意思,人家小夫夫爱怎么做怎么做,他从中作梗有小题大做的嫌疑。
没有必要,以后直接给他们安排两间房吧。
那边何青荷关了摄像头,重新上床躺平,闭眼假装睡着了。
等了一会确定没有动静,镜头也没有亮起红点,何青荷睁开眼睛,适应着黑暗,摸索下床。
他没有穿鞋,白玉一般的赤足踩在木质的地板上,悄无声息。
何青荷小心翼翼地走向房门,倚在门框处往外间看。
傅琛这时候正坐在外间的椅子上,从行李里拿出平板在看邮件。
他听见房门发出吱呀的声响,抬起头,看到何青荷一手撑着门框,侧着身体,幽幽地望着他。
傅琛的目光下移,看到何青荷没有穿鞋,露出一截精致的脚踝,白皙的皮肤在缺少光线的夜晚,同样亮得晃眼。
他放柔声音,问:“怎么了,为什么不睡觉。”
何青荷没有回答,反过来问:“你呢,你要继续工作么。”
傅琛扫了一眼自己的平板,摇摇头,说:“随便看看,不是重要的事。”
既然如此……何青荷轻声说:“那就别看了。”
他的语气很轻,像西南地区山水间的烟云,如梦似幻,傅琛听见他说:“过来跟我一起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