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岁都不知道原来中间还有这一出。
那段时间谢屹忱课程很忙, 她不想打扰他,再加上这件事在几天内迅速翻案, 所以从头到尾也没跟他提过这件事。
而他为她做这些,也没跟她说过,一声不吭地就把麻烦解决掉了。
几人还在热烈讨论,宁岁眨了眨眼,偷偷抬眸,望向闲散倚在吧台旁边的那个人。
以前夏芳卉和宁德彦吵架的时候,常说他让她没有安全感。
然后她老爸就会诡辩, 说安全感这词太玄太主观,能不能说点具体的, 他比较容易改。
一句话就把吵架只靠声音大不靠逻辑的芳芳堵住, 说具体的又说不太上来,反正就是这么个感觉。
宁岁心想,其实安全感就藏在这样的细节里。
这些细节佐证让你知道, 永远会有一个人站在你身后, 为你遮风挡雨、披荆斩棘。哪怕你什么也不说。
——安全感是一种笃信。
这时轮到崔娴拆蛋糕环节, 结果蛋糕开出来是个搞怪造型, 是一只撅着屁股的派大星,两个粉红色的可爱屁股蛋格外显眼,上面的巧克力板有两句话, 首先是一行大字“祝娴娴宝贝做人不缺爱!”
下面则隐秘地补充了一行:“做.爱也不缺人。”
旁边传来几声百转千回的起哄笑闹声, 崔娴男朋友还在旁边,她不由得红着脸尖叫:“你们谁订的蛋糕啊啊啊!”
胡珂尔一脸嘚瑟地举手, 挤眉弄眼:“当然是爸爸我。”
崔娴立刻跳起来,随手拿过一个条状气球追着胡珂尔打。两个人在室内转圈跑,旁边几个起哄的各种拍照, 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给她们放bgm伴奏。
窗外灯火璀璨,屋内欢声笑语。
追久了两个人都累,瘫在皮质沙发上握手言和,不过其中有个老司机学姐啧啧凑过来,很贼地问:“娴啊,你干嘛那么恼羞成怒?该不会你和梁总还没有……”
她做了个传神的对手指的姿势。
在座众人秒懂。
“……”
崔娴好不容易缓下去的脸色又绷不住了,她和男朋友两个人都纯爱得不行,又赧然又尴尬,崔娴抓狂:“没有那不是很正常吗!”
学姐一个眼波流转,很劲爆地爆料:“不一定哦。据我所知,在座某些个人已经熟练上路咯。”
此话一出,登时激起千层浪:“谁啊谁啊?”
大家火眼金睛,左右滴溜溜地转,观察到席间有几位同志心虚地低下头,要不就是眼神闪烁。再佐以学姐的目光暗示,多少都明白过来点什么,席间一片暗潮汹涌。
“卧槽卧槽!冲哥你不是处?!”
“你跟谁那啥了!”
王冲死也要拉个垫背的:“阿灿也不是!”
“哟哟哟!”
“灿总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被起哄的几个人耳朵都红透了:“大二大三了好吧,这个事不是很正常吗!”
大家都在呼天抢地,一片咿哇鬼叫之中,胡珂尔看向宁岁,感兴趣地压低声音:“宝儿。”
宁岁:“嗯?”
“你和谢屹忱……”
宁岁默默回视她一眼。
胡珂尔:“我的天,忱总到底能不能行啊,你俩怎么还是这么清白?”
宁岁:“……”
就别说了。
整个寒假芳芳盯她都盯得很严,夜不归宿的事情真的没可能发生。
大家玩得高兴,喝得也多,一起勾肩搭背走的时候还意犹未尽。
宁岁没喝多少,神智还很清醒。她差不多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喊谢屹忱的时候,就发现他单肩背着包过来了。
谢屹忱今天一身都是很酷的黑色,翻领夹克,穿在他身上松泛又挺修挺。
他很自然地牵住她的手,宁岁问:“闪映的事弄好了吗?”
“放心,搞定了。”
大概九点多,时间还早,宁岁试探道:“那一会儿是不是就不忙了?”
“嗯。”谢屹忱侧眸,唇边压着点笑,“想不想在外面逛会儿再回去?”
这个提议正中宁岁下怀,她眼眸微亮,点了点头。
崔娴喝大了,几个人手忙脚乱陪她男朋友把人送上的士,才各自回去。
这附近是一条老旧的商业街,街边摆了好些地摊,很接地气,只零星有门面装潢还不错的店铺。谢屹忱和宁岁没走,两人手牵着手,沿着街边悠闲自在地逛着。
宁岁对于购物的欲望其实没有那么高涨,她主要是喜欢两个人贴在一起散步的感觉。
走马观花,看看停停,感觉只要和身旁这个人在一起,经历什么都十分有趣。
北京的夜晚空气凉爽,路上竟然还遇到卖椰子水的,老板一口正宗京腔:“吃了吗您呐!海南椰子,自杀还是他杀?”
宁岁:“?”
大爷笑呵呵地解释:“就是你们是想让我来砍还是自个儿亲自开刀。”
以前有听说过东北大冬天街上卖冰棍的,卖椰子这还是头一回,宁岁有些跃跃欲试。
还没说话,手腕被谢屹忱轻拉了拉,他垂眸道:“太冰了,对肠胃不好。”
宁岁被提醒后也有些犹豫,打量那堆椰子片刻,依依不舍道:“那就算了。”
那副巴巴的神情显得格外可怜,谢屹忱啧了声,抬手捏了捏她脸:“很想吃?”
宁岁舔唇:“有点。”
谢屹忱转向老板:“那麻烦您来一个吧,谢谢。”
宁岁眨眼:“你不是说冰吗?”
谢屹忱说:“我先给捂着。捂暖了你再喝。”
大爷不愧是会做生意的人,麻利地砍完椰子,临走时还不忘跟宁岁夸一句:“小姑娘,你男朋友对你好得很哟。”
宁岁悄悄看向谢屹忱,这人一手漫不经心地敞开拉链,另一只手抱着颗小椰子真往怀里放,她还以为他刚才是开玩笑的。
两人还是照常在莹亮的路灯底下走,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视线,谢屹忱似笑非笑地瞥过来一眼:“怎么?”
“……”
宁岁心猿意马地扭头。
她就是想知道,他是怎么做到抱颗椰子也跟随时要上场打球一样,那么有范的。
遥遥看到一个门面崭新的综合性超市,窗边有一排座位,宁岁想进去买点东西,顺便坐一坐休息一下,里面有暖气,谢屹忱就不用一直抱着这颗椰子。
谁知过去的时候,恰好有一对情侣边吵架边推门出来。
女孩一身比较可爱的元气打扮,看着年龄很小,一边喝酸奶一边埋怨:“你就是不在乎我啊,过年的时候都是我一个人坐高铁过来看你,你也没想过去我的城市。还有,哪次不是我来找你,你家什么生活用品都没给我准备,每次都画大饼说什么送礼物,一次也没收到过。”
男人衣冠楚楚一脸精英相,苦口婆心地跟在后面:“那每个人表达爱的方式不一样啊,我觉得我很爱你啊宝宝,你看我是不是来高铁站接你了?对我来说,接你就已经证明我很在乎你了。”
“还有,最近节省开销也是在为我们的未来考虑,现在花得多以后就花得少,我在努力存我们结婚的钱呢,你也要懂事地体谅我一些,对不对?”
“……”
女孩一时被他不要脸的逻辑所震撼,直到看见谢屹忱牵着宁岁走过来,禁不住变得更加震撼。
“我靠!这年头还有一米八几的帅哥用腹肌给女朋友暖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