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发言完毕,谢谢大家。”
聚光灯闪耀在台上,照见年轻的男孩意气风发的卓致眉眼。
咔嚓一声,照片定格。
台下是一张张带着泪水、洋溢着欢笑的脸,掌声经久不息,欢腾不绝于耳。
宁岁知道,这是永远值得铭记的一刻。
此刻,什么也不必问,什么也不必说。
敬理想,敬少年,敬灿烂的未来,敬崭新炽烈的明天。
——在夏夜熙攘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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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奖答辩获奖名单最后是由学校审议并公示出来,那天瞿涵东他们声势浩荡地带着姚班一群人,等结果一公布就跑去看。
——谢屹忱的名字赫然在列。
大家都骤然松了口气,互相看着,又心照不宣地朗声笑起来。
也是啊,如果连他都评不上,那没人能评得上了。
为了庆祝这个莫大的荣誉,当天晚上他们买了很多酒,在紫荆操场上围圈坐着,边喝边畅谈。
聊自己,聊理想,聊人生。
张余戈和林舒宇发神经,说要比赛跑步,两个人就绕着操场一圈又一圈地跑。后来瞿涵东和刘昶几个也被带得玩疯了,跑到东北门旁边那块“野战”地,一个挨一个地翻墙,坐在上面边晃腿边对月亮大喊“我想尿尿”。
当然,最后的结果是被保安大爷缉拿归案。
宁岁和胡珂尔她们自始至终就待在紫荆操场上,知道这件事都禁不住笑疯了,今夜月色皎洁,云朵温柔又缠绵,懒洋洋的酒意昏昏沉沉地弥漫开来,宁岁单手撑在偌大柔软的草坪上,禁不住往旁边看。
谢屹忱喝了不少,身边都是东倒西歪空着的玻璃酒瓶。他手也就姿态懒散地背在脑袋后,仰头躺着,腿随意屈起。
在宁岁看他的时候,似心有灵犀般,也侧过眸。
两人情不自禁看着对方很久,眼神交缠,彼此眼里都有明晃晃的炽热笑意。
他招呼她——过来。
宁岁睫毛闪了闪,不由自主朝他靠近过去,想听他说悄悄话。
“干嘛?”
谢屹忱很神秘,气息惹得她耳畔发痒,结果只是把她拽到怀里,重重在脸上亲了一下。
呼吸里都是喷薄的酒气,她忍不住:“谢屹忱——”
“今天还没亲过这儿呢。”他耸耸肩,意味很是不明。
“……”
大庭广众的,周围零零散散都是朋友,虽然都假装没看见他俩,但宁岁耳尖仍红了下。
还想说什么,却看他又扬着眉朝她招招手,嗓音慵懒又气定神闲:“宁椰子。”
这人是不是想故技重施?
她才不要上当。
宁岁心中警铃大作,正准备有序地撤离时,谢屹忱突然侧过身来。
炙热的气息一瞬间拂过耳畔,宁岁看到他弯了下嘴角,乌发锐眸,漆黑张扬的眉眼含着清晰的少年气。
他低笑着,压下声私语:“想不想和我一起去探索这个宇宙的奥秘?”
宁岁心空了一拍,想——完了,好像是真的喝醉了。
他的眼睛怎么这么亮,几乎让人目眩神迷。
她也扑朔迷离地眨了眨眼,没犹豫就点头:“好。”
谢屹忱胸腔轻微发震,牵她的手:“什么时候出发?”
宁岁想了想:“明天。”
“好,那我们就明天出发。”
宁岁哦了声,想了想,道:“可是,宇宙这么大,该怎样开始去探索呢。”
她表情茫然得可爱,谢屹忱低低笑起来,另一只手伸过去揉她的脑袋:“笨蛋。”
“——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
宁岁看着他,指尖也被炽热的掌心裹住,胸口跃动蓦地静止一瞬,连呼吸都要忘记。
恍惚又回到很久之前的那个潮热夏夜。
她蜷缩在被子里,乌黑湿润的眼睛被光照得发亮。
而屏幕上,是他发来长长一段文字。
——目的地去哪里、要成为怎样的人本就是一个很长的命题,你不必着急决定,甚至一直变化都没关系。
——椰子同学,你始终可以先做你自己。
和现在的她一样。
当时窗外月色朦胧,那个十七岁的少女,也听到了自己胸口无法抑制的怦然心跳。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