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1 / 2)

烘焙室里有长达三分钟的沉默。

庄硕靠在料理台边,看郎洋洋快速地收拾台面,然后摘下衣服和帽子。

“别告诉二姑妈。”郎洋洋说,“走,去商场拿礼物。”

庄硕笑他:“我爸妈都没有忘,你居然给忘了。”

郎洋洋还是有点惭愧的,二姑妈是对他最好的亲人,她又这么体谅自己怕自己忙不过来,要自己操办退休宴,自己还给忘记了时间。

脑袋里时刻都想着二姑妈的退休宴,想着要送的礼物,但却忘记了是今天。

跟悠悠打过招呼之后,两人一起从后门出去。看到小橘在后门的纸板上睡懒觉晒太阳。

看到郎洋洋和庄硕就爬起来,庄硕想去摸摸它,它一溜烟跑没影了。

前阵子长溪市一直大雨,小橘不让人靠近,郎洋洋只好用纸壳和塑料布在后门搭了个小房子给它避雨。

每天放点猫粮,偶尔开个罐头,它知道这里有吃的,就经常来。

有了躲雨的地方,还有食物,这个雨季才变得没有那么难熬。

“还这么怕人。”庄硕说。

郎洋洋:“主要是怕你吧,偶尔它也会让我摸一下的。”

庄硕:“等它以后亲人一点,要不要带回去养?”

小橘还在围墙上观察,似乎是要等着两人离开之后再过来继续睡觉。

郎洋洋喵喵两声,小橘并不搭理,郎洋洋说:“再看吧。”

“好,走吧,去商场拿东西。”

“走。”

给二姑妈定的退休礼物是一只翡翠手镯,二姑妈平时的打扮都偏中式一点,她自己也有不少翡翠首饰,但她也不在这方面花大钱。

结婚的时候二姑妈前后操持,还贴钱给郎洋洋做“嫁妆”,所以郎洋洋和庄硕想了想,这次给她买一个好一点的。

虽然对于翡翠来说,这样的价格也还不是高货,但是对二姑妈和郎洋洋庄硕来说,品质和心意都够了。

由于两人对翡翠一窍不通,是庄硕问了同学,同学又问了朋友才找到这家店,老板年轻的时候是在佛山那边工作,拜托她让朋友去市场看。

视频挑好了之后在那边加工之后寄过来,前天老板就已经说到了。

拿到东西之后去酒楼找二姑妈。

八月底的长溪市已经没那么热了,昨天还下过一场雨,街道被冲刷得很干净。

街边的绿化带蓬勃生长,散发着浓厚的青草气息。

车里不用开空调,车窗开一半就很凉快。

郎洋洋小心翼翼地拿出手镯再次欣赏,感叹道:“确实好好看。”

庄硕笑:“一开始我还觉得花大几万买一块石头很离谱,但跟你一起挑的时候就开始觉得,确实好看,世界上这么多石头,就它长成了那样子,还是蛮值的。”

“就算真的不值,这就是一块石头也好,我觉得只要二姑妈喜欢就好,礼物是送给她的

嘛。”

郎洋洋把手镯放进盒子里,关上之后转头看庄硕说:“如果总是去想值不值,那送礼物就太没有意思了。”

二姑妈的人缘不错,来的人也不少。

郎洋洋虽然跟二姑挺亲,但是身为晚辈在这种场合还是局促得不行。

“这就是洋洋呀?”有个瘦高的卷发阿姨说。

郎洋洋忙弯腰点头打招呼:“阿姨好。”

二姑妈笑眯眯道:“是呀,之前太忙了没见到。你看这个,洋洋给我送的礼物。”

“哎哟!这得十几万吧!”阿姨的情绪价值给得很足。

二姑妈笑得眼睛都没了,郎洋洋也不好意思当场说没有十几万,只有几万。

可能长辈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郎洋洋陪着二姑妈打了一圈的招呼,转头看向庄硕那边的时候,他正皱着眉头帮郎青雨看试卷。

各有各的难,郎洋洋心想应该调换一下角色的。

好在二姑妈的同事朋友人都还不错,只有两三个拿郎洋洋和庄硕结婚的事情来打趣,其他还是刻意避开的。

直到最后一桌,郎洋洋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二姑妈一个同事的老婆邹阿姨。

“终于是等到这天了呀小郎,以后约你可不许说你忙了。”一个皮肤很白的阿姨见着人就开始说,还跟郎洋洋说:“你啊以后可以多孝敬你姑妈了。”

二姑妈忙说:“哎呀,说什么孝敬,小辈有小辈的生活,咱们玩自己的就好了。”

邹阿姨:“你呀,就是对别人都太好了,也多为你着想着想嘛,明天我请你去银楼喝茶,咱俩唠唠嗑。”

二姑妈:“好呀,也真的是有段时间没见面了。”

郎洋洋只是在边上陪着笑,没怎么说话。

他不怎么喜欢这个阿姨,因为她老是蹿腾着二姑妈买东西啊投资什么的。

上次二姑妈带她来Brookside坐坐,也跟郎洋洋说买什么理疗的机器,对身体好,郎洋洋很严肃地拒绝了。

郎洋洋也提醒了二姑妈,二姑妈也是应着,但和邹阿姨还是来往很密切。

毕竟是很多年的朋友了。

现在看她这样总约二姑妈出去,估计还是想拉拢二姑妈买东西啊投资什么的。

现在多少人盯着退休老人的退休金。

郎洋洋对她没有什么好感,对方也看出来了,不在郎洋洋面前说,只是说约二姑妈出去。

一圈招呼完,二姑妈和同事们坐一桌,郎洋洋回到庄硕和朗月这一桌。

朗月一如既往不分场合的打电话聊工作,郎洋洋刚坐下庄硕就把自己的位置让出来。

“你坐这,你帮她看看作业。”庄硕按着郎洋洋的肩膀让他坐下。

郎洋洋挨着郎青雨坐下。

“小叔,累死了,想把学校烧了。”郎青雨也不想做作业,有气无力的。

与其说不会做,不如说是故意不

想做,

拉庄硕垫背。

郎洋洋抬头看一眼朗月,

她忙着打电话,根本没有注意这边。

然后凑过去看卷子。

“A,C,嗯……这个也是C。”

朗月电话打完,卷子也做到了大题,朗月表示满意,说先吃饭吧。

“这样好吗?”庄硕轻轻踢一下郎洋洋的脚。

郎洋洋:“不太好。”

庄硕:“你姐知道了不得骂你。”

郎洋洋皱眉:“你不说我不说,她怎么会知道?”

庄硕:“……”

“孩子抵触情绪都这么强了,别逼这么紧。”郎洋洋解释。

庄硕自豪地笑着看郎洋洋:“那你是不是就是这样考上c9的?”

郎洋洋夹一片虾片吃,笑着摇了摇头。

郎洋洋不是这样子的。

他当学生的时候,逼自己很紧,他知道只有努力学习才能离开,才能进好的学校拥有好的资源,才能有机会接触更高薪的工作。

就像建房子的时候打地基一样,郎洋洋稳扎稳打,从不敢懈怠。

老师常常会说一些成绩好的同学是聪明,但是夸奖郎洋洋的时候,还是把努力放在前头。

上学也好,工作也好,这种苦郎洋洋吃过太多了。

他都能理解。

以至于后来在工作上当了小领导,成为了所谓的管理层之后他没办法理直气壮地去“压迫”下属,去“剥削”他们的生活。

而他的上一层领导依然在“压迫”他,压力倍增。

所以带团队的那两年他很痛苦,也让他明白自己在这种职场环境里,职业生涯已经走到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