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把我想得太好”(1 / 2)

临近零点,整个宿舍走廊格外安静。

奚迟右手还保持着开锁的动作,闻声抬头看着门内的人,眼中的疑问几乎要化为实质。

——为什么突然出来?

江黎只在一开门撞上对门许云锐的瞬间诧异了片刻,也就那么一瞬,此时全然不见被“突然撞破”的诧异,甚至还有些想笑。

“听到声音了。”他说。

奚迟下意识偏过头,用余光往后扫了一眼:“听到声音还出来?”

不该躲吗?

江黎失笑,低头看着奚迟手指。

“我说的是钥匙的声音。”

钥匙划过锁眼的时候,江黎刚好就在门边,见人许久没进来,还以为是钥匙出了什么问题。

“钥匙带错了?”

“没,光线有点暗,没看清。”奚迟随口编了一句,说完,攥着钥匙等了片刻,有些生硬地开口,“我先进去了。”

像是跟江黎说,又像是跟对门那位说。

江黎“嗯”了一声,侧过身让门外的人进来。

许云锐被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旁到怀疑人生,丝毫没注意到西山秘书长此刻紧绷到像是要把手中钥匙捏成齑粉的手指,此刻只能扶着门框精神恍惚。

那我…走???

“还不进去?”江黎半倚着门框,神情松散,“等什么。”

等什么?还能等什么?

从初中开始就一直住单人间的人,突然在屋里藏了一个人,那人还是西山金贵的秘书长,都被他撞破了,都不值得一句解释吗?还问他等什么???

许云锐心中咆哮,可说出来的话却是:“进、进去了。”

说着要进去,人还是没动,连个假动作都没有。

江黎显然已经猜到,也没说话,就半倚着门看他。

半晌,许云锐挣扎开口:“黎哥,所以…这段时间,西山秘书长都住你这边吗?”

“嗯。”

“……所以,之前有几次你来我们寝室借宿舍,说怕吵,也是因为里面那位???”

江黎这次没回,因为手机震了一声。

他点开一看。

【chi:还聊?】

【chi:很晚了。】

不是催人回来睡觉意思,是催人不要再聊的意思。

江黎几乎都能想象里头那人发这两条消息的时候的神情,他笑了下,转而抬眸看向对门的许云锐。

“是。”

“所以还有事么?”

许云锐从来没这么痛恨过自己帝江的夜视能力。

哪怕隔着一个过道都能看到他黎哥手机上的聊天界面。

虽然聊天内容被手指挡住,看不太清,但左边那排头像他认得——老式的青瓦屋檐上蹲着一只田园猫,是西山秘书长的头像,当时两院学生会找人的时候全都看过。

“没事了黎哥,打扰了黎哥,你们继续黎哥!”

许云锐“嗙——”地将门砸上。

江黎进门的时候,奚迟正坐在位置上,面前还放着403钥匙。

他微垂着眼,说:“我这几天,是不是和钥匙有些犯冲。”

南山学生会钥匙是这样,寝室钥匙也是。

江黎站在不远处看着他,语气带笑:“应该不是。”

奚迟:“?”

江黎弯腰拿过床架上的毛巾,擦了擦未干的额发:“也可能是和对门的人犯冲。”

奚迟眨了眨眼睛,反应过来江黎说的是许云锐。

话题毫无预兆变成了人身攻击,奚迟差点没忍住笑,过了好一会儿,才慢声开口:“解决办法呢?”

江黎:“听你的。”

奚迟顺着江黎的话说:“我的办法是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江黎点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还早,应该还没睡。”

“什么?”

“早点解决,别留过夜。”

奚迟怔了下,难得见他开一次玩笑,心情彻底转好,原本有些绷着的神经在这一瞬间松下来,他往后一靠,笑了下:“这些话,很不‘江黎’。”

江黎眼帘很轻地抬了一下,擦头发的手一顿。

他的视线慢慢掠过来,落在奚迟脸上,却没说话。

奚迟抬着头和他对视:“?”

“那你觉得什么话很‘江黎’。”江黎慢声问。

奚迟想了想:“可能是…要解决的人是南山副主席,给我个面子,算了。”

江黎久久没说话。

寝室炽灯冷冷清清照着,将他的眸色映得又浅又淡,此时他发尾还湿着,水痕将睡衣领口洇出一大片墨色的痕迹。

“奚迟。”许久没开口的人突然喊了他一声。

“别把我想得太好。”他说。

奚迟没能明白,可江黎没再给他开口的机会,拿过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淡声开口。

“很晚了,早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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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考一结束,运动会最后的准备号角吹响,山海一中空气都开始躁动,所有老师深知已经压不住这群崽子了,索性放手,连作业都布置得少了。

担任体委的廖争被运动项目愁到失眠,从项目到口号再到班牌方阵,只恨自己为什么是只狰,他就应该跟主任一样,也生成一只开明兽,拿九个脑袋来拼。

“你确定,口号就用这个?”廖争看着眼前“一班一班,出入平安,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口号,一脸“我读书少,你别骗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