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睢远的声音落下后,空气再一次陷入了死寂,死寂的掉根针都可以听见。
苏钰的表情也凝固在了脸上,他眸子瞪大了些许,错愕的看向了夏睢远,显然是没想到他会问这种问题。
一般人,也不会问这种冒犯的问题。
苏钰这次不止是心提了起来,指尖也用力的几乎掐进自己的手心,他嗫嚅着开口,脸色难看的吐出几个字。
“关你什么事。”
苏钰是跪坐在地上的,而夏睢远则是蹲在他面前的,但哪怕两人之间是平视,也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他平静的看向苏钰,视线从苏钰的眼睛,缓缓移到了苏钰泛红的唇角,最终垂眸落在了苏钰带着红痕的手腕。
苏钰那些痕迹是被血手抓的,嘴角泛红也是因为被血手捂住了嘴,但他的肌肤是那种病态的白,稍微用点力就会泛红,这导致那些痕迹就像是他曾经被人攥住手腕,按着狠狠亲吻蹂/躏过一般。
再加上苏钰难看的脸色,更加的令人误会了,就像是被揭穿后的恼羞成怒。
实际上苏钰只是做出了一个正常人男人,被另一个男人问到这种问题的正常反应。
但任何的解释,都敌不过先入为主,在怀疑那一刻他就已经被定了罪。
夏睢远视线并没有从苏钰身上移开,他看见苏钰漂亮的眸子,平静的开口。
“你是在恼羞成怒吗?”
夏睢远的语气没有任何波动,就仿佛只是在阐述事实,只不过听在人耳朵里却不是那么回事。
苏钰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瞪向夏睢远,语气也开始不好,“夏睢远你什么意思,你这么侮辱我有意思吗?”
“弄脏你的衬衣确实是我不对,但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现的话,我也不会将血吐你身上去。”
“侮辱?”
夏睢远似乎没有将苏钰后半句话听进去,他的视线再次落在了苏钰手腕上的痕迹上,语气带着一丝好笑和意味不明。
“我只是问了一下你做过的事情,就算是侮辱你吗?”
苏钰顺着夏睢远的视线看去,看到了自己手腕上的红痕,那红痕看起来确实暧/昧不已,他下意识将手往衣袖里缩了缩,将痕迹藏了起来。
夏睢远明显是误会了,但他却证明不了什么,他从来没干过什么活,也没怎么晒过阳光,再加上身体虚弱的原因,身上的肌肤脆弱的轻轻一碰就会留下痕迹。
所以哪怕当时血手将他往墙里拽的时候没多用力,他浑身上下也几乎都是痕迹。
苏钰捏紧自己的手,脸色难看的抿着唇,低下头没有再说话,明显是不想再与夏睢远交流。
但夏睢远却没有放过他,他修长的手指捏住了苏钰的下巴,强硬的将他的头抬了起来。
他对上苏钰屈辱的眼神,平静的开口,“你能活到现在,是因为陪他睡了吗?”
苏钰闻言直接怒了,他甩开夏睢远的手,怒视着
夏睢远,
“你有病吧。”
“有病就去吃药,
在这里发什么疯。”
以苏钰的力气其实不足以甩开夏睢远的手,但夏睢远收回了力道,看起来就像是被甩开的一样。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因为苏钰的话生气,只是静静的看着苏钰。
有些人哪怕是生气瞪人,也依旧美的惊人,甚至比之前更秾丽三分,就像是橱窗里精致的娃娃被赋予了灵魂。
夏睢远的目光幽深不见底,他一直以为是这人害死了‘他’,但情况似乎他查到的资料不一样。
这个人,真的与‘他’死亡有关吗?
在夏睢远查到的资料中,这人因为多次表白追求被拒绝,恼羞成怒下放了一把火,将人烧死在了大礼堂。
一把火不足以烧死人,但在他放完火后,有人顺水推舟堵死了所有门窗,断掉了里面的人逃生的所有可能性。
但此刻夏睢远却有些怀疑那份资料的真实性了,这个人真的会去追求别人么?他的追求真的有人能拒绝么?
还是说被追求的人其实是......他?
虽然这个想法很荒谬,但夏睢远却莫名的觉得这可能才是被掩盖的真相。
求而不得的也许不是石钰,而是另有其人。
正因为求而不得,才会连死了都不甘心,这个人才会到现在都还没死亡。
毕竟若是这个人真的是凶手,他绝不可能完好无损的活到现在。
可惜了......
苏钰没有管夏睢远在想什么,他在甩开夏睢远的手后,撑起自己的身体,想要直接站起身离开。
然而他此时实在是浑身发软,试了几次都没能站起来,反而在无力跌坐在地上时,把自己的膝盖都撞疼了,疼得他眸子里氤氲出了一层雾气。
此刻的苏钰几乎就是弱小的代名词,整个人就宛若被抛弃的小猫咪,浑身都散发着可怜又无助的气息。
夏睢远敛眸晦暗不明的看了苏钰几秒,最终一言不发的站起身离开了,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中。
直播间的观众看到这一幕直接惊了,弹幕密密麻麻的闪过。
[不是,大兄弟你直接走了?就这么走了?你确定不干点什么事情再走吗?]
[可恶啊,说话这么直白这么猛,害的我还以为要发生点什么刺/激的事情了,结果就这?就这???]
[家人们谁懂了,我裤子都脱了,结果他走的这么干脆,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
苏钰也没想到夏睢远会走,他微微怔了一下,还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紧绷的弦也完全没有放松。
在确定夏睢远的身影完全消失后,他才微微松了口气。
不过苏钰的这口气才松到一半,就瞬间卡在了喉咙中,因为他的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道影子。
夏睢远离开后,此处就只有他一个人,再加上他是面向路灯的,影子只可能是在他身后,而不是在他身前
。
也就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