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犬戎人的风俗还真是。
当年犬戎可汗是怎么做的,现在他就会怎么防备自己的儿子。
大雍跟犬戎已经和谈准备开互市,短时间内是没有威胁的,但儿子在身边还纠集了一帮人要换地方足以让犬戎可汗意识到儿子有了自己的想法。
父子之间只要起了隔阂,想要消除就不是容易的事情。
韩星霁想到这里着实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有酿成大祸。”
“何止没酿成大祸,你这一句话抵得上绣衣使者多年努力。”
楼时巍说着也有些感慨,本来他是想要慢慢布局一点一点分裂犬戎可汗和大王子摩提耶,在成功之前还不能让两个人察觉,远隔千里操作起来并不容易。
所以他一开始就做好了磨个几年的准备,反正犬戎王族父子之间关系十分亲密得少,倒也不是很困难。
谁知道韩星霁一张嘴直接把进度往前推了一大截,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让摩提耶起反心。
韩星霁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没想到这些,不过这样的话,大王是不是要帮一帮老可汗?”
楼时巍看着他问道:“为什么帮老可汗?”
韩星霁理所当然说道:“如果摩提耶死了犬戎可汗肯定会立幼子为太子,到时候主少国疑,犬戎有的乱,我们进可攻退可隔岸观虎斗,若是摩提耶赢了,犬戎政权平稳交接,对我们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楼时巍赞许点了点
头:“不错,但是你还忽略了一点。”
韩星霁歪头看着他,楼时巍垂眸说道:“犬戎跟西域诸国并非和平往来的关系,西域最大的国家是仇齐国,他们跟犬戎接壤也经常有摩擦,犬戎一旦衰弱,他们很可能趁虚而入,我们对仇齐了解不多,反而不如让犬戎继续统治草原。”
韩星霁听后愣了一下问道:“大王……已经开始注意西域了吗?”
楼时巍看着他说道:“忧国事需谋长远,未必用得上,但要有准备,懂吗?”
韩星霁肃然起敬,用力点了点头。
大雍一统天下之后的确是跟西域也有过一番争夺,最后也是以大雍的胜利作为结尾,因为战争间隔时间太短,大家都在猜测是西域太脆还是楼时巍提前布置。
根据有关摄政王的史料大家都认为是楼时巍早就瞄准了西域,不过人们的猜测是楼时巍在把西迟国打个半残的时候就开始针对西域进行布置,算下来大概是提前了五年。
如今看来何止五年,至少提前了七年啊。
韩星霁还不知道在今天之前楼时巍是不是就已经将西域的情况都思考了进去。
或许是他那震惊的表情太明显,楼时巍没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笑道:“怎么这个样子?”
韩星霁回过神来顺着楼时巍的力道往他身边靠了靠说道:“没什么,就是没想到,大王这已经不是走一步看十步而是走一步看百步啊。”
楼时巍被他崇拜的目光看得略有些不自在,这一份不自在之中还带着些许自得,直接把人轰下去说道:“就你会说话,回去把你知道有关西域的情况都写下来。”
韩星霁立刻应道:“是。”
楼时巍看着韩星霁身手灵活地跳了下去不由得有些出神,他这两日……有些不太对。
这些年来对于恭维的话语和崇拜的目光他都已经习惯了,不会因为这些有任何心绪波动。
可是每次韩星霁用那种眼神看着他的时候,他心里都会产生一丝隐秘的快乐。
少年的话语直白,眼神热切,习惯了含蓄隐晦的他竟然有些无法抵挡。
楼时巍收回目光看到被韩星霁遗忘的信,表情略微一冷,对身旁的小侍从说道:“把这东西拿走,烧了。”
这种脏东西就不该到韩星霁的手里,在盯着火苗吞噬了那封信之后,楼时巍才勉强按捺住让绣衣使者截胡摩提耶信件的冲动。
无论摩提耶写的什么,是好是坏,都应该让那孩子自己去处理,他可以指点但不能强硬插手去管。
楼时巍忍不住叹息,他还是第一次品尝到了束手束脚的滋味,不想少年面对骚扰也不想少年不开心。
以往一旦产生这种矛盾心理他会直接选择快刀斩乱麻,不会让这种事情影响自己太多。
当然也没几个人能给他这样的影响。
只是现在……他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问道:“阿霁的生辰是不是快到了?”
小侍从立刻躬身说道:“是,郡主说是在八月十五。”
楼时巍听后微微一笑:“好日子,该好好庆贺一下。”
听话的孩子该得到奖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