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合阳郡守都这么说了,那治粟内史也就不废话,顺便说道:“既然如此,县令人选还请云清侯去跟郎中令商议吧。”
咦?还能商量的吗?
韩星霁本来已经抱着花费半年时间跟新郡守打交道的准备了,现在这是……他能做主?
他想了想,提着礼物就去了薛家大宅。
正好是休沐日,薛海东立刻让人把他迎进了府中,笑着说道:“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封侯。”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也有点酸,自己混了那么多年到现在也不过是个子爵,眼前这位年未弱冠便直接成了侯爵,而且在三年之前这位还是白身呢。
韩星霁坦然说道:“沾了个好姓罢了,倒也不算什么。”
他这么一说,薛海东倒是心里舒服了许多,也是,人家姓韩,只要做出点成绩,升迁速度比别人快多了。
想到这里他也不多纠结只是问道:“来找我何事?”
韩星霁说道:“治粟内史让晚辈来跟您商议县令一事。”
薛海东问道:“要几个县令?”
韩星霁伸出一根食指:“一个。”
薛海东立刻皱眉问道:“老钱是不是难为你?”
治粟内史姓钱,跟薛海东关系还不错,所以称呼上自然也随意了一些。
韩星霁连忙摆:“不是,这是大王的意思,也是晚辈的意思,主要是人口没那么多,设郡已经是特例,再多设几个县也没用,到时候晚辈还要跟好几个县令打交道,晚辈经验又不足,很容易耽误正事。”
薛海东一听也是这么一个意思,便问道:“你有没有人选?”
韩星霁小心说道:“晚辈觉得合阳县丞就不错,挺听话的。”
薛海东听了之后微笑说道:“县令跟县丞不同,可不能只听话。”
虽然他这么说,但韩星霁却听出来对方并不是反对,而是让他仔细斟酌。
韩星霁这才笑道:“既然您这么说了,晚辈也不兜圈子,实不相瞒,晚辈用他倒也不仅仅是因为他听话,而是因为他擅长营造。”
“擅长营造?”薛海东有些意外。
韩星霁简单解释了一下,表示裘德双不仅仅是擅长营造,他还擅长规划,什么土地道路之类的规划他都很擅长。
实际上裘德双对规划其实也不擅长,但是没关系,韩星霁说他擅长就够了,反正到时候有组织帮忙搞定,他说得毫不心虚。
薛海东听后了然:“如此倒是一能吏,的确可用。”
韩星霁用力点头,眼巴巴看着薛海东,薛海东忍住了没拍他的脑袋,微笑说道:“那就此人吧。”
韩星霁听后松了口气,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这是不是不太好?”
朝廷公器私相授受,这严格来讲算是犯法了。
薛海东倒是无所谓:“只要他有能为,便是你举荐的又如何?”
本来现在官场大部分
官员都是通过举荐而来的,靠着科举选那么小猫两三只,哪里供应的上全国?
不过就算是这样还有不少秀才坐冷板凳,归根结底还是新旧派系斗争,世家与寒门的对抗。
韩星霁不想去思考那么复杂的事情,谢过薛海东之后就要准备回合阳了。
原本他开春就该走,结果废帝立新帝再加上立春祭祀之类的,愣是拖到了三月份。
也亏了合阳那边还有裘德双在主持大局,否则他只怕二月份就要迫不及待地回去。
韩星霁在临走之前还是去见了楼时巍,因为他忽然想起来有关巫族的事情还没禀报呢。
哎,都怪韩子韶,没事儿闲的你抽什么风,不抽风也不至于废帝。
不过也说不好,韩子攸和韩子晷过年回京就是有备而来。
韩星霁刚进书房就听到楼时巍问道:“准备走了?”
韩星霁原本还没觉得有什么,此时听他这么问忽然就心生不舍,点头应道:“是。”
楼时巍顿了顿才说道:“今年你生辰回京过吧。”
好歹是二十岁的整生日,还得加冠,总不能在那种穷乡僻壤的地方办。
韩星霁叹气说道:“这得看老天爷赏不赏脸啊。”
原本去年生日他就想回来过的,结果秋季突发洪灾,整个生日都过得乱七八糟的,也就生日当天吃了一碗面,吃完一抹嘴又上了堤坝。
回到现代倒是给他准备了很多好吃的,还有许多生日礼物。
然而两相对比,一想到那些挣扎在洪灾中求生的难民,他就更吃不下了。
所以他也只能期望今年能够好一点。
楼时巍倒是很想不讲理地说一句出事情交给县令,但他也很清楚韩星霁的脾气,到时候如果还有秋汛,只怕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也罢,到时候若阿霁不肯回来,他就过去便是。
只是他也没说,怕让韩星霁觉得为难。
如果是送别,说到这里其实也就差不多,韩星霁就该告辞了。
只不过不仅韩星霁暂时不想走,就连楼时巍也不想让他走,于是便问道“还有没有其他事情拿不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