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他变成这样的只有一个人。
郁觅。
他起先以为沈宴追求郁觅,不过是和追求林逸一样,时不时让人送点礼物过去,偶尔去看看现场。
虽然在外人看来沈宴花了很多钱,但钱对于身价不菲的沈宴而言,却是最不缺的东西。
追星不过是一个爱好而已。
只要不喜欢了,随时换一个明星捧,这对于上流圈层是再普遍不过的事情。
但后来他发现不对劲了。
沈宴会主动去线下和郁觅接触,经常为了这个,把大部分的公务丢在一边,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他的身边。
无论出差去到哪里,第一个吩咐就是让他去找当地的特色,把好吃的、好玩的礼物都买回来。
只要一下飞机就往郁觅那里跑。
这种只有情窦初开的男孩才会有的恋爱脑,居然出现在沈宴这种生性冷漠的人身上,简直比天塌下来还不可思议。
但是后面他们闹别扭了,甚至是分手。
沈宴在公司里明显也变了一个人,脾气差,时常发火,单独待着的时候也会走神,被郁觅赶回来,第二天还会继续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种毫无底线的挽留,不应该出现在沈宴的身上。
但他只是个秘书,明白什么话不应该由他说出来。
他默默地把车开回别墅。
沈宴下车后就往里走,脚步飞快,仿佛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上的疼痛,在走进别墅后,他对迎上来的管家道:“去找最专业的施工队。”
管家愣了下,道:“先生,现在时间不早了,您要装修的话不如等明天?”
“不行,现在立刻。”沈宴的神经格外敏感,像是个一点就炸的炸.药桶,“半小时内我要看到人。”
“好的,先生。”
-
医院。
病房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护士端着托盘放在床边,一边上药,一边对席子骞道:“你这伤口问题不大,我给你上药之后,尽量别碰水,这些药你到时回去按时擦就行。”
席子骞坐在病床上,沾着药水的棉签碰到眉角的伤口,他疼得嘶了声。
“我来吧。”
郁觅从护士的手里接过棉签,俯身,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气,“可能有点疼,你忍忍。”
席子骞心满意足地把脸凑上去,闻着这股冷冽的香气,嬉笑着道:“郁哥帮我上药,就算疼死我也不吭声。”
他的视线越过郁觅,在他们的身后聚集了一群偷看的视线。
在病房外的年轻小护士们喃喃道:
“本人真的好好看哦。()”
“▆[()]▆『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他们是不是有情况啊,帮忙上药,好甜哦。”
席子骞听到最后一句,忍不住嘴角往上翘了一下,扯到嘴角的伤口哎呦了一声。
“不是说不吭声?”
“嘿嘿。”
郁觅将纱布黏在他的额角,把脏了的棉签丢进垃圾桶里,在他旁边坐下,眉眼间难掩倦意,“你和他怎么回事?”
“就……”席子骞斟酌了下,把自己反击的那拳隐瞒下来,含混道:“我送你回房间,出来就见到他站在门口,然后说了没几句他就冲上来打我,接下来的就是看到的样子了。”
“嗯,你别和他计较。他……”郁觅的话顿了顿,道:“他有时候太冲动了。”
这何止是冲动?
席子骞回想起他的眼神,后背寒凉,不放心地握住郁觅的手,“郁哥,你真的要当心他,他精神不正常,指不定会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事。”
“没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郁觅起身,显然是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席子骞还想说什么。
郁觅打断他的话,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席子骞的眼睛暗了暗。
果然无论是他受伤还是别的,郁觅表面看起来是向着他的,但实际上心里只有沈宴。
郁觅从医院回来,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身上的疲倦顿时全部褪去,哪里还有半分虚弱的样子,懒懒地坐在沙发上,“沈宴没事吧。”
系统跳出来,【没事,他已经回家了,连医生都没有请呢。】
“回家?”
【嗯嗯,他还请了好多人,好像是想要装修房子。要的还很急。】
郁觅挑眉,思索了一下笑了出来,道:“你说他装修结束之后,会不会请我过去坐坐?”
系统不是很明白,但还是点点头。
【他那么喜欢您,肯定会希望您过去的。】
“那我得把时间空出来才行了。”
-
自从《偶像训练营》的公演直播在网上放出来,播放量突破了一千万,一夜之间郁觅的微博涨粉过百万。
评论区里全是好评:
[是谁狼狈的刷到现在还不睡觉啊?真的要冲不动了(虚弱)]
[今夜多少人和我一样,又多了个老公。]
[dbq我已经爬墙变唯粉了呜呜呜]
[唯粉+1!再看别的舞台对比太惨烈了,果然是由奢入俭难啊。]
[@天星娱乐今天暂时不骂你了,请多点让我老公露脸造福人类]
这一大波的流量让各大品牌和节目看到了郁觅,又没有了得罪大佬的担忧,各种合作邀约像是雪花片一样飞向天星娱乐的办公室。
符泽仁看着以往根本想
() 都不敢想的邀请,啧啧两声,“这节目出了名的只和红的明星玩,你现在是真的火了啊。”
他放下手里的文件,看向坐在对面的郁觅。
“怎么样?这么多随便你挑,想上哪个尽管说。”
郁觅的面前放着很多节目和品牌的邀请,里面大部分都是国民度很高的大牌子和大制作。
然而他却没有前段时间的工作热情,半张脸埋在柔软的围巾里,眼底看不到半分欣喜。
他抬起眼,“我很累,想休息一段时间。”
如果换作是往日,符泽仁已经开始说教了,但是他眼底浓浓的倦意不似伪装,仿佛一阵风吹过来,就可以把他给吹散了。
符泽仁不由地想起来他和沈宴的那段感情,好像从那之后,郁觅就很少展露出真正的笑容了。
公司的发展固然重要的,但郁觅毕竟是他的亲外甥,赚再多的钱都没有他的身体重要。
符泽仁道:“好吧。你想休息的话,可以趁这段时间可以出去散散心,正好最近也是旅行旺季。”
郁觅摇摇头。
“我想回去一段时间,回家。”
原主在国外留学后不久,家人也陆陆续续搬了过去住,只留下一部分原有的业务在国内继续经营。
他回国后这么久,想要回家也很正常。
符泽仁点点头,“我让人给你订机票?”
“不用,我自己已经订好了。”郁觅道:“今晚的票。”
符泽仁略微吃惊了一下,没有想到他这么着急,点点头,“那你注意安全,等到那边了替我问声好。”
“嗯。”
郁觅走出办公室,但并没有离开,而是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讯息。
林逸:我到了,在二楼会议室。
郁觅上楼到会议室的门口,推门进去。
里面只有林逸一个人。
林逸听到声音抬头望去,郁觅今天穿得很厚,还围了一条围巾,皮肤白得有些近乎透明。
他回想了一下最初见到郁觅的样子,似乎比这精力充沛多了,还会笑着和他们打招呼,只是他当时对郁觅充满了敌意。
林逸其实很意外郁觅会主动联系他,说有话要和他当面讲。
郁觅在他的对面坐下。
“我打算休息一段时间,暂停所有的行程。”
“什么?”
林逸震惊不已,因为郁觅这段时间因为那档选秀节目,人气疯涨,在圈内风光无二,这会儿正式稳住人气的好时机。
“你怎么会有这个决定?符总同意了?”
“嗯,我和他说了。”郁觅没有解释原因,道:“我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什么?”
林逸想不到有什么事情可以让郁觅专门约他,用这么商量的语气说话。
“我想拜托你照顾一下沈宴。”
“啊?”
林逸觉得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他照顾
沈宴?先不说沈宴这样的人身边缺不缺人照顾,
就算是需要,
也轮不到他的头上。
郁觅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他其实很喜欢你,比起我,他可能会更需要你在他的身边。”
“他喜欢我???”
林逸被郁觅的话砸懵了,完全不明白这前因后果,但郁觅没有再说下去,似乎在刻意隐瞒一部分内容。
郁觅道:“你可以试着和他接触接触。”
林逸道:“那你呢?你对他没有感情了吗?”
“嗯,我们已经分手了。”
郁觅垂着眼,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但他选择放下大少爷的架子,专门约他出来,拜托他照顾,这就说明了眼前的人不可能完全放下。
林逸道:“这个委托我做不了。”
就算是他想在圈里有更好的资源,也会靠自己的努力,犯不着去用这种方式插足别人的感情。
“好吧,那打扰你了。”
郁觅起身,朝外走去,身影消失在林逸的视野里,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有些嫉妒。
沈宴怎么可以将人弄到手之后不珍惜,郁觅在他的面前,还会喜欢其他人?
实在是有点太荒谬了。
郁觅从公司出来后,看见站在门口的江海洋,他一脸委屈,已经听说了郁觅要休息一段时间。
“郁哥呜呜呜,”江海洋抹了一把眼泪,“你还回来吗?我不想被派给其他人。”
“应该吧。”
郁觅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大片云层遮蔽了蓝天,空气很沉闷,隐隐有下雨的趋势,实在算不上一个好天气。
“走吧,送我回去收拾东西。”
郁觅的东西不多,收拾起来并不费劲,只装满了两个行李箱。
“海洋,等我走了之后,你帮我把房退了,然后把一些东西还给沈宴。”
郁觅指了指角落的房间,“他送的那些东西基本都在里面。”
江海洋顺着他指的方向走过去,拧动门把,毫无预备地拉开门,一屋子的奢侈品,就这么哗啦啦地在他面前倾倒下来——
“郁哥救命!”
江海洋七手八脚地扶住已经溢出来的礼物,过了好半晌才呐呐道:“这是什么情况?”
他错愕地看着这一房间的奢侈品,打眼一看,房间里面有很多都是市面上找不到的限量款、绝版孤品。
但这些东西的主人显然对它们没有什么耐心,因为空间有限,只勉强给它们都留了点可怜兮兮的位置。
“郁哥,这些您都不打算要了吗?”
“嗯。”
这些东西对他已经没有意义了。
郁觅合上行李箱,最后再看了一眼房间,“走吧,去机场。”
保姆车行驶在往机场的方向,郁觅闭上眼睛休息,忽然手机开始嗡嗡嗡不断地震动,进来了许多新消息。
微博上的天星娱乐发布了一则新微博。
天星娱乐v:
由于我司艺人@郁觅身体不适(),
?()?『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决定暂停一切行程,去国外修养一段时间,谢谢大家的关心!
这条微博一发出,瞬间登上了热搜,评论区一片震惊和哀嚎。
[啊???这什么情况?]
[我宝身体怎么了?你们说清楚一点啊,我好慌啊!!]
[你们不会用身体不好当借口,实际要雪藏我老公吗?]
[其他艺人:塌房了。我爱豆:房没了。呜呜呜呜]
[玉米身体不好早有预告了吧,他在训练营的时候脸色就很苍白,而且可能还有抑郁的倾向。]
[虽然很想看玉米的舞台,但是身体更重要!要好好休息啊!!我们等你回来!]
沈宴看到这则微博,眼底布满了鲜红的血丝,他抚摸着泛着银光的链条,低低道:“老公,你为了躲我,甚至都想着出国了吗?你明明知道我看不到你会疯的,为什么这么狠心啊?”
这个房间的每一扇窗户都单独加固过,光线稀薄地透过铁窗,甚至无法提供整个房间的亮度。
沈宴痴痴的笑了下。
链条在他手里发出哗啦啦的脆响,仿佛成为了他的救命稻草。
“我只不过是想要你在我身边,为什么你就是不同意呢?”
“你不喜欢我,不想见我。”
“但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沈宴接通后,助理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沈总,查到郁先生的航班了,他现在在去机场的路上。”
“嗯,”沈宴道:“我知道了。”
他挂断电话起身,走出这个昏暗的房间,上锁,将钥匙握在手心里。
他特意在出门前换了一身体面整洁的白色西装,仿佛是婚礼上许下的圣洁誓言,喃喃道:“老公,我马上就过去接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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