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换好衣服从蒙古包里面出来。
晚上的草原气温很低,沈舟然穿了件羽绒服,一直垂到小腿,保暖效果非常好,看得出来是真怕冷。
他换了条宽松的裤子,但之前还没在意,一旦在意就总觉得刚被上药的地方怪难受的,有些不习惯。
本想要不还是回去休息,结果刚一出来抬头,就被天上银河美到了。
“好漂亮。”他低声赞叹。
满船清梦压星河。
沈舟然顿时收了回去的念头。
这么美的夜景却躲在屋子里消磨时间,未免是焚琴煮鹤,不通情趣了。
他跟在沈骆洲身后走了出来,锁上院子门。
两人沿着出院子的小路慢慢走着,摄像师远远跟在后面,不去打扰他们。
小路上压了碎石子,隔上好几米远才是一盏昏黄路灯,四下无人,十分静谧。
两人慢慢走着,时不时聊几句,大部分时候都是不说话的,默默享受着此时的安详。
沈舟然脑子里想了很多有的没的东西,包括自己的工作,要做的事情,沈爸沈妈的身体,以及跟沈骆洲的以后。
因为气氛太美好了,所以想这些事情就不觉得是负担,反而被同化成了平和恬静夜晚的一部分。
“小心。”
有个小坑沈舟然没注意到,差点崴了脚,沈骆洲把他往自己这边拽了拽。
沈舟然走他后面,兴致来了,踩着他影子往前走。
沈骆洲看人走自己后面去了,停下来回头看。
“诶!”
没想到他会停,两人差点撞上。
“干嘛呢?”沈骆洲问他。
“踩你的脑袋往前走。”沈舟然说,说完抿着嘴很浅地笑了下。
沈骆洲看着他脚下自己的影子,也跟着笑了:“这么恨我?”
“对啊。”沈舟然往前走了几步,继续跟他并肩。
“小没良心的,我哪点对不起你了。”沈骆洲伸手弹了下他额头。
沈舟然笑着躲开,还真的认真想了想,发现自己可以说出一箩筐。
比如总是故意拿话撩拨他让他又气又恼,还有时占有欲强,态度强势,总把他当成小孩子看......
但这些都无伤大雅,沈骆洲从未做过真正对他不好的事。
反而是他像刚才那样,被沈骆洲的身影笼罩住,踩着他走过的脚印一步步往前。
“说啊。”沈骆洲闲闲发问,好整以暇看着他。
沈舟然歪了下头,回他:“哪点都对不起。”
说完听到身边人轻笑一声,然后手就被牵住了,掌心相握,慢慢往前走。
沈舟然也没抽出来,反而靠得他越来越近,提起另一个话题。
身后他们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渐渐融在一起,并肩往前走去。
路过桑成和明礼的小院时,发现里面的灯是关着的。
“他们这么早就睡觉吗?”沈舟然看了眼表,才晚上七点多。
那两人一看就是夜生活丰富的人,七点多睡觉不太正常,难道是累了?
很快,他的疑惑有人来解答,因为叶楠书和张梓鸿正在锁院门,看到两人走过来迎了上去。
叶楠书柔柔笑道:“正要去找你们呢。”
“怎么了?”
明礼在群里发消息,说附近有几个旅游团在开篝火晚会,问大家要不要去玩,他们已经去了,我和阿鸿也想去,正要去问问你们玩不玩。“
沈舟然去看手机,果然,一十分钟前明礼在群里发了消息@全体成员,他没看到。
在群里回复对方说一会到,四个人结伴去目的地。
沈舟然和沈骆洲走在后面,叶楠书跟张梓鸿在前面。
张梓鸿是个非常沉默寡言的人,从开始录制到现在没见他说过几句话,但对叶楠书非常好,无微不至地照顾。
但这两人其实从性格到外貌再到工作,没有任何相交的地方,简直就像两条平行线。
叶楠书是编剧兼导演,喜欢拍摄古装正剧,算为数不多靠自身实力与颜值走到台前的导演。他拍得都是冷门,从前年一部宫廷权谋正剧爆火后人们才意识到他执导的剧有多大的含金量。在这之前网友们都戏称只认识他的人,不了解他的剧。
而张梓鸿,具沈舟然了解,他是一家武馆的教练,在当教练前是退伍军人,两人怎么看都很难遇到,甚至走到一起。
但沈舟然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只是看了几眼就收回视线。
可叶楠书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回头笑笑,跟他们两人开始聊天。
叶楠书虽然性子温柔也属于话少的那一类,但知识面广博,尤其是专攻历史剧跟沈舟然的阅读面有重合,两人的话题十有八九对方都能接上。
这一点两人都很惊讶,话也渐渐多了。
叶楠书说:“我之前就听说过你,只是一直没缘分见到。原来你是姜千玥教授教出来的,难怪呢,我之前还去a大听过姜教授的课,确实是好,讲得深入浅出。我课后问了几个问题,姜教授也很耐心地解答了我的疑惑。”
听到有人夸沈妈妈,沈舟然比听到夸自己还开心。
看他们两个在聊,沈骆洲开始跟张梓鸿找话题。
他们两个的话题也好找,聊武术就好了。
而且沈骆洲在高中毕业后是被沈爸爸送去军营训练过三个月的,就是为了磨他性子,让他别那么冲动气盛。
“对了,”沈骆洲想到刚才沈舟然的目光,状似不经意地问,“你跟叶楠书是怎么认识的?”
吃口瓜,回去好跟小乖讲。
毕竟像沈舟然这种脸皮薄的人,再跟叶楠书聊十个钟头的天都不好意思打听人家的私事。
张梓鸿说:“我待的武馆离他家很近,他有一次想来学习,我教的他,后来慢慢就熟悉了。”
“那也是有缘分。”
沈骆洲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