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伯伯很开心,为你高兴。”
沈兆隆最厌烦他柔弱,占着茅坑不拉屎。
要是换了他儿子……他骄傲地向后看一眼,一表人才,身强体壮,这才是继承人该有的样子。
沈悬听见他的声音,怯生生抬起头,腼腆叫一声:“大伯、小叔。”
“好孩子,不哭了。”沈兆威眼睛里,根本没有温度,假的如同一张面具。
沈兆隆蹭开眼角皱纹,那里并没有眼泪:“小悬,你爸还在的时候,总对我说,梦想有一天,看你西装革履,坐在股东大会主席位置上。如今,我们小悬就要亲自开股东大会了,你爸妈泉下有知,也会为你骄傲的。”
“呜呜呜——”沈悬哭得好像在上艺术人生。
把所有人哭懵圈儿后,他才擦着口水平静下来:“大伯、小叔,明天我能让心远和惠婶陪我吗?”
惠婶喜出望外,拉着长长的哭腔说道:“小悬放心,你去哪里婶婶都陪你。”
沈悬对她越信任,证明她越重要,沈家二位吃肉,她喝口浓汤不过分吧。
“当然可以。”沈兆隆温和里透着狡诈,“不但他们会陪你,明天伯伯和小叔也在,你的弟弟们也在,我们都在你身后,给你撑腰,你可要好好表现,不要辜负我们啊。”
沈悬鼻头发红,抽噎着点头,看上去又乖巧又可怜。
他的眼神扫过一屋子“乱世家人”和pua大师团。
很好,这把高端局,他很喜欢!
……
次日,高心远精心挑选好西装套装,沈悬收拾停当,只等车来接。
青年坐在床边,双手摊在腿上,指骨修长,皮肉苍白,点滴留下明显淤青,依旧柔韧好看。
他身形单薄、瘦削,穿着正式西装三件套,不堪重负。
窗外晨光美好,洒在他身上,像金色细雨。
他瘦的有些脱相,只剩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睫毛低垂,坦荡坚定,十分诱人。
高心远自认看腻了这幅面容,却在这一刻失控般仔细描摹。
心中步步为营,似乎都柔软起来。
他对这幅皮囊有爱,但不多。
“小悬,你真好看。”高心远偶尔也会说真话。
沈悬闻言抬头,摸了摸自己的脸,原身长相极好,奈何命苦。
这种半斤八两的爱,对他来讲狗屁不是。
他爱财爱己,犹如鲨鱼爱血。
“谢谢。”沈悬笑了。
话音刚落,助理就来通知,楼下车已就位。
高心远走到床边,作势要搀扶他。
医生说沈悬恢复的不错,已能下床走动,少许运动是有益处的。
沈悬却冲他摆手:“我要坐轮椅。”
“啊?”高心远笑着揶揄他,“怎么在床上躺的,连路都不想走了?”
沈悬摇头,一本正经地说:“坐轮椅会显得我平易近人一点。”
高心远懵逼,没搞清他的脑回路,
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叫来轮椅。
不知道是睡糊涂了,还是病坏了脑子,他总觉得沈悬偶尔神经兮兮的?
沈悬站起身,走到轮椅前,一屁股坐进去:“阿耀。”
名叫阿耀的助理,快步走过来,叫了声“沈先生”
,就一声不吭推动轮椅。
“小悬,我来吧。”高心远眼神不善,挡住阿耀。
阿耀是沈悬助理,忠心似犬,被他和惠婶联手赶走,如今再次出现,真是条拦路好狗!
沈悬胳膊肘支在扶手上,发号施令:“这种事你不必做,我会心疼的。”
没什么波澜的情话,好似在嚼橡皮筋,说不出的难受。
有那么一瞬,高心远觉得,坐在轮椅上的青年,不威而怒,凛然不容侵犯。
医院在市中心,沈氏集团也在市中心。
豪华轿车转了个圈儿,就将他们送到目的地。
可沈悬还是迟到了,故意的,在专梯前磨时间。
高心远忍不住询问。
沈悬的回答极其敷衍:我害怕。
等他们上了电梯,会议室里,各路股东不耐烦地看着表,长吁短叹,沈家这位接班人,不靠谱,真不靠谱!
“你们说沈悬不会在路上晕倒了吧?”
“是啊,别等会儿推个病床进来,不知道以为我们来参加追悼会的!”
“不行!一会我一定要说,怎么能把公司交到这种人手上,不负责任,可耻!”
“应该还有别的办法吧,股东一致投票,把他投下去?”
“你在做梦吗?他和三个弟弟加起来掌握百分之六十一的股权,谁把谁投下去还不一定呢!”
“我就说一病秧子,凑什么热闹啊,委托控制权不就得了。”
“谁说不是呢,听说他三个弟弟都已经签字了。”
屋内窸窸窣窣,像蟑螂开会。
直到一辆黑色轮椅,驶入众人视线。
所有人不自觉闭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