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1 / 2)

懒鱼港出事,阿耀首先接到消息,接下来就是李飞光。

李飞光结交三教九流,消息灵通,海城下水道的耗子打嗝,他都能知道对方吃得是韭菜馅包子。

但这回消息很乱,一时间难以分辨真假。

李飞光也是个绝世痴情种,指天发誓,再他妈不管沈家的破事儿!

听到懒鱼港出事,转念就想起沈悬还病着呢,二话没说追着阿耀的车尾气,狂飙而去。

雨中飞车,李飞光憋屈又郁闷,却欲罢不能。

痴情种,痴情冢。

遇上的不是你的天命,就是你的活阎王。

李飞光赶到码头,与阿耀打了个照面,四目相对,唏嘘无言。

这次先开口的是阿耀。

他没头没尾地说:“看好我大哥。”

当时,警察还未到,码头工人群情激奋,绑架工人和追踪的船越开越远。

大家围着阿耀,求他救命的,跟他讨要说法的,眼瞅着就要乱。

李飞光没有立场劝说什么,眼睁睁看着他登上渔船,很快化作黑沉海面上的一盏孤灯。

他经验老到,很好控制了码头局面,给警方提供了有力信息。

海警出动封锁临近区域,由于船上有人质,双方又发生殴斗,为避免事态升级,不能强硬接近,只能先巡逻喊话,让双方冷静。

阿耀和警方商量,对方指名道姓要他谈判,先由他拖延时间,让警方有接近的空隙。

至此,事态虽未平息,但好在也未升级。

李飞光这才下决定,通知已在路上的沈悬,让他多少有个心理准备。

沈悬耐着性子,一言不发听完他说的话:“谢谢你,麻烦李先生,多操心一二。”

他没有提阿耀的名字,甚至没提具体事情。

在商言商,李飞光是难得的合作伙伴,要求太多,那是贪得无厌。

可此时的沈悬别无他法。

“你别急,我……”李飞光从他的耐心和礼貌里,咂吧出点疏离,不是滋味儿,“这里有我呢。”

有时候,心上人就如心上刀,这就是命,你得受着。

海风将头发吹成一滩稻草,李飞光像田埂上的稻草人。

稻草人低头点支烟,也不知是烧着烟草成灰,还是烧得稻草成灰。

他被海风卷在黑暗里,只剩一点半明半灭的烟头。

留下长长的灰烬,长长的命。

另一边海面上,海警执法船灯光穿透黑暗,将海面打出银色波浪。

阿耀先劝说之前追击船只退出,那搜船上有很多人都挨了打,有伤,带着拼命的情绪,很容易失控。

现在双方对峙已久,警察严阵以待。

大多数人恢复点理智,缓慢退出海域,与阿耀他们的船在海上并齐。

阿耀苦口婆心劝说,夜晚有风浪,大家不是职业渔民,驾驶渔船是二把刀,

安全起见还是返回码头。

工头操着方言,

把大伙聚拢,

挨个劝着。

狂风大浪夹着雨滴,大部分人冷静下来,都能理解现在的情况,也愿意相信最终警方会处理好一切。

但被绑架工人的家属不干,为首的是个远方亲戚,不是码头工人,是附近渔村的闲散人员。

他们执意要看到家人安全,阿耀表示理解,让这几个人登上他们的船,其余人员全数归港。

接下来,阿耀他们在警方指导下,接近绑架船只。

两艘都是渔船,昏灯暗影,在风浪里颠簸。

警方对阿耀的要求只有一条,不能擅作主张过去对方的船,更不能让对方登船!

可惜,无线电接通,对方第一句话就是:放人可以,阿耀必须过来。

他们绑架工人是借口,真正的目标一直是阿耀。

这让警方拖延时间,伺机接近的计划濒临破产,全看阿耀能否随机应变。

阿耀站在船头,扶着头顶挂网杆,手里捏着对讲机。

西装外套和领带早就不见踪影,他穿着深色衬衣,被浪花和雨水打湿,黏在身上现出结实的肌肉线条。

渔船上的白炽灯瓦数很大,只是在黑茫茫的海面显得弱小,近处亮得刺眼。

阿耀骨节分明的大手,被灯光染得惨白,暴起的青筋,从手背蜿蜒而上。

他低头,湿漉漉的发丝垂下来,弹出细小水滴。

像一只暴雨中独行的头狼,对危险对峙,毫无退缩。

“开什么玩笑,这么大的浪换船,能死几个死几个是吧。”阿耀冷笑,喷对讲机。

警察和家属捏了一把冷汗,生怕他激怒绑匪。

但阿耀很明白,对方的目标是他,只要他不躲,人质就是安全的。

绑架的人也是码头工人,是地痞流氓,绝非亡命之徒。

对讲机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阿耀说得不无道理,热带气旋还未散去,半夜风浪将达到顶峰,再拖延下去,大家一起下去喂鱼。

这帮人和万宇走得近,狗仗人势,想借欺负工人引阿耀来谈判。

哪知砸屋掀瓦,惹了众怒,被一顿穷追猛打,怕被打死,这才绑了人往海上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