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鹿时年拿着拍立得四处瞎拍了几张,把相纸用完后,终于把注意力放回了练习册上。
虞禾见她心思回来了,说道,“演讲稿,我看看。”
鹿时年从包里拿出本子,“初稿写好了。”
虞禾接过,浏览了一遍。她写得逻辑没太大问题,只是有些用词的组不高级,还有常见的语病错误。
“你这个词可以换一个更贴切的....”虞禾拿着铅笔在稿子上勾画涂改,鹿时年身体倾身朝向她,一边听着一边点头。
虞禾说,“bully在这里要——”
“bully”鹿时年纠正了虞禾的读音错误。
虞禾点头,“嗯,bully”
鹿时年笑了声,“我们可以互补,你教我单词,我教你读音。”
虞禾嗯了一声,继续提建议。
说完后,鹿时年接过稿子开始修改,虞禾继续做自己的试卷。
鹿时年随口说着话,“在我们身边,好像很少见到过校园霸凌事件,我只是在网上看到过。”
虞
禾眸光微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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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鹿时年想起曾经在网上看到的一段视频,几个女生在厕所对着一个瘦弱的女生拳打脚踢,扇耳光,揪头发,到最后竟然开始扒衣服拍照,当时她看到这里,立刻关上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太恶劣的行为。
鹿时年说道,“如果我身边有这样的事情,我不会不管。”
“希望如此。”虞禾忽然说道。
鹿时年以为虞禾不信,又强调了一遍,“我肯定不会不管。”
虞禾用笔尾点了点她的稿子,岔开了话题,“专心点。”
虞禾语气很淡,和她平常的样子没有什么区别,但鹿时年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不一样怪异。
太阳西斜了,秋风带着凉意吹落枝头的树叶,两人各写各自的作业,一时间都没有说话,房间里气氛安静静谧。
鹿时年动了下笔,抖落了窗外照进的余晖,她打了个哈欠,脑袋趴在桌上,抬眼看着还在专注写试卷的人。
虞学神是好看的。
她这时脑袋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以后虞禾和她对象谈恋爱的方式不会是一起写试卷吧,就像现在一样。
估计以虞禾的性子,百分之九十是这样。
她仔细幻想了下那个画面,把自己现在的位置替换成一个无脸男,然后和虞禾头靠在一起解数学题目。
一分钟后,鹿时年拍了拍脑门。
好奇怪,极其不顺眼,她浑身鸡皮疙瘩掉落了一地。
“你要回家了吗?”虞禾的声音把她从幻想里拉了出来。
鹿时年低头看了眼手表,时间是不早了该回家了。
“那我回去了。”
“嗯。”
鹿时年还在收拾书包,虞禾忽然打开抽屉,拿出一本笔记本递给了她。
鹿时年疑惑,“这是什么?”
虞禾简言意骇说道,“笔记。”
鹿时年翻开一页,里面是这段时间上课的笔记,重点都有红笔标注。
虞学神的独家笔记。
鹿时年眼里起光,“虞禾,你真好!”
鹿时年揉了下耳垂,淡声说道,“嗯,好好学。”
她们从卧室出来,鹿时年正要开口说再见,外头有开锁的声音,两人皆是一愣,随即门被打开了,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口气粗狂,“虞禾,你做家教的钱发了吗?给我拿点。”
虞禾的脸色蓦地一沉。
鹿时年蹙了下眉,这张脸和当初在警察局门口推虞禾的男人对上了号,她眼底涌上了点厌恶,然后又立刻压了下去,维持了基本的尊重和礼貌,“虞叔叔,你好。”
虞良看清楚了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换上了和善的笑容,“你是虞禾的同学?”
鹿时年点头,“是的。”
虞良说道,“虞禾这丫头没和我说带同学回来,你看我这才回来,招待不周了,要不然在我们这里吃饭在走。”
() “我....()”
“⒗()⒗[()]『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虞禾没等她说完,抓住了她的手腕往外走,“我送你下楼。”
到了小区门口,虞禾松开了她手,“注意安全。”
“虞禾,你爸....”鹿时年想说点什么,但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那个男人仅仅是开门说了那句话,她就能猜到虞禾平时的钱去哪儿了。
虞禾垂着眸,声音清冷,“很晚了,回家吧。”
“嗯,我走了。”鹿时年感受到虞禾身上的抵触抗拒,手捏了下书包肩带,转身走向小电驴。
她带上头盔,侧眸回看了一眼。
黄昏西下,落日隐匿于地平线。
虞禾站在门口,脸上没有一丝涟漪。
鹿时年心好似被刺了一下,她抿唇,朝虞禾挥手,“虞禾,星期一见!”
黑夜逐渐侵吞亮光,她骑车的身影越来越远,在远处消失。
虞禾站在原地,望了很久。
——
虞禾推门进屋的时候,虞良正坐在沙发上,腿搭在茶几上,舒舒服服地喝着酒。
虞良看了她一眼,问,“你同学走了?”
虞禾没理他,直接走向房间。
虞良喝了口啤酒,接着说道,“你那同学挺有钱的,别看她穿的简简单单,但逃不过我这双眼,她那毛线衫是大牌子,少说也有几千块钱,和你的身上穿的可不一样。还有那双鞋,看着也不便宜,反正你算是交到个有钱朋友。”
说着,虞良笑了一声,“对了,你下次要没钱,可以找她借。”
虞禾走进房间,再次出来时手里拿着一沓钞票,甩在了茶几上,冷声说道,“虞良,这是最后一次,我警告你,不要去找不该找的人。”
虞良舔了下手指,沾着口水把钱数了数,而后笑呵呵道,“行,知道了,老子也不计较你喊老子全名了,好好学习,老子以后等着你养老送终。”
“记住,老子永远是你爸,咱们一辈子都得绑一块。”
虞禾走进屋子,关上门,靠在墙上没动。
她低垂下头,手心早已被掐出印痕,但她感觉不到疼,只觉得觉得浑身血液都冷,冷的难以呼吸。
现实里的一切,像是一张巴掌抽的她无言麻木。
她的生活就是一个巨大的泥潭,她不断挣扎,不想和那个自称是他父亲的人烂在一块。她拼命去学,去前进,可虞良说的对,她和虞良一辈子都得绑一块,永远不会改变。
那么挣扎的意义又是什么,只会越陷越深,终究是徒劳罢了,不把别人拖下水就算好事了。
算了吧。
屋内没有开灯,半明半暗,分不清时间的流动。
随着思绪一点点被黑暗吞噬,虞禾的手机很轻的振了一下。
【一只鹿:我给你留了照片,后面还有字记得看。】
虞禾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反复几次,她才走向桌前,拿起放在上面的一张照片。
照片是鹿时年硬掰过她的脸拍的,照片里的两个人脸贴在了一块,亲昵中又透着违和。她是满脸不情愿,绷着嘴角,而脑袋被一只手推着看向镜头,目光略显呆滞,而这只手的主人笑得很是开心,眼底盛着满怀的笑意。
月光投过窗户洒进,她走到了光亮底下。
她盯着看了几秒,翻到照片背后。
“虞同学最好看!”
好傻。
一滴眼泪猝不及防的砸在了照片上。虞禾慌乱地伸手去擦,可随即又落下了一滴,意识到自己是在掉眼泪,她往回忍了一下。
但却一点都绷不住,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于是,她只能阖上眼睛,任由眼泪划过脸颊,化作平复情绪的解药。
悲伤和无助里的片刻欢喜,在透支我的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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