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姨疑惑:“声音?哪里有什么声音哇?”
窗外的雨哗啦啦自顾自地下。
(不要用我的脸说话!)
“谁在说话?”莫理又听到奇怪的对话声,这次是另一个尖锐的嗓音。
龚姨四下张望着宿舍,侧耳倾听,除了雨声以外什么都没有,只有莫理在自言自语。
“妹妹,你怎么了哇?”
“许优优在这里。”莫理很确定地回答。
“许优优?在哪里哇?”龚姨问。
(你弟弟已经死了。)
莫理聆听着脑海中灌入的对话声,不知为何这声音又远又近。
“在这栋楼里。”她说道。
“在楼里?”
“对,她们在这栋楼里!”莫理说着站了起来。
(他会活过来的,恪星大人答应我会让所有人活过来……)
(许优优,恪星只是在利用你!)
恪星?
莫理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妹妹,你没事……干嘛去哇!”
龚姨话说到一半,只见莫理像被什么东西俯了身,“唰”一下拉开宿舍房门,就往外跑去!
(不,恪星大人会帮我的……)
莫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是感觉到脑中的对话越来越清晰,就发生在这栋宿舍楼里。
破旧的房门、开裂的墙面、阴暗的楼道、既熟悉又陌生的粉笔画……她感觉这些场景就像是梦中游历过一般,仿佛曾经来到过这栋楼里。
(许优优,是我没帮上你。)
(我不需要你。)
“蹬蹬噔”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内回响,莫理步并作两步跑上楼梯,奔赴脑中听到的声音位置。
(你的厄运……)
好像是在这栋楼的最顶层。
(不!我不是厄运!)
(你……)
声音已经越来越近,在脑中与现实重合——是从六楼传下来的!
莫理一口气跑上六楼,墙壁的开裂异常巨大,有粗壮的植物根茎盘绕其中,从钢筋混凝土中长出来,暗绿色的茎叶上盛开猩红的花朵,放出奇光异彩,将整个六楼照亮。
(谁来了?)
莫理循着声音,跑向六楼最里侧的房间,房门半开着,脑海中的对话似乎是从里面传出。
(许优优,我见过她,让她帮你……)
(不!!!)
莫理推开房门。
穿着一身墨绿色旗袍的许优优背对着房门,面朝里侧的墙站着。
在她身前是一面巨大的落地镜,镜子里的她没有戴口罩,一张清秀稚嫩的脸庞出现在镜子中。
镜中的许优优脸部完整清秀,根本不见龚姨所说的“恪星”寄生。
见到莫理出现在门口,镜中许优优甚至朝她点了点头示好。
在房间的一角,昏迷不醒的许友超正躺在那里。
“不!!!”
尖锐的嗓音在房间中响起。
随着这声尖叫,整面落地镜突然“砰”地轰然碎裂!散落成一地残渣!
站在一地镜子碎片里,许优优慢慢转身——她没戴口罩。
但……
那张眼窝深陷的脸上,一只蠕动的海星取代了口鼻的位置!
手掌大小,五辐射状的身体像是五跟怪异的手指,而中心丑陋的口器替代了嘴巴,那种尖锐刺耳的说话声,就是从那恶心的器官中发出的。
许优优血红的眼盯着莫理,下半张脸的“恪星”蠕动着,分不清到底是谁在说话。
“姐姐,我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她说。
虽
然已经有所了解,但当真正见到口罩下的样子时,莫理还是一阵恶寒,她强忍着不适回应道:“你现在是恪星,还是许优优?刚刚你在跟谁说话?”
“这不关你的事。”
小女孩说着,往前走了两步,整个六楼的墙壁都开始粉碎剥落,无数的藤蔓疯长,碾碎一切,猩红的花朵将这诡异的空旷地方照亮。
“你,阻止不了我。”
这一切都发生在顷刻之间,粗壮植株“吱吱”撑破天花板,结合成新的穹顶,却没办法完全挡住外面的雨,于是从缝隙间淌下的水流浇湿所有,在地面上汇成浅浅的一层“小溪”,只刚刚好漫过莫理的脚踝。
“臭老鼠!找到你了!”
莫理身后传来领班的声音,回头一看,只见不远处一扇凭空出现的房门被打开,领班正带着双刀巨人闯进这个空间之中。
“许优优!你竟然也……”领班的斥骂吼到一半,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她激动而又惶恐:“恪……恪星大人,您的力量……终于完整……了吗!”
“孟晓兰,我最忠实的信徒。”许优优说着,“嘴巴”不停蠕动:“你做得很好,我将兑现给你的恩赐。”
“我……”领班抬头,双眼放光,开心得差点跳起来,她“噗通”一声跪在水上问:“恪星大人,我有资格成为酒楼的老板了?我能够……我是说……能够全心全意为伟大的您服务了?”
“别心急,别心急……”许优优对领班说道:“把她干掉吧。”
是恪星,许优优已经被吞噬了?
莫理夹在两者之间,看到那个双刀巨人正朝自己一步步走来。
“莫大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