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在施恩楼一间空教室里,窗外是早晨八点钟的阳光。
毕安睁开双眼,耳边传来朗朗的诵读声,一阵烦躁郁闷从心头涌起。
“醒了吗?”莫理的声音身后传来:“那个药水,再喝一瓶。”
毕安转头看过去,莫理坐在椅子上,刘建国和龙三水也都在教室里。
他醒来的同时,刘建国也同时醒了过来。
“感觉怎么样?”毕安递给刘建国一瓶药剂。
刘建国仰头一饮而尽:“好多了。”
他们在教室后方一隅,同样刚刚醒来的还有龙三水。
“大壮,现在是……”龙三水喝完药水后,眯起眼睛,看到莫理离他们的位置有些远。
在教室前门区域,莫理坐靠在课桌上,李景春和余先生推门而进。
“大壮!快过来!”龙三水惊呼。
莫理没有动,李景春和余先生进门后也只是站到莫理面前。
“我想到办法了。”莫理抬头看向李景春:“我可以偷偷进宿舍换校服。”
在天台上跟李景春、余先生谈过之后,发现双方的目的虽然各有不同,但想要达成目的方法极有可能是一致的。
莫理同意与施恩楼的两个人达成合作,李景春和余先生这对师生可以通过帮助莫理进行部门的计划。
而现在的问题在于莫理的记忆,因为记忆还没彻底恢复,她自认为体内的伪种还没有完全觉醒。
然而一个人的记忆只会被遗忘,而不会完全失去。
随着时间不断推移,她的记忆会跟着大量的信息慢慢恢复,甚至有可能不需要“密钥”来作为恢复记忆的媒介。
那些在部门模拟机里经历的一个个虚拟副本,都那么真实地一点点浮现脑中……电梯、酒楼、步行街、别墅……如果不快点找到校长室,等到记忆彻底恢复,伪种完全觉醒冲出自己的身体遭致副本力量的强制抹除,那所有的计划,所有的一切就全都白费心机了。
一定要在这之前完成部门的计划!
莫理身上还穿着施恩楼的旧校服,在离开施恩楼后,会在季远中学里成为“穿着旧式校服的学生”,不方便行动。
想要再次自如于学校各处活动,必定要恢复成普通学生的状态,包括着装。
当她让李景春想办法把这身旧校服恢复成正常校服时,李景春一大一小的眼睛里写满尴尬——穿着的这身旧校服是在被抓进施恩楼时,通过对普通校服的改造而来,已经没办法还原。
也就是说,离开施恩楼后,她还得先想办法去换上一身普通校服。
根据部门给她的身份,她应该是寄宿生。
宿舍里很有可能有另一套换洗用的普通校服。
“进学生宿舍?这个简单啊,我直接带你去不就行了!”李景春耍弄着那把戒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旁边的课桌上高高地蹲着,任由身体流下的水渍将整张课
桌浸湿。
莫理摇头拒绝:“不,我需要自己去。我不知道‘那个存在’是否已经注意到施恩楼里发生的一切。现在施恩楼……对于他们来说,是学校法外之地,你们最好也不要离开,避免被盯上。只要你们一直呆在施恩楼里,施恩楼就不会消失,‘那个存在’就算注意到这里,也拿你们没办法。”
她心里有自己的想法。
如果自己在进行部门的计划过程中暴露牺牲了,至少施恩楼还能保全剩下部门成员的性命,而不会被牵扯覆灭,到时候毕安他们再另想他法离开。
“我已经想好了。”
下了最后的决定,莫理转向讲台旁的余先生,“有三件事情需要你们帮忙。”
余先生浑浊的双眼直视着莫理,仔细地听着她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
莫理提出了她的要求:“第一,在我执行计划期间,你们要保证施恩楼的安全——特别是保证他们的安全。”
她说着指向教室后方重伤的三人……手指所及之处,还包括了那把“傻枪”。
不经过伪装就进入学校,是死路一条,如此一来没有被部门做过精神手术的龙三水、毕安、刘建国,只能呆在施恩楼里,保证他们的安全。
至于“傻枪”,它不知道会不会被算作“武器”,保险起见也留在施恩楼好一些……况且它还能稍微起到威慑的作用——特别是对李景春。
“可以,但……”余先生看了眼教室后方凶相毕露龇牙咧嘴的三人,“你们得沟通好。”
莫理点头回应,继续说:“第二,你们在抓我进来时,拿走的那颗【心之石】请还给我,它或许对我来说,会有用。”
在每一次进入“心像世界”,伪种都会觉醒一点点力量,为了防止伪种提前觉醒,莫理现在不能轻易进入“心像世界”,也就无法再轻易获得功效强大的【心之石】。
之前被抓进施恩楼前,她自己身上就带着一块【心之石】,学校里是允许携带这种物品的,所以她需要跟师生二人要回来。
“哈,给你……”李景春干脆利落地将最初的那块鹅卵石扔给莫理。
入手时湿哒哒的,仿佛刚从河里捞上来。
“我很遗憾。”他脸上稍显落寞,自嘲着说道:“我用不了它——也是,连心都没有的家伙,怎么能用得了【心之石】呢?笑死人了……哈哈哈!”
看来他曾想过使用这件物品,但无论是被创造出来的他,还是处在“魂魄”状态的余先生,都没有使用【心之石】的条件。
“最后一件事。”莫理并不在乎这些细节,她看了眼窗外,若有所思:“你们刚才说,施恩楼里的学生不全是部门的人,还有一些被抓进副本的倒霉学生……总之,放他们自由吧,至少别再伤害这些人……其中部门的行动人员若是还有伪装,也能在接下来寻找校长室的过程中帮助到我。”
对于这件事,余先生面露为难,没有马上回答莫理。
李景春也罕见地没有搭话,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