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问他这四年半到底去了哪。
陈泽野答得很含糊,告诉她是被家里人送去了美国,在那边读书,大三时发现学院和江大之间有交换项目,便提交申请回国。
祁安其实能猜到一点。
当年他不告而别,一夜之间和所有人断了联系,宛如人间蒸发般消失,能做到这一点的,恐怕也只有陈家。
手指微微蜷缩,空气陷入短暂的沉默。
她还有很多问题想问,比如陈家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这几年来他从来都没有联系过自己。
但最后。
她手指攥着他衣角,两道细眉皱起:“阿泽。”
“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陈泽野愣了愣,指腹揉上她耳垂,将问题抛回来:“你呢宝贝?”
“你过得好吗?”
祁安脸埋进他胸口,委屈不知道在哪一瞬间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她咬唇拼命摇头,细细糯糯地说不好。
“每分每秒都在想你,想得很辛苦。”
陈泽野嗯了声,心疼几乎要从眼里溢出来,呼吸也难以自持地颤抖,轻轻揉着她的眼尾:“我也一样。”
“过得不好,总是在想你。”
他还问祁安为什么要抱着自己的衣服入睡。
“因为实在太想你了。”祁安带了点鼻音回答,“抱着你的衣服,就好像你还在我身边一样。”
陈泽野一颗心反反复复几乎要被捏碎,沉下语气:“我回来了。”
“以后都有我在身边陪你。”
靠在陈泽野怀里,那晚祁安难得没有借助药物就沉入梦乡。
陈泽野没有睡,一直那么抱着她,手指轻轻抚摸她的长发,抚摸她的脸颊,低垂眼眸目光专注,好像在看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
隔天再次醒来的
时候已经快到中午。()
?想看殊晚的《雨溺》吗?请记住[]的域名[()]?『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
祁安迷迷糊糊睁开眼,率先映入眼帘是男生紧实而流畅的手臂,不轻不重搭在她腰上。
腕骨内侧那个纹身还在,黑色罂粟缠绕那串英文字母,盘旋交错在青紫色血管上。
感受到怀里人的动静,陈泽野低头在她额角上亲了亲:“不再睡会吗?”
祁安睡得很饱,摇摇头说不用,发丝蹭过他下颌,伸出手在纹身那里碰了碰,还是很好奇:“这真没什么特殊含义吗?”
陈泽野低笑一声,胸膛微微传来轻震,反扣住她的手,哄人意味很重:“宝贝。”
“真的没有。”
祁安抿抿唇:“好吧。”
陪她吃过早饭,陈泽野把床头上放着的两本笔记递给她:“早上时你室友送过来的。”
祁安怔了下,接过来问:“瑶瑶来过了吗?”
“嗯。”陈泽野在她身旁坐下,顺势在她头顶揉了揉,“看你睡得正熟,就没忍心叫醒你。”
祁安点点头说哦,拿起手机想要给闻姝道谢,却发现她早就给自己发了好多条消息。
【瑶瑶:笔记我都给你送过去啦,里面还有老师划的期中范围。】
【瑶瑶:嘿嘿既然有人陪你我就不多打扰啦。】
【瑶瑶:不过他看起来真的好宠你哦,给你掖完被角后又俯下身,小心翼翼在额头上吻了吻。】
【瑶瑶:本纯爱战神应声倒地!!】
【瑶瑶:我宣布我现在是你们的头号cp粉!!】
祁安自动脑补出那种场景,然后不知怎么,耳朵慢慢红了起来。
眼睛眨动的频率加快,嘴巴喉咙也干涩起来,拼命空咽了几下,又去看坐在床边的男生。
计院的学业一向很忙,交换生更是要兼顾两边的课程项目,笔记本电脑撑开放在腿上,陈泽野半低下头,额前碎发长了一点,半遮半掩挡住眉眼,骨节分明的手在键盘上轻敲。
和记忆中相比,少年脊背依然挺拔,肩膀也依旧落拓,只不过身上的青涩褪去几分,眉目深邃凌厉起来。
感受到她的目光,陈泽野停下动作:“怎么了?”
“阿泽。”祁安目光闪烁着,叫他的名字,“等出院后——”
“我搬过去和你一起住好不好啊?”
像是怕他不同意,她先一步凑过去抱住他胳膊,有些赖皮地轻晃:“住在宿舍我总是失眠。”
“而且我想每天都能看见你,你不想吗?”
小姑娘撒起娇来实在太可爱,撑圆的杏眼中还带着几分俏。
陈泽野心软得不像话,勾起唇角笑笑,没怎么犹豫:“好啊。”
双手捧起她的脸,陈泽野凑过去在她鼻尖上亲了亲:“可不能让我们安安再失眠了。”
“那样我会心疼的。”
得知祁安生病的消息,江驰逸下午时分过来看望。
() 两个人也有几年的时间没见过面,江驰逸把水果花篮放在床头,笑着和她打招呼:“好久不见啊安妹。”
“越来越漂亮了。”
陈泽野冷冷飞过去一记眼神,语气里的不满很重:“你瞎看什么?”
江驰逸啧了声:“陈泽野你能不能别这么小气。”
“怎么谁的醋都乱吃啊。”
陈泽野轻嗤:“你有意见?”
江驰逸:“……”
他哪敢有。
前后不过十分钟,椅子还没坐热,江驰逸就被陈泽野催着往外赶。
“差不多得了。”陈泽野下巴朝门口那个方向抬了抬,“看也看过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周围人来人往,两个男生站在走廊上。
陈泽野手臂交叠抱在一起,偏头往病房里的小姑娘身上多扫了几眼,才开口:“有个事想找你帮忙。”
江驰逸平时和他拌嘴拌得厉害,但关键时刻从没掉过链子:“什么事。”
“帮我重新找个房子。”
江驰逸眉头轻皱:“你租房子干什么?”
“现在那个出什么问题了吗?”
“没有。”
陈泽野肩膀后倚,掀起眼看他,语调中透着点懒散:“安安说想要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江驰逸还是没懂:“所以呢?”
陈泽野有点嫌弃地瞥了他眼,不缓不慢地解释:“锦昌那边的条件你不是不清楚。”
“我自己怎样都无所谓。”
“但总不能让她跟着我一起受委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