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财自然知道裴铮口中的她是谁,当奴才的总要知道主子的心思,才能够好好的办差,“吩咐姨娘好好的伺候您。”
“呵。”裴铮不屑的冷笑出声,只觉得这事儿是这般荒谬可笑,“府中是请不起小厮和丫鬟了吗?”
伺候人这样的事情竟要柳朝朝来做。
“奴才该死。”福财立刻跪下,他虽然是小厮,但并不是一般的小厮,裴铮不爱用管事娘子,所以川舒苑的一应调度,都是福财的事儿,如今听到这话可不得心里打鼓。
“蠢奴才。”裴铮轻嗤一声,“日后不要让朝朝再见张嬷嬷。”
裴铮脸上平静,心中却已经恼恨至极,他不想在看见柳朝朝那般恭顺的模样,他亦是不想在看到柳朝朝对着自己笑。
那恭顺的模样,
比那温软的笑容更让他觉得恼怒。
福财听到自家主子的话,脸色有些不大好看,很想提醒世子爷这般做不妥,夫人本就处处在意柳姨娘,若世子爷还要这般做,岂不是明摆着给柳姨娘招惹麻烦?
她这般身份,越是不引人注意越好。
世子爷这般光明正大的护着,只怕后患无穷。
只不过福财还是很了解自己主子的,世子爷如今在气头上,要是贸贸然提起,他恐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福财对此纠结不已,绞尽脑汁的想着到底要怎么样做,才能两全其美。
裴铮离开之后,朝朝知道今儿个阮氏不在府中,便偷懒的不想起来,她窝在床上美美的睡了回笼觉,她面容平和,似乎因为裴铮不在的缘故,反而睡得更香甜了些。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她从一开始的见不着裴铮睡不好,到如今一人更能安眠,朝朝清楚的知道其中的变化,但她却不愿意去想,只要一想就觉得头疼。
她想对自己好些,不想为难自己。
镇南侯府一大家子人去寺庙上香,京中许多人都看在眼里,都很羡慕阮氏,镇南候位高权重,但对妻子十分爱护敬重,他们夫妻感情极好,虽说镇南候也有妾室,但那些妾室低调的都和不存在似的。
就连什么时候能生孩子也是阮氏说了算。
故而京中许多人都羡慕阮氏,丈夫疼爱,子女孝顺,还没有同嫡子一般大的庶子庶女来碍眼。
只不过被京中贵妇人羡慕的阮氏,这会儿正气恼的对着镇南候数落裴铮,“你瞧瞧你儿子,这做的都是什么事情?”
镇南候也挺头疼的,他们才从寺庙归来,就听闻裴铮发落了厨娘,这大过年的…也忒不近人情了些。
镇南候还什么都不清楚,就被阮氏劈头盖脸一顿骂,只觉得莫名其妙,但也只能耐着脾气哄妻子,“是是是,我会去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不用问了,我知道是什么事儿,还不就是为了那柳朝朝。”阮氏头疼的按住额头,冷笑连连,“亭曈自从遇见她,那是什么匪夷所思的事儿都出来了!”
“这柳朝朝是谁?”镇南候一头雾水,待仔细听完才知道那是救了裴铮的哑女,如今被裴铮收了房的妾。
镇南候也知道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原是昨日他们回府吃年夜饭,厨房手忙脚乱的,没顾得上柳朝朝。
裴铮知道这件事之后,直接发落了厨娘,也不管今天是什么日子。
镇南候原本没觉得裴铮发落厨娘有什么大不了,虽然不太近人情,可若是底下人偷懒懈怠,主子要发落人难不成还要挑时候?
可裴铮为了个妾大动干戈,就显得没有必要。
“退了恭亲王府的亲事之后,夫人可有给亭曈相看人家?”
“怎么没有?还不是你那好儿子,一个都看不上。”阮氏说这话的时候多少是带着些怨气的。
镇南候听阮氏说完来龙去脉之后,觉得自己要好好的和裴铮聊一聊,他不忘旧人是好事,可这么折腾算怎么回事?
镇南候说风就是雨,当即就让人把裴铮喊道书房里来,裴铮听说父亲派人找他时正在看书,见到来人只觉得莫名其妙。
看见父亲更觉得疑惑,“父亲,您找孩儿过来,可有什么事吗?”
镇南候见裴铮面色从容,一时之间不知要怎么问,没见裴铮之前,他还有些气恼,觉得裴铮太荒唐,但这回儿见到裴铮,镇南候忽然觉得也许没什么事?
会不会是夫人想多了?
但无论怎么想,镇南候总是要问清楚的,但当爹的也是头一回过问这种事,心里头多少有点尴尬,不知咳嗽了多少声,做了多少心理建设才缓过来,“听说你发落了几个厨娘。”
“是。”裴铮语气平静的回答,他也是回府之后才知道昨日的事情,府中刁奴大多欺软怕硬,朝朝性子绵软,对上她们总是吃亏,何况春荷也是个小丫头,未必能维护朝朝。
这不,他一时不察便出了这样的事。
“为了你那个妾。”
裴铮皱起眉头,像是疑惑父亲怎么知道,却没否认,“是。”
那是他的人,总不见得受了委屈,连替她出头的人都没有,裴铮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镇南候却勃然大怒,“裴铮!你可还记得你的身份,你可还记得她的身份?”
按照裴铮如今这架势,日后岂不是要宠妾灭妻?
真真是,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