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霁行问他:“在进娱乐圈之前,你有见过卓轻邈吗?”
只是同所大学毕业而已,这点东西还是爱扒明星料的网友扒出来的,除了对方的作品,方燃知脑中没有和卓轻邈相关的更多场面,摇头说:“没有啊。”
陆霁行沉默,可姓卓的和只只,明明来自同一所福利院。
“先生,怎么了嘛?”方燃知问道。
其实并没有怎么,也找不出具体奇怪在何处,陆霁行喜怒不形于色,心中却有好恶的秤。
对卓轻邈这个人倒谈不上不喜欢,而是......行吧,陆霁行还挺烦他的。陆霁行自我承认地想。
任何一个男人,在伴侣周围发现疑似示好的异性或同性,都会在意警惕的。
陆霁行说:“离他远点。”
他们本来也没离多近啊,方燃知些许莫名,但神志却失去了继续思考的能力,一团浆糊。藏蓝色的薄毛衣的衣摆,与从背后看是黑色的短裤,都染了亿摊的白啄。陆霁行温柔地触碰方燃知的后颈,偶尔捏捏他的耳垂,揉揉他的后脑勺,说些好听的哄孩子的话,方燃知沦陷在大家长的绝对掌控的魅力中,很快沉睡。
*
这次的气象总算争气,报准了,早上七点就有缕金线撕裂阴沉了几天的苍穹,泄露在人世。
薄被盖在两人身上,陆霁行从后面抱着方燃知没起身,没下床。虽然知道方燃知根本不会轻易醒来,但他拿手机的动作仍然很轻,怕吵醒他让他安心睡。
他接听夜里打过来好几通的电话,音色很低:“干什么?”
“......你他妈七点才接?”傅文无语,“这时差倒得也太厉害了吧,不过连夜飞回国而已,你竟然睡这么死?”
陆霁行觉得他脑子是真的有病,不靠钱财,十几年才在娱乐圈站稳脚跟是有原因的:“你以为我回来倒时差?”
傅文:“......”
“你在你小情人
那儿?”
陆霁行没回答,示以默认。
傅文麻木:“你情人呢?”
“睡觉。”
“是正常睡过去的吗?”
陆霁行不说话。
傅文很会自接继续:“昏过去啦?”
“你有事吗?”陆霁行蹙眉烦躁,想让他把脑子沥沥水。
“那什么......”傅文这才老实了不少,瓮声瓮气,非常别扭地说,“这不是,这次玩笑开得不太对,确实是我做得不好了,给你道个歉,别往心里去,别他妈一幅要跟我绝交的样子......”这辈子低头的次数太少,他很烦地嘶了声气,道,“或者给你小情人道歉也行,我能屈能伸,但你让他把我删了,我道歉的话,得让他重新把我加回来......”
“不加,”陆霁行打断他的话,自行接受道歉,说,“如果帮得上,以后在圈里顾着他些就行。他性子乖,容易受欺负。”
这夸奖的言词,放在和方燃知相处过几次的人身上,确实是这样,但傅文却冷笑了一声,阴阳怪气:“性子乖,呵,对你一个人乖吧。”
陆霁行挑眉:“怎么?”
“他侮辱我!”傅文生气地说道,“他说你能一夜六次,我不可以!”
那确实够意外的,陆霁行没听方燃知提起过这件事,觉得有趣,笑了声,嘴上还偏心偏了八百万里:“你怎么惹他了,让他这么不开心。”
傅文怒:“什么玩意儿?”
陆霁行:“不然他怎么不说别人,单说你。”
傅文:“???”
傅文气结,又不知具体该说什么,只能先憋两分钟,怕不雅地爆粗口。随后总算正色些,说道:“真没想到你这铁树开花还能动场真心,你认真的啊?那你为什么还要包养人家,这还不得谈个恋爱吗?还是你俩本来就是恋爱,只是在玩儿什么情趣?”
“你可真能想,”陆霁行面无表情,没兴趣聊这个,但很直白地自爆道,“他不喜欢我。”
傅文不信:“你扯。”
不喜欢能被包养,又不是有病。
陆霁行声音很冷:“他把我当替身。”
“我靠......”傅文懵逼,“哥们儿,是我保守了,想象力太贫瘠,还是你们会玩儿。”
同时对方燃知肃然起敬。他不仅对陆霁行不动心,还拿他当替身,牛逼。
陆霁行烦:“没事挂了。”
傅文挽留:“先别啊。”
一双锁定猎物的眼神频频往怀里的方燃知脸上瞟,陆霁行心道,怎么还不醒,如果醒了就能听见他说这些话了。
算了,还是别听见,不然跟他划清界限,陆霁行大抵得疯。
傅文好奇死了:“把你当谁的替身啊?”
陆霁行冷漠:“滚。”
傅文哈哈乐:“妙啊。”
“......”
最后,傅文胜负欲很强地问道:“你真能一夜六次
啊?”
陆霁行无情地把电话挂了。
“嗡——”
电话又响了,不过这次不是陆霁行的。陆霁行忙伸手捞过床头柜的另一部手机,按静音,再看来电显示。
——小启。
初恋这不就来了么。陆霁行端着冷静,实则暴躁地把手机屏幕朝下扔去了床尾,让它自己无声地挣扎,反正也没人听见。
要不是总有层血缘关系作为关联,陆霁行真想弄死方燃知这位初恋,三年了还念念不忘。
方燃知觉得自己刚睡还没半个小时,就又要醒了,他梦到了红花福利院。
在不知第几次出去报警,却总是没有警察前来的时候,方燃知终于惹怒了汪秋凡。那天下午他被几个人拽去一个空房间,被扒了衣服。
当时他十六岁,遇到事会极端会冲动,也凶得厉害,谁敢走过来就打谁,甚至有同归于尽的架势。不过双拳终难敌四手,夏天衣服的纤薄料子很快被撕毁殆尽,他浑身是伤,丝缕不挂,被抓着胳膊拍了许多照片。
抓着他的那只手,腕处有刀片的伤疤,很细的一条,那应该是大孩子反抗却未果的痕迹,但方燃知已看不清他的模样。
十六岁的方燃知从红花福利院跑出去,小脸上并无难过。
那条路通往陆宅,那时候他已经做了陆启两年寒暑假的家教老师,还要给陆启做功课,不能表露出异样,否则会很奇怪。
被拍了一些照片而已,他不在乎,可陆霁行来了......他就在乎了。方燃知害怕被陆霁行看见那些东西,好难堪。
但陆霁行还是瞧见了他掩在长袖下的於痕,几乎要住在公司的人难得回来一趟,更难得停下脚步。
他看着方燃知柔声问:“怎么受伤了?”
方燃知立马后退半步,惊惶地说谎话:“摔......倒了。”
“过来我看看,”陆霁行冲他招手,一贯没表情的脸带了点怎么这么不小心的隐忧,“上药了吗?”
方燃知小幅度地摇头:“没有。”
“来我这边。”
方燃知便过去了,他明明害怕陆霁行会问,但他还是走过去了。不过陆霁行什么都没问,上完药只说:“如果遇到什么事情的话,可以告诉我,我帮你。”
这个人真的好温柔,方燃知想每天都待在他身边,不让他对别人好,随后梦中场景突然转换场地,变成卧室,方才还温柔的陆先生像变了个人,掌管着方燃知的内外,在他耳边说:“别气我了,糙窟你。”那么粗鲁,方燃知完全不敢说话。真的特别的凶,方燃知觉得自己下巴被谁捏住了,梦境被撞得一塌糊涂,勉力睁开眼,便听到床尾的方向好像有手机在响。
有人打电话找他,但陆霁行没帮他接。
也许帮按静音了,但第二通电话进来,铃声又自动开启。不过方燃知不会知道这个。
方燃知没睡醒,眼睛与脑袋都困顿得不行,不想运转,但睁眼就看到陆霁行让他忍不住向他靠近,沙哑地低喊:“先生。”
“谁让你睡觉了,我允许了吗?”陆霁行还捏着他下巴,喜怒无常地,“说喜欢我。”
听到这种强势的句式,方燃知就莫名其妙地心怵,马上乖乖地执行:“先生,我喜欢你。”
“嗯,”陆霁行道,“换个称呼叫。”
方燃知清醒了不少,心脏砰砰地。
“......老公,”方燃知很小声地喊,“我喜欢你。”
好像他们真的是互领结婚证的老夫老妻,但方燃知很快熟门熟路,声音大了些,撒娇:“老公,你抱抱我。”
<hrsize=1/>作者有话要说
陆总:老婆好可爱,我的。
感谢支持,给大家鞠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