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2 / 2)

他拖长腔调“嗯”了声,把那只大手扒开,拉过被子藏进去不见人,继续睡觉。

“昨天晚上又没弄你,怎么还这么累?”

方燃知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睛。被子下的空气逐渐稀薄,有点热,不习惯在里面睡觉的人会觉得不舒服,能闷醒。

耳朵边被陆霁行的音色全部占据,方燃知赶紧扒掉被子,抬眸。陆霁行坐在床沿,两根手指挑着一条白色束缚带细细观察。

好像上面有世界五百强的内部机密财报,看完了就能让它们在一夜之间倒闭。

右手登时摸向小腹髋骨,空的,摸尾椎骨,光的,摸褪根与谷缝,什么都没有。方燃知直愣愣地瞪着陆霁行手上的东西,猛地起身就要去抓,被后者轻巧地躲开,抓住手腕按在床上。

“先生!”方燃知下意识想挣脱,喊完才真切反应过来这是陆霁行,老实不动了,“你,什么时候来的呀。”

眼睛直勾勾地钉在三角束腹带上,如果眼神有火,那这件简单的衣服料子一定已经被毁尸灭迹。明明昨天是陆霁行让他翻出来的,再噻进去的,但他仍然觉得像被抓住了什么极度羞耻的尾巴,想炸毛。

“刚来不久,

”陆霁行捏了捏衣服后的圆柱物体,

“已经中午了,你怎么还不起床。”

上手掀开被子,把睡衣拿给他,等人坐起身穿起衣服,陆霁行道:“我十点给你发消息,说今天中午过来找你吃午饭,你没回我。不饿么?”

“啊?我睡得太沉了,”方燃知拍了拍额头,“没听见手机响。”

他捞过手机一看,真的是大中午了,十二点。手机顶栏有微信的标志,看来就是陆霁行发的消息。

前两天太放肆,昨天又有折磨,已经连续几天没真正深入睡眠几个小时,早晚都要还回来。

防止有其他人找自己,方燃知赶紧想打开手机看,陆霁行抢先将其抽走,道:“也不差这一时半刻,先洗漱,下楼吃饭。”

不说还不觉得,一说是真的饿了。

开机宴确定在傍晚,方燃知不再急,没了手机便先扑进陆霁行怀里抱住他:“我以为你会晚上再过来的,中午是不是没有那么忙了。”

“嗯,提前处理好了,”陆霁行掐他的腰,“明天进组,今天陪你吃饭。”

方燃知扬唇笑,主动吻在陆霁行的脸颊,吻完马不停蹄地跑去浴室快速洗漱。

几乎以逃跑的速度离开的青年背影清癯,宽松的家居睡衣未能勾勒出应有的弧度线条,但陆霁行脑海里全是昨晚方燃知只戴了珍糙带的模样。

“只只,”再想下去大抵会出事,陆霁行转身道,“我去楼下等你。”

方燃知:“好。”

*

仍是打包的餐厅,各道菜都是色香味俱全,刚出卧室门方燃知便闻到了香味,顿觉更饿。

楼下餐桌旁空无一人,方燃知朝客厅看,发现陆霁行在讲电话。

“什么时候?”他问。

方燃知脚步微顿,他没想听陆霁行打电话,但陆霁行的声音不会被空气阻隔,一字不差地扩散开来,只能供人揣摩。

询问的语气不像是在对张程这样的下属吩咐事项,挟有公事公办,也不像是对方燃知这个地下情人稍显纵容,像个家长;更像是对面是能够被珍惜的、在意的人,陆霁行便多了点认真,好像他们很亲近。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陆霁行音色放轻:“好,知道了。”

“我让张程订机票。”

“我当然会过去。”

“不会缺席。”

“放心吧。我什么时候敷衍过你。”

客厅里安静了好大会儿,方燃知都还没把剩下的四层台阶踩完。很莫名其妙,他觉得这通电话肯定是从他想到的那个地方打来的。

“怎么站在那儿?”陆霁行抬眼,“想什么?下来吃饭。”

语调又恢复成了大家长的作风,方燃知在被他照顾,就像个小孩子。

“......先生,你要订机票去哪儿啊?”

“德国。”

“是还要出差吗?”

“不出差,私事。”

方燃知心脏倏地揪紧。虽然他刚刚下意识想到的就是这个地方,但等真的听见还是控制不住地心觉酸涩。

更何况还是私事。

上次傅文给他发陆霁行和别人在一起的图片,还问他对方怎么样,方燃知难受了,但也主动询问了。这次又要去德国......

陆霁行才刚回来没有多久。

要再问一次吗?

还是不要问了吧,他最近好像也管得有点多。

不像个情人的样子。

惹人厌烦了就不好了。

“朋友要结婚,我要去送份子钱。”

陆霁行主动说道。

“啊......啊?”

方燃知猛地抬头。

待看到陆霁行些微疑惑,似是不解他为什么会有这股反应的眼神,方燃知又猛地垂首——羞愧地抬不起脑袋。

啊......他到底在想什么啊,怎么能这样想先生。

而且就算陆霁行真的是去德国找那个他没见过面的男生,问一句也没什么啊,又不会被揍。

“刚才在想我坏话?”陆霁行往他碗里夹菜。

方燃知忙俯身捧住碗,往嘴里奋力扒饭,大声:“没有。”

“没有就没有,别这样吃东西,再噎着。”陆霁行伸手拎住他衣领往上提溜,“坐直。”

被扯开的后脖露出大片洁白的皮肤,甚至能窥见脊椎线,方燃知听话地坐直,那条线便像昨晚等着人描摹似的,微微凹陷。

方燃知使用回首掏,拽住陆霁行的手,牵住,再亲一口,说道:“先生,我有......”

“啪咚——!”

重金属落地的掷砸声,从玄关的位置传来,方燃知吓得肩膀一缩,抬头去看,登时惊惶地睁大了眼睛。

吴至看看方燃知,看看陆霁行,懵逼确认:“陆总?”随后眼神怀疑人生地落在他们握在一起的手,虚弱,“你们......?”

椅子因为人猛烈站起,后移摩擦地板而发出刺耳的尖叫,方燃知蓦地甩开陆霁行的手,尽力撇清关系似的后退半步。害怕给陆霁行带去什么不好的影响,他紧张结巴地说道:“你......吴哥你怎么不敲门。”

被放开的手掌心似乎还留有亲昵相握的余温,陆霁行捻了捻手指节,垂眸不语。

“你门没关严!”吴至抓头发崩溃,“电子锁是绿的,一推就开了啊,我给你打电话你又不接,只能来找了,而且我都来那么多次了,又不是外人。反正现在你......你你你你们——你和陆总是怎怎怎怎怎么回事儿啊?!”

嘴瓢结巴得比狂按老氏计算机的“归零”键还吵。

“没怎么回事,”方燃知下意识地大声道,“我们不熟。”

激烈程度不亚于辩论赛上的正方驳斥反方,好像一点都不想和陆霁行在外人面前有牵连。

一点、都不。

陆霁行抬眸了,很静地注视方燃知,眸子里似有迸发出掠夺欲,一片晦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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