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夏连翘一愣,不知道哪里又戳中凌守夷这敏感孤傲的少年心了。
他看着线香,面色忽然间变得非常难看。
难道是想起来之前她给他下药的事?
“对不起,让你想起之前不好的事,但我现在只有这——”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凌守夷的神情骤然一冷,神情苍白如雪。终于忍无可忍地俯下唇堵住她未尽之言。
夏连翘被亲懵了,大脑嗡嗡作响。
可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凌守夷已直接将燃着的线香一掌阴灭。
夏连翘大脑一片空白:……今天晚上,她好像不知不觉间一步步踩凌守夷的临界点上。
凌守夷垂眸,咬她的嘴唇。
……只是解契。
他一遍遍告诉自己。
他并
() 不想亲吻她。
只是解契必备的金液还丹。
夏连翘吃痛。
他的灵巧的舌尖钻入她的,
咬住口允口及她口中津液,
带着点报复的意味。夏连翘想躲,凌守夷冰冷如玉的指尖扶住她的脸,并不让她躲。这一次夏连翘能感觉到,凌守夷的状态很不对劲,之前他怜她初次,自己也毫无经验,多多少少都会放轻动作,放缓步调。这一次,夏连翘却发现凌守夷的动作直来直往,她咬紧唇,零散的语句被撞得不成句。
终于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凌守夷真的生气了!
她想推开凌守夷,但双手绵软无力。他从来一丝不苟,色白如雪的道袍也微微散落,小腹冷白如玉,汗水如釉。太、太超过了。她睁大被泪水濡湿的眼,控制不住地浑身发抖,痉挛。从少年清寒冷静,黝黑如墨玉的眼里,能清楚地看到自己失神的模样,
凌守夷还在静静地观察着自己,不时垂眸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他看着她眼里倒映出的那个他。
她的双眼像盛满了一碗清水,眼里满满当当的只有他。这也是第一次凌守夷觉察到她眼里的自己竟如此丑陋。
可这个发现又让他有些动情,少年眼睫低垂,眼里浮现出淡淡的隐忍,芳润韧亮的乌发如帘一般散落在她锁骨,动作依然坚决。雨打芭蕉,撒豆一般,一击即中,击击必中。
濒死的体验,她受不住,哭着想推开他,用力去推他的小腹,手掌却汗湿到不断打滑。少年冷白如玉的劲瘦腰线,竟如磐石一般不可撼动,二人之间的体型差,让他轻而易举地就能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她手脚并用也踹不开他,没有怜香惜玉,这一次只是直来直往,公事公办,也正因如此,却也比任何时候更为磨人。
……
不知过了多久,夏连翘这才从令人战栗恐惧的旋涡中回过神来。
她身上披着凌守夷那件道袍,抱膝靠坐在洞壁,四肢百骸内的余波还未散去,她浑身发抖,身体还在无意识地抽搐痉挛,牙关咯咯打颤。
少年回过神来,神情也有点儿L僵硬,意识到自己方才确实做得有些过分。
“你……”绷紧下颌,凌守夷动了动喉口,别过视线不敢看她如今狼狈的模样。
这都是他的手笔。
凌守夷:“还好吗?”
夏连翘生理性的眼泪不自觉地啪嗒嗒直往下掉。一半是气的。当然最主要是爽的。她这个时候连看凌守夷的勇气都没有。一看到凌守夷这乌发如瀑,冰雪秀致的模样。她就想到刚刚被他*到翻白眼的自己,夏连翘就羞耻到想哭。
夏连翘不理他,凌守夷微抿唇角,回过神来,尴尬得浑身僵硬,难得窘迫,心虚气短。
毕竟是被自己弄成这副模样,他也不好袖手旁观。
“可需要我帮忙清理?”凌守夷问。
夏连翘睁大眼,他还想帮忙?!“谢谢,不用!免了!”
她哆哆嗦嗦地拢紧凌守夷的道袍。随便掐了个清洁的法诀。
只站起来的时候双腿还是软的。
凌守夷垂眸:“我带你回去。”
方才他的大脑近乎被莫名其妙的愠怒冲昏头脑。明明是她来主动招惹他的,为什么她还能如此坦然自若,为何她还能一无所觉?
等回过神来,浑身上下不由发冷,继而茫然,自己刚刚都做了什么。
她还没作什么反应呢,夏连翘奇怪地看着凌守夷不知想到什么,面色又一下子变得苍白如雪。
她现在确实一点儿力气也没有,想想,也没再推辞。
凌守夷走上前,却没碰她,而是伸出剑鞘,垂下眼帘避开她的视线,“你牵着这个。”
夏连翘怔怔地看着眼前剑鞘,鞘身通体雪白,依旧裹以白鲛皮,素淡清冷如月色堆雪,金线勾勒盛开一朵秀致的莲花。
她握住剑鞘。
凌守夷顿了顿。
她跟他一步一步走出山洞。
这山洞距离他们临时的宿营地其实并不远,不必御剑,单靠走也能走过。
这厢。
他二人迟迟未归,白济安放心不下,叫上李琅嬛跟他一起前去寻找。
月光下,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安静行来。
当前的少年垂发如瀑,清冷如玉。
后面的少女披着白色的道袍,步履有些蹒跚,面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也不敢抬头,低着眼睛看路。
白济安乍见这一幕,整个人愣在当场,“你们怎么在一起!”
凌守夷和夏连翘一怔,一齐抬起眼。凌守夷率先反应过来将夏连翘挡在自己身后。
白济安看着这衣衫不整的两人,眉毛皱成一团:“你们两个去做了什么?!”
“白大哥?!”连翘惊讶地抬起眼。
她湿漉漉的眼角,和微红的眼眶落在白济安眼里,白济安心里咯噔一声。
他入道前混迹风月场合多年,虽未曾和人有过什么首尾,但如何看不出眼前少女的古怪?
他一颗心直直地往下沉去,却没惊动夏连翘。
而是让不明所以的李琅嬛看住夏连翘,自己则把凌守夷拉到一边问话。
再看向凌守夷时,白济安的神情一点点,彻底冷淡下来,“凌道友,你可还记得你之前怎么跟我说的?”
凌守夷默然无语,亦觉自己如今所作所为,在面对白济安的问话时,实在无话可说。
可怀揣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负气,少年又不甘心落于下风。
紧抿着唇,凌守夷冷冷迎向白济安的双眼,淡道:“吾与夏连翘之间的私事,与道友有何干系?”
他之前怎么会认为这个年轻人适合连翘!!
白济安不可置信地看着凌守夷,怒气蓬勃而生。
他之前竟以为他虽然为人清高,稍显孤僻,但为人沉稳、正直,孤光自照,肝胆皆冰雪。
可眼下分明是自大自私,全然拎不清!
白济安唇角笑意皆无,冰冷道:“从此之后,凌道友你还是莫要和夏连翘接触了。”
凌守夷垂眸,清淡反问:“道友凭什么替她作决定。”
白济安面沉如水:“就凭我与她父亲是生死之交!如今她父亲早早去了!我便代他父亲管教他!”
凌守夷不动声色地反问:“既如此,她岂不是还要唤白道友你一声爹爹?”嗓音如青锋碎冰,泠然如玉,针锋相对。
少年这些日子以来,虽然为人狷介而冷傲,但也多表现在战斗时逞凶斗狠,素日里待人接物可以说是很温淡。
这也是第一次,白济安看透这少年一身淋漓尽致的反骨。
“凌道友,”白济安突然朝他行了一礼,“在下十分感激道友这些时日对我们一行人的回护。”
“但从此之后,”再直起身时,白济安道,“还请道友不要再接近连翘了。”
凌守夷心中一滞,毫不相让地冷道:“便凭白道友你长辈的身份吗?”
白济安抬起眼,“不,我会告诉连翘,让连翘从此之后离你远点。我想连翘会作出理智的抉择。”
凌守夷浑身一僵。
白济安看在眼里,顿了顿,又刻意补充说:
“凌道友我也不妨同你交个底,说句实话,连翘年纪还小,无所定性,好恶只在一瞬之间,在此之前,她还曾对我表露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