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不好。”
秦可可扁嘴,摇摇头道:“她跟了一个足以当她爸的男人,郦姐说那人叫仇爷,底子不干净,让我年后过去拍戏时少跟蒋黎打交道。”
“那是她的选择,可能是真爱呢?真爱不分年龄嘛。”
语落,丛琦想了想,道:“郦姐的考虑是对的,不管之前感情多好对方现在的圈子比较复杂,还是少接触为妙,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听说回归后那边治安好了许多。”
类似绑票拍裸|照这种事,这两年几乎没听说了。
丛琦还没去过港城和澳门,担心遇到暨和北的老仇人们。
不能去她也没太多感觉,反正天底下能玩的地方那么多。
说起蒋黎的选择和现状,她有些唏嘘罢了。
明明起点不错却被忽悠着走偏了,如今在港城发展得不如恶毒女配专业户的某人。
“郦姐也说好了很多。这两年港城一些大老板开始到内地投资剧和电影,蒋黎跟的仇爷最近也要开大投资警匪片,听说真人真事改编,拍一个叫,叫木什么的卧底,木头,还是木屑……蒋黎说仇爷要亲自选角。”
木?
丛琦眨眨眼,不会是说暨和北吧?
他已经从小混混正式升级为“卧底”了吗?
等等——
这电影拍了不会有人因为“真人真事改编”到处去打听原型的信息吧?
这么一想,丛琦心里咯噔一声,表情顿时就不好了。
吃完晚饭秦可可离开。
她立马给暨和北打电话,问他知不知道姓仇的是谁,是仇人还是怎么回事?
暨和北想了想,实在记不起对方是谁。
当年他还在四合会时,老大林爷、老一虎爷、老三猛仔……哪来跟虎爷差不多岁数的姓仇的?
别说四合会没有,整个港城都找不到一个姓仇的老大。
“那些人拍这个对你不会有影响吧?”
丛琦心里有些乱,无意识咬着指甲,总觉得不是件好事。
“能有什么影响?”
暨和北轻笑,安抚老婆紧张的情绪:“你当我是病猫吗?别说拍部电影,就是指着我鼻子公开说我是谁,也影响不到咱们。”
“真哒?”
丛琦半信半疑。
“真的。”
十年可以做的事太多了。
国内国外都日新月异变化着。
小小港城不管私下如何,明面上各个都夹着尾巴做人,家家挂着红旗。
拍电影又如何,如果拍得穷凶极恶坏事做绝,那认识自己的猜不出来;如果作为主要角色拍,以内地电影上映标准,主角能“坏”的程度很有限,对自己形象的抹黑也很有限。
只要本人不care,其实拍不拍如何拍,都构不成太大的影响。
□□如今只剩下落日的余晖了。
从前那些在狗仔面前放狠话,在电视节目上当众威胁人的,再也不敢多提从前的身份。
而是主要讲这些年做的“公益”啊,“慈善”之类,企图让自己显得根正苗红,一颗红心向着D。
话虽如此,暨和北还是打算抽空了解情况。
他沉吟片刻,拨通了一个几年未联络的号码。
随后飞了一趟深市。
次日,在一处清幽私密的会所里跟一个四十上下,精明干练的男人见了面。
两人没有选择在密闭的房间里谈事,而是在空旷的高尔夫场地,除了他们本人,谁也不知道谈了些什么。
他忙工作,丛琦则是忙着给秦可可设计衣服,时不时还得到隔壁监工。
这个寒假丛智渊两口子也没闲着,上课,学车,两口子比年轻人还要精力充沛。
黄琇晶等人见了还打趣:“慧英,你跟老丛最近在忙什么啊?除了上课干嘛去了,怎么都得天黑才回来,你俩不会又去搞什么补习班了吧,真是不会享福。”
“什么补习班,没有的事。”
许慧英摆手,嘴角都笑烂了:“琦琦和小暨在他们家附近给我和老丛买了一套房,下学期我们大概就住那边,这样一来一回上班肯定不如现在方便,她就让我和她爸去学个车。”
“唷!平安一街的房子?那一片价格涨得还挺快的。”
地段确实好,闹中取静,但性价比也是真的不高。
毕竟全是老房子,价格高不说,买了还得花一笔钱整修。
不过好处也是实打实的,基本都独门独院,周围商场、书城、医院……各项配套公共建设都有,加之隔条街就是片区派出所,周边治安非常不错,小偷小摸都很少有。
“老许,那你们这是属于现在开始让虫虫两口子养老了?”
“虫虫还要给你们买车啊?”
许慧英在外人面前对女儿女婿永远都是夸的,于是听着似乎是在谦虚,但语气里的开心得意又藏不住。
“我和老丛就她一个,给我们养老不是应该的吗?车啊,不买,不浪费那个钱,忙起来就开她的旧车,不忙的话我和老丛骑自行车,骑车过来也就半小时,还能锻炼身体。”
听到这话,大家忍不住露出羡慕嫉妒的眼神。
都说养儿防老,真能防老的又有几个呢?!
大多数家庭的子女成家立业后一年见几面都是好的,几个月都不一定能通一次电话。而后每次见面塞点钱拎点东西。联系勤了,子女还会嫌你烦。
像许慧英两口子这种只生养一个闺女,四十多岁就开始被女儿女婿照顾的例子非常少见。
也没几个有这样的福气。
可见生儿生女不重要,生几个也不重要,养孩子那是贵精不贵多。
先前还有人觉得老许两口子只养一个闺女蠢呢。
结果呢,人家虫虫特别好,如今谁敢再笑他们没儿子以后没人摔盆哭丧?
“你们要搬走,老曲他们也要搬走,哎,咱们院里哦,越来越冷清了。”
“曲老师一家要搬走?”
黄琇晶点头:“……苗苗去了后,于乐康爹妈经常跑咱们小区冷嘲热讽,嚷嚷得附近几条街都知道苗苗的事,什么打胎的报应,什么老耿看不上他们家,活该年纪轻轻丧女,反正话说得怪难听,思源和叶叶又处在高三的关键时期,老耿就打算搬到别处去。”
接着又说:“陆城不是个东西,但他爹妈还算厚道,苗苗的钱他们一分没拿,就连那什么……什么股份啊他们也没要,除了小乐然,钱都给老耿他们了。”
以前曲苗苗和丛琦两个小姑娘闹矛盾,黄琇晶看不得耿又琴装腔作势,也很看不得苗苗欺负人。
但人没了,又实实在在为她惋惜。
“好竹出歹笋了。”许慧英道。
说起这个话题,气氛就不可避免沉重起来,黄琇晶有意活跃气氛,便说:“咱们小区要拆迁了,你们知道吗?”
“啊?哪来的消息我怎么不知道?”许慧英问。
另外几人也目光炯炯的看着黄琇晶。
“老臧说的。”
陈奶奶也点头:“前阵子小藏是说咱们这条街可能要拆迁,哎哟,你们肯定喜庆得很,只有我们这些老不死的不得劲,真拆了大家就更见不着面了。”
“是舍不得大家,但真拆迁你们家难道不高兴啊?”
家属院位置好,妥妥学区房,不管是置换新房子还是拿了钱到别地买,都比老房子划算的。
大家当然盼着拆迁呀。
可是还没等到拆迁,臧凝琴被抓了。
就在过年前的几天。
她涉嫌职务侵占加违法发放贷款。
这一查,小区住户才知道武家多么有钱。
十一套房,四千多万现金,全堆在某处房产里。
当消息传出来时,所有人都被惊呆了。
想过武家有钱,但没想到这么有钱!
这年头家里有几万存款就属于不错了,更好一点的比如许慧英这种,每个月女儿女婿给生活费,两口子工资全部存起来,一年能存几万,加上孩子的孝敬,存折数目能超过六位数的就算得上有钱人。
现在一看,她这个有钱人跟四千万一比,完全是蚂蚁和大象的区别。
但若说大家一点不知道,也不现实。
其实家属院里早就猜过臧凝琴通过职务捞钱的可能性。
在武旸闹着出国那会儿,毕竟能立刻联系好预科学校说送就送,家底明显厚得不同寻常。但没有谁在银行工作的,也不清楚银行薪水和福利到了哪个程度,私下念叨几句便罢了,哪里想得过她这么能捞。
她被查,周边所有人又被调查了一遍。
包括跟她所在银行有合作的星海地产。
还好暨和北做事很有分寸,当初谈的第一笔期房合作一切都按规矩办事,并未给臧凝琴行贿拿好处。
反倒是很多小企业小公司为了申请下来贷款,给了臧凝琴回扣。所谓回扣不是直接给钱给银行卡,而是通过一家酒厂完成了行贿。
如何操作的呢?
臧凝琴跟支行行长找了挡箭牌,开了个白酒厂,酿的就是普通高粱酒。
但标签一打上洋文儿,就成了高档酒。
要知道烟酒的利润空间向来差距非常大。
市面上散装白酒一斤一块两块,而她厂子里的白酒一瓶500ml出货价1999,想批贷款的就先到酒厂买酒……
这样一来,明面上肯定查不到她通过职务吃回扣的证据。
反正银行都会产生巨额坏账,如此,就算那些企业还不上贷款而破产也牵连不到她头上。这回会爆出来,是因为一个小公司买了十万白酒,申请的贷款却一直卡着不放,对方一怒之下实名制举报了。
才把臧凝琴和支行行长拽下了马。
丛琦听完,从贷款这事上发现公司财务方面特别容易被钻空子。
当即让星空影视财务部自查。
不查不知道,一查还真发现了做假账逃税漏税的情况。:,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