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1 / 2)

史书上曾经记载过,馆陶公主给她男宠董偃的零花钱标准是:一天中黄金百斤,钱百万,帛千匹。

无论这三样到底是并列关系,还是互相不包括的关系,都是一个很炸裂的数字。

江陵月曾经以为这不过是史书上常见的夸张记载,为的就是表现馆陶公主对董偃的宠爱。但是见到阿娇今天一箱箱送黄金的做派,上面的那个标准多半是真的。

她无奈地捂着眼叹气:“唉。”

“怎么了,陵月?”霍光担忧的目光投了过来:“收到这些你不开心么?要不趁着董君还没走远,把这些送回去?”

“开心当然是开心的啦。谁会嫌钱少啊?”

就是……

她之前承诺过要和陈阿娇做牙具的生意,后来被卫青劝了几句就稀里糊涂地放弃了这个念头。

结果,她居然完全忘记了告诉陈阿娇这件事,还是陈阿娇写信过来后她才想起来的。

“鸽了她还收她的贺礼,我实在受之有愧啊。”江陵月说。

“哪里的事。”霍光听完竟笑了一声:“陵月,你还没听出来么?那位……陈女君只是找了个幌子,想给你送钱而已。”

“啊?”

“无论是牙具的生意也好,入朝的贺礼也罢,说到底不都是为了把这些黄金交到你手上么?依我之见,她真正的目的,怕是想用这些钱给你赔罪吧?”

赔罪?

江陵月心中隐约明悟了什么:“你是说,上一回她拿我做筏子传谣言的事情?”

霍光有点尴尬:“咳,多半如此。”

“……原来是这样啊。”霍光的解释或许是最合理的,因为他完美解释了眼前发生的一切。

依陈阿娇骄矜的性格,如果真的为了自己鸽她而生气,哪里会再给她一丝一毫的好脸色?更不用说写信谴责了。

但如果是为了送钱,就说得通了。

稍稍细品一下,怎么还觉得陈阿娇莫名有点儿傲娇呢?

江陵月想通之后,紧紧抿着的唇立刻松开,染上一抹鲜润的颜色:“那这钱我就心安理得地收下了!刚好办学校肯定要费不少钱,陛下那儿还一文没批下来呢,这钱刚好可以解燃眉之急。”

“咳咳咳!”霍光不知道为什么,响起一连串咳嗽声。

江陵月奇怪道:“阿光,你怎么了?”

她知道霍光是个铁杆保皇派,对刘彻那叫一个忠心耿耿,死后都要入茂陵陪葬的。但他现在还没入内朝做官,不至于她小小的一句抱怨都听不得吧?

旋即,就看到了霍光身后的霍去病。

江陵月:“……”

救命!

除了霍光,这一位也是铁血保皇派啊!

她立刻心虚地低下头去,只听见霍去病凛然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这些都是堂邑大长公主送来的?”

“回阿兄,是她的女儿陈女君送过来的。依光之见,怕是特意

为了给陵月赔罪的。”

“算她识相。”霍去病凉凉道。

江陵月缓缓地抬头,

只见霍去病唤来府上的仆人把装满黄金的箱子抬进府里去,

一时间没分给她一个眼神。

说不定,是没听见刚才她刚才的话呢。

她悄悄地松了口气,又小幅度地拉了下霍光的袖子:“多谢阿光啦。”究极兄控能出口提醒她,真是男默女泪。

霍光也小声道:“陵月,你往后说话小心些。”

江陵月忙不迭地点头:她刚才是有点得意忘形了,什么话都敢说出口,也幸好霍去病没听到。

而况,刘彻已经全盘批准了她的计划,也不是不发经费给她,只是走国库的账肯定慢一点。

随口抱怨什么的,也实在不应该。

“你们说什么呢?”霍去病冷不丁地插来一句,让两个交头接耳的人顿时僵在了原地。

“阿兄,没、没什么……”霍光结结巴巴道。

霍去病不知道到底信还是没信:“这些箱子都快搬完了,你们也进去吧。”

“好。”

江陵月心虚,但脚步更虚。她快步朝着门里面走去的时候,还险些把自己绊了一跤。

“女医,且当心些。”霍去病在她背后说道:“还有,虽然陛下的钱还没发下,但医校的地址已经定下了。”

江陵月:QAQ

原来霍去病他听到了!

这下真的社死了!

她顾不上平地摔的风险,步子迈得更快了些。俨然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她似的。

江陵月走得又快,半点儿也不敢回头。自然错过了霍去病点漆眸中一闪而逝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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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在内堂坐定,江陵月的耳根子还泛着红,绯色的云霞甚至染透了交领上的雪白颈子,俨然一只煮熟的虾。

当看到霍去病坐定在对面的时候,头顿时埋得更低了些,不敢和他眼神有一点儿相触。

霍光调适得更快一点,这时候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阿兄,你怎么回来了?”

“陛下定下了医校的地址,让我给江女医过目?”

霍光瞥了低头装鸵鸟的江陵月一眼,善解人意地替她问道:“阿兄,那它在哪儿呢?”

江陵月也悄悄竖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