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似淮松开了她。
被他碰过的地方就算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一阵阵的冰凉,似泛着滑腻凉气的蛇皮,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在楚含棠走了几步后,他冷不丁地出声,“楚公子昨晚做噩梦,是梦到我了么?”
她撒谎了,说不是。
谢似淮好像信了,看似温柔地一笑,暗含了些意味不明,转身也进房间拿自己的包袱。
楚含棠立刻逃离这个窒息的地方,到了池尧瑶身边才感觉安全,他们买了两辆马车,除了谢似淮还没下来,现在人都站在马车旁。
附近花木相间,透过树缝隐约能看到远处的山峦。
楚含棠昨晚做噩梦,睡眠质量不好,站着的时候不停在打哈欠,眼底还是一片青色。
困到极致站着也能睡着这句话真没错,她差点就睡着了,见旁边有一口井便去打点水回来洗把脸。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谢似淮已经到马车前面了。
男女各乘一辆马车,但池尧瑶和侍女两个是不会驱马的,白渊去她们那辆马车充当车夫。
而白渊
的小厮则当楚含棠和谢似淮乘坐的这一辆马车的车夫。
她最担心的事还是来了,逃不过跟他单独坐同一辆马车,也就意味着接下来的路程都需要提心吊胆。
要不还是出去跟小厮坐在前面,楚含棠虽然不会驭马,但坐在旁边也不会碍事的,她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摒弃了这个念头。
楚含棠只是掀开了一下帘子,外面的热气就蜂拥而来了。
感觉真是酸爽,令人敬谢不敏。
当下就决定还是不出去了。
她现在无比敬佩在这种天气下还能坚持给他们驱马的小厮。
楚含棠装作不经意地看了正闭目养神的谢似淮一眼,托着腮想剧情,接下来有一个剧情点应该是需要走的,危险程度是两颗星。
下一个男配要出现了,他将会对池尧瑶一见钟情,然后不顾一切地要追随她,抛下了家业和未婚妻。
还奠定了他以后死得惨的基础。
白渊爱慕池尧瑶,对这个男配的存在是有些介意的,但他是光风霁月的男主,尽管介意也不曾有过半分怨言或坏心思。
而谢似淮就不一样了,直接想杀了他一了百了。
在他心目中,有什么是杀人解决不了的呢,杀一个不行,那就杀两个,十分简单粗暴的解决方法。
原著中至今无人超越他。
话又说回来了,好像真是有谢似淮杀人都解决不了的问题,那就是他即使杀了所有喜欢池尧瑶的人,哪怕是白渊。
也得不到她属于爱情的喜欢。
喜欢谁这件事确实是强迫不了。
在玛丽苏文里,强制爱是行不通的,而且像谢似淮这种病娇,就算用上小黑屋又怎么样,这不是救赎文,池尧瑶不会吃这一套。
楚含棠穿书之前也觉得病娇什么带感,但是穿书进来之后呢?
敬而远之。
为什么呢,因为病娇爱慕的对象不是她,她还是病娇的情敌,这不就变成了恐怖故事了?
最重要的是,谢似淮杀这个男配的同时,他怀着顺便铲除楚含棠这个情敌的想法,把她也算计进去了。
这个男配可怜不可怜,她不知。
楚含棠只知自己也太倒霉了。
她越想越觉得攻略女主的道路艰难,不知不觉坐到马车的最角落里面,忽地感受到一道视线落过来,抬眸一看,对上谢似淮的眼。
他就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而已,眼神平静无波。
可这有点儿像暴风雨前的宁静,楚含棠刚想开口说话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猛咳嗽好几声。
红色从脖颈处开始蔓延上来。
她急急忙忙地拿过水袋喝几口水来顺顺气,一只骨瘦嶙峋的手缓慢地覆上楚含棠的背,轻轻地拍了几下,温度穿透衣衫传递进去。
“楚公子还是得小心点儿,水也能呛死人的。”
谢似淮轻声地提醒着。
似乎是好意,手还在拍着楚含棠的背,这个动作有助于顺气,但在他做的情况下,让她更加呼吸不顺畅了。
楚含棠停下喝水,把水袋放回去,顺便不露痕迹地躲开谢似淮的触碰,“我好多了,谢谢。”
“那便好。”
他撩开帘子往外看,侧脸被阳光晒得正着,肌肤白得近乎透明。
楚含棠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可惜无法如愿,谢似淮放下帘子又朝她看了过来,忽然问:“楚公子在京城的亲人是哪户人家?”
他嗓音略低,“我以前接镖的时候也曾去过几趟京城,你跟我说说,或许我也知道在何处呢。”
说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来圆。
楚含棠说要跟池尧瑶同去京城的原因是寻找亲人,“我们失散了很多年,我不知道她是哪户人家。”
谢似淮不再问了,薄唇微动,“是么,希望楚公子能够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