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之裴看着她头发乱糟糟的样子,有些嫌弃,想了几秒问,“你什么时候说的?”
“你来敲我门的第二次。”楚含棠把眼睛睁大些,希望他能看到自己在瞪他。
敲门声音太大,回应的声音太小,柳之裴没听到。
他挠了挠头发,“没听见,你昨晚是去做贼了?以前你都是比我早起的,今天是怎么了?”
楚含棠又打了个哈欠,“偶尔睡个懒觉不行啊。”
他蹲了下来,弹了弹房门前被蜘蛛网缠住的虫子,头也不抬。
“行吧行吧,那楚公子你回去继续睡,再说了,我这不是担心你么,上次你一晕倒就……”
话还没说完,就被楚含棠踹了一脚,柳之裴像是做梦一样,不敢相信她居然会踹自己一脚,“我哪里得罪你了,楚公子?”
楚含棠很不好意思地将他扶起。
谢似淮就站在不远处,她一看见便想让柳之裴立刻闭嘴,但明说又太蹊跷了,心急之下,脑子没反应过来,脚失控地伸出去了。
一脚下去,还挺见效的,柳之裴不再接着说下去了。
就是挺对不起他的。
楚含棠连声说抱歉,“我刚睡醒,脑子不清醒,本来我是想着虫子脏,想叫你别玩的。”
柳之裴脸色都黑掉了,“所以!这是你踹我一脚的理由?”
他站起来揉屁股,“你踹我一脚的理由是我玩虫子?你自己听听,这像话么?可能我看起来像个傻子,你才会拿这话糊弄我。”
谢似淮仿佛对他们的争吵没兴趣,听了几句便走了。
楚含棠这才敢松一口气,但也没打算跟柳之裴说踹他的真实原因是什么,不然他肯定会更生气,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就算让谢似淮知道她昏迷了几天又怎么样?
幸好柳之裴这个人不记仇,被踹了一脚后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经过刚才的事,她彻底不困了。
反而精神到不行,就像在现代读高中那样,上课时昏昏欲睡,被老师喊起来回答问题后,精神到好像能打死几只老虎一样。
楚含棠不困就饿了,问柳之裴,厨房还有没有留着她的饭菜。
柳之裴不记仇归不记仇,却还有点儿小生气。
他只是点头,但一声不吭。
楚含棠偷偷地跟柳之裴说了几句话,他
又瞬间恢复如常了,还特别热情地将她送到厨房。
其实也没说什么,只说了一些池尧瑶喜欢什么的话。
厨房里有一张长板凳,楚含棠捧着碗面在那吃,柳之裴在默背着池尧瑶喜欢什么。
背到一半,他转头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楚含棠喝了一口面汤,擦擦嘴道:“我之前认识池姐姐的时候,你还在丰城被人控制着,神志不清呢,我自然知道得多。”
提到丰城被人控制这件事,柳之裴吊儿郎当的样子收敛起来了。
看着像想起了那一名控制过他的女人,果然,柳之裴下一秒就说:“是我对不起她,她的容貌被毁与我有关系。”
楚含棠一听便知有八卦,一边吃面,一边安静地听着。
柳家在丰城是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柳之裴是柳家的独生子,自小备受宠爱。
他还是出了名的爱美人。
以前有过很多段情,那女子便是其中一段,也是最难缠的一段,可是柳之裴万万没想到女人妒忌起来会这么恐怖。
跟柳之裴有婚约的那家大小姐得知女人对他纠缠不休后,居然派人去毁掉了她的那张脸。
后面发生的事,他们都知道了。
女人不知从哪里学来控制人的办法,把他困在身边,还说柳之裴不是喜欢漂亮的脸么,她便去把人家的脸皮剥下来,戴上。
像疯了一样。
柳之裴对女人又是愧疚又是恐惧,直到被楚含棠他们救出来。
楚含棠听完整件事的过程,将空了的面碗放到一边,忍不住吐槽一句道:“真浪子,不过你说得对,你确实也有错。”
柳之裴虽听不懂她说的“真浪子”是什么意思,但后面那一句还是听得懂的,“这件事你不要跟池姑娘说,我怕她……”
楚含棠看了他一会儿,“你不是会算卦么,给自己算没算过?”
怎么突然就扯到算卦上面来了,柳之裴想都没想,摇了头,“没有,算卦之人不给自己算卦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她不想他越陷越深,“其实我也会算卦,我之前给你算过。”
柳之裴半信半疑,“真的?”
楚含棠露出认真的表情,装模作样地点点手指头。
“真的,我算到你跟池姑娘有缘无分,到京城后恐怕还会有血光之灾,甚至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柳之裴安静了几秒,抄起一块木头就要打她。
“楚公子,你刚起床的时候踹我一脚也就算了,现在还说这些话来继续糊弄我。”
他皮笑肉不笑地笑了几声,“骗我说什么我跟池姑娘有缘无分,居然还诅咒我会尸骨无存,亏我还拿你当兄弟。”
柳之裴追着楚含棠跑出了厨房,“我算到你今日就有血光之灾!”
她大叫冤枉。
自己说的都是实话,还冒着被系统警告的风险提醒柳之裴,不相信就算了,还要追着她来打,楚含
棠准备看着他自身自灭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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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之裴依然穷追不舍。
楚含棠便抓住这一根救命稻草不放,跟柳之裴绕圈,双手不知何时放到了挡在自己身前的人的腰身上,掌心像是在握着他的窄腰。
鼻尖闻到一股幽香,她失神了一下,想抬起头看是谁。
可柳之裴紧追不舍,楚含棠一抬头,那一块木头就想从上面砸下来,只好按兵不动,弯着腰,躲在人的身后,继续抓着他的腰。
待在房间里的人被院子外面的动静惊扰到了,探出头或走出来。
池尧瑶刚想开口阻止他们,就看到那一块木头从柳之裴手中脱落,误砸到谢似淮的额头上,见了血。
柳之裴愣住了。
楚含棠也愣住了,猛地站直,松开抓住谢似淮腰身的双手。
她绕到他前面,看着他白皙额头上的红色,直呼要完了,瞪了柳之裴一眼,后者心虚且愧疚地道歉。
柳之裴拿着块木头追楚含棠也不是真的要揍她一顿,只是装个样子而已,失手砸到谢似淮根本就是意料之外的事。
池尧瑶快步过来,冷静道:“先别说了,先上药。”
谢似淮抬手碰了碰额头,指腹多了点儿血,歪着头看了柳之裴一眼,什么也没说,明明看着无辜纯良,却莫名令人毛骨悚然。
楚含棠认为自己也有错,拉着谢似淮往屋里走,“谢公子,我来给你上药。”
柳之裴也跟了进去。
池尧瑶紧随其后,还不忘问柳之裴刚才发生了什么,为何会闹了起来,他也没如实说,不然觉得自己有点儿像在背后说人坏话。
所以柳之裴只说就像平日里那样吵吵闹闹而已,只是这次一不小心弄出来的动静有点儿大。
也不知道池尧瑶信还是不信,没问下去,让素心去拿药过来。
白渊与孔常面面相觑,也跟了上去,平日里柳之裴和楚含棠是喜欢小打小闹,但从未见过血,这是头一次,受伤的还是谢似淮。
虽然是小伤,但见血了终归不是什么好兆头。
不知为何,今日白渊的心总是有些不安,总感觉会发生一些事。
他摇摇头,把这个想法压下去,有谢似淮在,就算有人追杀过来,胜算也大,白渊抬步跟了进屋。
屋里,楚含棠让谢似淮先坐下。
等素心拿药过来后,她站到他面前,弯下腰,先用帕子把额头上的血渍轻轻拭擦掉,再用手指沾上点儿透明的药膏,涂抹上去。
柳之裴紧张地守在一旁。
楚含棠知道在原著里谢似淮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她给他上药的同时,尝试为柳之裴和自己解释下,“不好意思,都是因为我,柳公子才会误伤你的。”
柳之裴忙道:“是的。”
由于靠得太近,楚含棠呼吸出来的气息总是能随着说话,不断地扫过谢似淮的脸。
他眼睫轻颤,抬眼看见的是她的脸,低眼看见的是她纤细的脖颈和……正在滚动着的喉结。
有些喜欢这种靠近,却还是有一丝丝本能地抵触男人的难堪。
哪怕前不久用那种只把她当猫儿的说法说服了自己。
谢似淮慢慢地垂下眼睫,楚含棠腰上的腰带垂了下来,此刻落在了他膝盖上,只要轻轻一拉,便能完完全全地落到他的手上。
他睫毛又是一动,却无端多了几分高深莫测的意味。
只见谢似淮衣袖一动,一股浓烈的香粉味道在屋内迅速散开,不到几秒,除了楚含棠,站在屋里的人眼神全部变得涣散。
他们不再动了。
楚含棠察觉到了不妥,呆愣愣地放下手中的药膏,迟疑道:“他们这是怎么了?”
却不想谢似淮站了起来。
她回头看他,“谢公子?”
谢似淮抬手握住了楚含棠的肩,她还是一脸懵,直到被他握住肩膀,像摆弄着宠物一样,缓缓地向后转了个身,面对着池尧瑶。
他弯下了腰,声音响在楚含棠耳畔,“楚公子,你……不是喜欢她这张脸么?”
“我给你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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