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之裴虽然心系池尧瑶,但听见楚含棠干呕的声音后,还是放慢了一些速度,喘着气问:“楚公子,你没事吧。”
楚含棠张嘴呼吸新鲜的空气,摇摇头,“我没事。”
小船靠上了池尧瑶那艘大船,还没等他们上去,就有几l个黑衣人过来对付他们了。
柳之裴身手不错,一个侧身躲开,将船桨当武器,使劲地砸向他们,楚含棠有样学样,也拿起船里的另一把船桨。
等他们上大船后,白渊分神问:“谢公子呢?”
楚含棠不知道怎么回答,支支吾吾的,柳之裴不免对谢似淮生了怨气,急促道:“他在岸边,不肯上船,也不知为何。”
白渊跟谢似淮相处了这么久,也知这个少年武功高,喜欢笑,但性格很古怪。
只是这个时候如此胡来,他要多生气有多生气。
楚含棠开始头晕了,晕船不仅想吐,还会牵扯到头晕,特别是在船上打斗更加晃了,感觉胃里的东西在搅来搅去。
她勉强拿住船桨,却被人一剑划破手臂,血渗出来染红了布料。
柳之裴忙过去帮楚含棠,直接用船桨打晕袭击她的黑衣人,气喘吁吁道:“楚公子,你受伤了。”
血沿着楚含棠的手臂流下去,她只能感受到血液流过皮肤产生的痒意,感受不到任何疼痛,有些懵,“可是……我好像不疼?”
“不疼?”他显然是不相信的。
楚含棠也感觉很神奇,真的一点儿也不疼,难道是系统良心发现,主动地把疼痛都消掉了?
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快步朝池尧瑶跑去。
“池姐姐。”
池尧瑶衣衫微乱,却被护得
很好,并没有受到什么伤。
楚含棠的衣服是水墨色的,血在上面很明显,池尧瑶一眼就看到了,说了一句跟柳之裴一样的话,“你受伤了。”
只要一动,血就会继续流,尽管楚含棠感觉不到痛,还是用手捂住伤口,“没什么大碍。”
池尧瑶脸色很不好。
看来派人来追杀他们的人现在已经狗急跳墙了,见他们快到京城,宁愿在热闹的夜市上当着肃州百姓的面也要把他们抓走。
难道这一次逃不掉了么?
她看着楚含棠手臂上的伤,想让他们先行离开。
楚含棠却看穿了池尧瑶的心思,笑着说道:“如果我们要逃就不会划船过来了。”
池尧瑶眼眶微红。
【恭喜宿主,女主对您的好感度加十,叠加过后为七十五。】
楚含棠用帕子绑住手臂,怕自己晕船没晕倒,倒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晕倒,不疼是一回事,失血过多后会晕倒又是另一回事。
她拿出了刚得到不久的珊瑚红簪,也可以当是刺人的工具。
池尧瑶的担忧是不存在的,就算对方人多,身为男主白渊也不是吃素的,渐渐的,他们也占了上风。
柳之裴为了照顾受伤的楚含棠,经常把自己打到一半的黑衣人让给她,自己去对付其他人。
可能是想活下去的念头太盛,楚含棠竟然暂时没有晕船产生的晕眩与呕吐感了。
*
岸上,谢似淮忽感到手臂一疼,抬手按了按,却一点儿事都没有,只是单纯地疼。
看热闹的人时不时发出惊呼声,有些胆小怕事地小声问有没有报官了,大庭广众之下肆意抓人、杀人简直是不把我朝律法放眼里。
谢似淮突然从石桥上站起来,算了,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
站在他附近的人纷纷仰起头看这个站得这么高的少年。
还没等他们问他想干什么,就见这一名少年纵身一跃,跳入了河里,像是在往那一艘危险的船游去。
可他跳下去后便没了踪影。
楚含棠在船上时也会抽空看岸上,想找见谢似淮的身影,但是百姓太多了,根本找不到。
就是这一分神的瞬间,有一把剑直指她的喉咙。
“哐当”一声,长剑落地。
原本手持长剑的黑衣人的手腕不知何时刺入了一把匕首,仿佛要把藏在皮肤下面的手筋都一一刺断。
楚含棠往匕首飞来的方向看。
谢似淮头发尽湿,发带黏在发丝里,一张干净无害的脸滴着水。
如果忽略他的手还掐着一个人的话,浑身湿漉漉的,看起来是挺干净无害,甚至有点儿小可怜的。
只见那指尖泛着异常的红的手狠狠地将掌心里的脖子一拧,人便顿时断了气。
“咔嚓”的清脆响声令人听了会心生怯意,胆寒。
池尧瑶面上一喜,“谢公子。”
白渊、柳之裴
瞬间原谅他的姗姗来迟了,谢似淮仿佛当扔垃圾一样扔掉手中的尸体,径直朝之前想杀楚含棠的黑衣人走去。
他将属于自己的匕首拿回来,不过是在挑断了对方手筋后。
见谢似淮来了,楚含棠又开始有些晕船的感觉了,也许是觉得接下来他肯定能把黑衣人都搞定掉?
谢似淮扫了她一眼,目光落在那还流着血的手臂,感受到他的手臂此时也正在隐隐作痛。
这个痛原本是属于楚含棠的么?
是她给予他的痛,只有他拥有么,谢似淮又愉悦了,虽然不知为何会如此,但他喜欢这样。
可楚含棠还在流血,脸色也发白了,看起来也不是很好的样子。
谢似淮想着这件事,手上杀人的速度却毫无一丝下降,其中一具身体倒下时,扯住了他腰间小刀。
小刀被扯走,谢似淮转眸看了一眼这个还剩下一口气的人。
他抬起腿,踩碎了此人的手骨,导致无法握任何东西,再弯下腰,将小刀捡起来,“你不要碰这个,这是别人送我的礼物。”
用的还是温和的语气。
说完这句话才不疾不徐地把踩住别人的脚收回来。
谢似淮又把小刀挂回腰腹上,还给红绳打了两个结实的结,这一次过后,还真的没再掉下来过了。
那些黑衣人也同时萌生了要将他先解决的念头。
却见少年将匕首甩出去,插瞎一人的眼,没有回头,耳朵一动,直接再往后一踢,将要偷袭的人踹倒在地,一招一式行云流水。
他的反应速度是自小在狼群里训练出来的,很少人能比得上。
楚含棠只能看见谢似淮的身影穿梭在黑衣人之中,腰间晃着的红绳与小刀很惹眼。
白渊柳之裴相视一眼,互相配合将落单的黑衣人杀掉。
谢似淮杀得越多,笑容越盛,杀完最后一个人,他目光一顿,从地上捡起一根满是血的珊瑚红簪。
楚含棠这才发现自己攥在手里当武器的红簪不知在什么时候掉落在地了,但也不是很在乎。
他踱步到她面前,摊开了掌心,“你的簪子。”
楚含棠却留意到谢似淮的指甲附近都是血,有些皮还外泛着,裸露着肉,像是被抠伤的。
“不要了,你的手怎么了?”用来刺过人的簪子,她也不会继续再用,况且以自己现在的男子身份,也不会有戴簪子的机会。
谢似淮把簪子插入自己的腰封,“那就是我的了。”
岸上的人在看完这一场激烈的打斗后,居然还拍起了掌,楚含棠没听清他说什么,“你说什么?”
谢似淮没说第二遍,看着她的手臂,“你流血了。”
楚含棠也跟着看了一眼,手臂上流的血看着是有点儿触目惊心,“没事,不疼。”
“不疼么……”他低头看自己的手臂,忽然笑了。
白渊他们聚了过来,打算找个少人的地方靠岸,肃州晚上是关城门的
,没有官府的特殊文书,是不能在夜晚出城。
所以他们今晚还是不能离开。
池尧瑶一直看着楚含棠手臂上的伤,想赶紧给她处理伤口。
船一靠岸,他们就下去了,还特地避开迟来的官府。
回到所住的地方已经是子时,楚含棠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宽衣解带,让池尧瑶把药留下来,想自己处理就好。
伤在左手臂,抬起右手能碰到。
主要是还有一道他们不知道的伤,就是在船上不小心撞了一下腰。
池尧瑶见楚含棠坚持,想想也同意了,只能跟其他人离开了。
只有谢似淮还在她房间里。
楚含棠刚想开口让他离开,见他走向房门,又闭上嘴巴了,结果他只是把门关上,并没走。
谢似淮在楚含棠惊讶的眼神下,坐到她对面。
“楚公子以前也帮我包扎过伤口,这一次我帮你。”
倒也不必这么礼尚往来,楚含棠见他良善又不容置疑的样子,只能将衣裳往下拉一点儿,露出半个肩头和有伤口的手臂。
谢似淮很快便给她上完药了。
药盒没有放好,滚落在地,他们两个同时弯腰去捡,楚含棠始料未及,唇擦过他的侧脸。
她下意识就想缩回脑袋,谢似淮却做了一个令楚含棠愣在原地的动作,他转过头,垂下眼,将薄唇印在她的唇上,还微微张开嘴。
好像是得了什么趣味一样,“楚公子……”
微凉的薄唇轻轻跟温热的粉唇分开,又贴了回去,缓缓地摩挲着,唇齿生香,他的喉结滚动着,强行忽略那一抹难堪。
池尧瑶可以给她亲,他也可以。
只要他的猫儿肯乖一些。
再不乖,他就掐死她。
谢似淮有点儿生疏地抵开楚含棠的齿关,很喜欢她身上的气息,冰凉的指节绕到了后面,按在了她的后颈,微微往前一压。
“以后不要亲池姑娘了,我给你亲。”他的声音含着一缕湿气。
“再亲她,我就杀了你……”
而楚含棠整个人已经傻了,她是睁着眼睛的,看着谢似淮近在咫尺的脸,又觉得自己在做梦。
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是不是哪里出了差错?他可是谢似淮,楚含棠呼吸猛地一滞。
怎、怎么会这样?
谁在被亲?她;她是谁,她自己;谁在亲她?他;他是谁?谢似淮;楚含棠混乱了,鼻尖蹭着鼻尖,唇间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