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眉不语。
很快,柳之裴想起了什么,看了一眼面容如玉的谢似淮,又看了一眼楚含棠,有些踌躇,“你们的事,池姑娘和白公子都知道了。”
谢似淮这才正眼瞧他。
楚含棠倒是没太大的反应,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确实瞒不住了。
她点了点头,语气平静,“你是怎么跟他们说的?”
柳之裴不敢有所隐瞒,一五一十地说了,中间还忍不住频频偷看谢似淮,生怕他们会不喜其他人知道他们这一段男男关系。
楚含棠熟练地拍了拍他肩膀。
“辛苦你帮我们解释了。”
听她这么说,柳之裴简直要老泪纵横,楚含棠竟然不怼他了。
谢似淮长睫垂下,微掩住双眸。
柳之裴担心他们会觉得不好意思面对池尧瑶几人,开解道:“池姑娘和白公子他们并没有觉得你们这样有什么不好的。”
说到中间,音量降下去。
“所以,你们在他们面前也不用因为自己是断袖而感到难堪。”
“……”
楚含棠不想说断袖什么的话,怕会挑起谢似淮以前的一些纠结难堪记忆,于是连忙问柳之裴关于那半页巫术残卷的事情。
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得知池尧瑶在老者的帮助下译出了半页巫术残卷时,楚含棠激动到差点儿跳起来。
相比于她的激动兴奋,谢似淮就显得平静多了。
她迫切地确认:“真的么?”
柳之裴知道楚含棠为何会这么迫切,大概是也想解掉谢似淮身上的巫术,“真的,我骗你作甚。”
楚含棠也没有不信他的意思。
她刚刚只是想多问一遍,彻底确认而已,“我信你,那池姐姐现在在郡主府么?”
柳之裴玩着折扇,“池姑娘现在在郡主府。”
*
由于怕从郡主府正门入会被皇帝的耳目看见,他们是在不惊动他人的情况下从后门进去的。
柳之裴牵过他们的马去马厩,让楚含棠和谢似淮先去找池尧瑶。
去找池尧瑶的途中,他们遇到了在后院练剑的白渊。
白渊握在手中的剑险些掉下来。
幸好他反应快,
及时收剑入鞘,
楚含棠牵着谢似淮上前,将对柳之裴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对他说一遍。
言辞自然是半真半假,她总不能把自己和谢似淮这几天做了些什么都说出来。
白渊的目光落到他们牵住的手,眼皮似乎跳了一下。
不过很快,他便调整好情绪了,甚至有着与池尧瑶同样的感情,认为自己对不住谢似淮。
虽说男子相恋……有些颠覆白渊以往的见识。
但也不能不允许它的存在。
只是。
只是他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接受。
白渊努力将视线从他们的手移开,尽量用以前的态度去面对他们,用袖角擦了擦额间的汗,道:“尧瑶在房间,我带你们去见她。”
楚含棠也留意到他的目光了,却还是没有松开谢似淮。
事到如今,她必须得给他足够的安全感,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谢似淮感受到楚含棠不自觉地收拢手指,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确认些什么。
楚含棠心中有事,跟着白渊走,没发觉他有在看自己。
片刻后,她见到了池尧瑶。
池尧瑶最近大约是很忙,忧愁的事也很多,看起来清瘦了不少。
此时此刻,她坐在自己房间前的亭子中看书,是不知从哪儿得来的关于大於的策论文章。
想了解一下大於如今的状况。
池尧瑶之前一直都想着要将皇帝对士兵种下巫术一事公之于众。
可随着在京城待的时间越长,她发现也不能随随便便地公之于众,更别说现在辽东还被外敌入侵着。
每一次的皇位更迭,一不小心会苦了下边的百姓。
可池尧瑶又不能因此放任皇帝继续如此行事,所以必须得想过别的办法,能将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只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池尧瑶跟三王爷刘段恒商量过,他好像也曾想到过这个问题。
他心中似乎有想法。
但刘段恒没有说出来,她也不可能强迫他说。
还在为此事烦恼着,池尧瑶一抬头就看到了楚含棠。
池尧瑶惊讶地起身,策论文章从手里滑落,楚含棠下意识地松开谢似淮的手,手脚麻利接住了那几篇写在纸张的策论文章。
凉风拂过他变得空空如也的五指,似将那一抹温暖也带走了。
谢似淮抬了抬眼。
楚含棠将策论文章放回到桌子上,笑着,“池姐姐。”
谢似淮也跟着看向了池尧瑶。
白渊自从明白池尧瑶的心意后,也不会乱吃飞醋了,见她们时隔几日再相见,也只是替池尧瑶开心。
他也是近日才得知她一直把楚含棠当成自己的弟弟对待了。
楚含棠也没怎么跟池尧瑶寒暄。
都是熟人,寒暄倒也不必了,她将站在身边的谢似淮拉过来,“池姐姐,我
听柳公子说,你已经知道如何破解巫术了是么?”
池尧瑶此刻看着骨相秀美的谢似淮,心情有些微妙。
前不久,她还打趣地问过楚含棠以后是不是想娶一个大美人。
如今看来,楚含棠的的确确是娶了一个大美人,可这个大美人不是女的,而是跟楚含棠同样是男的。
池尧瑶感觉颇为复杂。
为什么这么久以来,自己也没有发现过一丝一毫端倪?
谢似淮视线不闪不躲,跟池尧瑶对视,接受她的重新打量。
楚含棠见池尧瑶看着谢似淮出声,久久都没回答自己,不由得又问了一遍,“池姐姐?”
池尧瑶看她了,“是的。”
也没提成婚当日的事,都过去了,提起来也不太好。
言罢,池尧瑶唤素心过来,让她去房间里拿一只瓷瓶过来,里面装有这些天来做成的药丸,这是特地做好留给谢似淮的。
暂时是一个月的量。
刘段恒把这些药给过被种下巫术的士兵吃下,再瞒着皇帝让老者去把过脉,证实是有效的。
那些士兵刚被种下巫术不久,身体也未曾被反噬过。
吃了一顿掺药的饭菜就解开了。
老者知道药有效,准备离开京城去崇善寺给那群和尚解开巫术。
再不去,那群和尚恐怕要把寺庙都给拆掉了。
他临走前,不忘嘱咐池尧瑶关于谢似淮被种下的巫术一事。
谢似淮是在年幼的时候就已被种下了巫术,身体还被反噬过了,因此需要连续吃半年的药才能彻底地解开巫术,隔七天吃一次。
吃药后,不能断,否则连大罗神仙也无力回天。
池尧瑶将老者的这一番话牢牢地记住,今日转述给楚含棠和谢似淮听,随后把瓷瓶放到她掌心里。
楚含棠立刻就倒出一颗药,让谢似淮吞下去。
他张嘴吃下。
她忙又倒一杯茶水递给他,池尧瑶、白渊、素心、孔常几人默默地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楚含棠等谢似淮吃完药,仔细地观察他的脸色,“感觉如何?”
池尧瑶不禁提醒道:“这药对谢公子来说见效不快。”
“大概一个月后见效。”
想了想,她给了个准确的时间。
闻言,楚含棠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哦,也对,他被种下巫术的时间太长了,一时半会儿解不开。”
她将瓷瓶小心翼翼地放好。
池尧瑶见他们今日回来,难掩喜色地吩咐下去多做几道菜。
楚含棠赶了半天的路,着实饿了,也没跟池尧瑶客气,乖乖地在一边等饭菜上来。
等饭菜过程中,她苦苦地思索着走剧情一事。
接下来要走的这个剧情点是——装醉酒,当着所有人的面抱一抱女主池尧瑶。
原著里。
原主整日跟池尧瑶相处,心之所向,渴望与
她产生亲密接触,却又怕池尧瑶会厌弃自己,所以在月黑风高夜,从背后抱住了她。
在池尧瑶推开原主后,她给出的理由是喝醉了酒,还当场表演了一个醉倒在地。
演得那叫一个逼真。
单纯善良的池尧瑶还真以为原主只是喝醉了酒,并没有放在心中,就这样让人占了便宜。
楚含棠得知自己接下来要走的剧情点是这个的时候,简直想原地晕倒去世算了。
装酒醉就装醉酒,死皮赖脸地抱池尧瑶就抱池尧瑶。
为什么还要当着他们的面抱池尧瑶?他们……自然也包括谢似淮了,楚含棠感觉这些剧情点都是在他雷点上来回蹦跶的。
她快要被剧情点逼疯了。
楚含棠被烦到狠狠地咬手指头。
才咬了一下,她的手就被谢似淮拿了过去,他指腹抚过她微湿的手指头,轻声问:“你在想些什么?”
楚含棠又不能将要走剧情点的事告诉他,“没什么。”
谢似淮缓缓地眨了一下眼,摩挲过楚含棠有轻微咬痕的手指头,便松开了她的手。
主动地,松开了她的手。
他转过头看别处。
不远处,一只鸟吃掉了一条虫。
须臾,饭菜上来了。
楚含棠先给谢似淮夹了一碗素菜,堆得满满的,再端起自己的碗吃饭,池尧瑶以前没怎么留意,现在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的。
她感慨良多,也低头吃饭了。
柳之裴早已习以为常。
一顿饭吃下来,他们之间的气氛也很和谐,不过楚含棠后面还是和柳之裴斗嘴了。
是柳之裴先开的头,她只是奉陪而已,将他怼得说不下去了。
而谢似淮安安静静地吃着楚含棠夹给他的素菜。
晚上,楚含棠沐浴过后,回到了婚房,池尧瑶说婚房就给他们住,毕竟他们算是真正地拜堂成亲了。
郡主府的下人没得到允许是不能靠近有婚房的这个院子的。
不用太担心被人看到。
况且古代夫妻除了新婚当晚,也不一定住同一间房。
楚含棠也没拒绝池尧瑶的提议,毕竟她和谢似淮在婚房睡过了,总不能还让回给池尧瑶住。
她没再想这件事,推门进房间。
一进房间,楚含棠就往里看,发现谢似淮背对着房门躺在床榻上,这是睡着了?
时辰还不晚啊。
楚含棠放轻脚步走过去。
刚走到床边,一个天旋地转,楚含棠被压到了榻上,谢似淮衣衫凌乱,呼吸也很乱,少年的躯体不再温凉,而是高温度。
楚含棠见过这样的谢似淮。
她马上抬头看窗外的天空,一轮圆月高挂在上面,他巫术发作了,药得等下个月才能起效。
谢似淮此时的破坏欲到达巅峰。
他看着身下的人。
楚含棠瞳孔微缩地看着他。
她想要碰碰他,“谢似淮……”
这种巫术能令人长时间处于极度的兴奋状态。
处于兴奋状态的他对楚含棠的渴望放大,充斥着爱欲,失控地猛吸了一口她身上的气息。
谢似淮低头咬住了楚含棠。
再用舌尖舔舐过她。
他脑海里闪过楚含棠松开自己的手,向池尧瑶走去的画面。
因为巫术而产生似狼般的兴奋感促使谢似淮舌尖越发用力,勾过她舌尖,拉入自己口中。
破坏欲越来越强了。!